宋岚雅突然嘶声力竭的大吼,“那场海啸,你为什么救的不是琳荷,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别人,为什么她死了,都是你害的,木伊莉莉,你知不知道到?你和你的母亲一样,是个下贱货,你母亲为了一个男人而死,而呢当时还那么小,居然也会为了一个男孩而放弃拯救自己的亲妹妹。”
无数地拳打脚踢,像豆子一般砸在身上。她却依旧空洞的,无神的,整个世界好像都不存在了,什么都不在了,只有那一双空洞地可怕的双眼,呆呆地站在那里,苍白的灯光映照在她脸上,耳膜轰隆地响着,她仿佛突然间沉入到另一个世界。
她忽然听不到那个女人在说什么。
身上没有一丝感觉,什么声音都没有,看着她痛苦的脸庞,扭曲的表情。
心,不连心都没有了。
她看着病床上的那个人,
突然站起来,
“不,不,不”
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而去,她的世界坍塌了,就这样完全崩溃,连一点立足之地都没有。
走廊里,风逸弦就这样呆呆地怔住,他的身体站的笔直,几乎一丝不苟的西装和头发。
他转过头,
缓缓地,转着僵硬的头。
风轻轻荡起一片风尘,吹起金色的发梢。
他的眼神冰冷,
身体颤抖着望向琳颖地方向,
声音艰涩而不可置信:“她说的都是真的?救我的人是伊莉莉?”
风逸弦的声音很平静,那样的平静,仿佛不起一丝涟漪。
在医院的白炽灯下,他的眼神痛苦,手按着心脏,几乎痛的快步能呼吸。
琳颖就这样怔住,身体僵硬了,连神采也僵硬了。
身体不住地向后退去,
脸上闪过害怕的惶恐,她从未看见过风逸弦这样骇人的表情,他的眼睛平静的就像不起风浪的海面,可是只要有一丝的风吹起,他就会化成恶浪,吞噬了自己。
“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低吼,掐住了琳颖的脖颈。
她不住地摇头,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他,几乎不能相信他会这样对自己。
这是自己爱的男人吗?
为什么他的眼睛里,她看不到自己一丝影子。
她闭上了眼睛,想着曾经那些萌快的时光。
儿时偏偏飞舞的蝴蝶,夏天美丽的阳光。
可是他却永远在追逐着另一个身影,他的脚步是那样快,自己只有尽全力的奔跑才能勉强赶上。
可是他却从未看过自己一眼,为什么呢?为什么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小时候,我还说过要做你的新娘,为什么你从来就不曾想起
眼睛轻轻地闭起,眼泪淌下,湿了一脸精心为他准备的妆容。
女子永远是爱而生的人,而你却从未爱过我,那么久这样死在你手里是不是也很好?
脖子间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可是她却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样悲哀地笑容,心痛的几乎麻木。
“夏浮尧,你疯了吗?”旁边传来印生诚后怕的声音。
他抽开风逸弦的手,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是,就是这样的。夏浮尧,是你推开伊莉莉的啊!”
风逸弦踉跄着步伐,几乎惊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是我推开她的,是我”
是不是就是这双手,曾经把伊莉莉推开?是不是这双手带给他无止境的痛苦。
心脏猛的抽痛,
他突然满脸恐慌的望着走廊,追逐着那个身影跑了出去。
怎么可以,他今天特地穿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还打上了蝴蝶结,父亲已经答应见见这个女孩了啊。
他在飞机上,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那样期盼,那样期待地见到她的身影。
他已经不想去在乎到底当初是谁救了他,他只想去找那个女孩,只想看见她傻傻的笑容,只想这样用手轻轻地抚摸她。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变了,“伊莉莉,伊莉莉,你到底在那里?”
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他疯狂地寻找着那抹蓝色的身影,寒风刮在脸上犹如倒刺,可是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个小小的女生,这一切她怎么可以承受的住?
她的心脏那么小,小的一块,却要承受这么多的悲伤,她是不是在寂静的夜里,狠狠地哭泣,是不是深深地叹息。
伊莉莉,伊莉莉,你在哪里?为什么我一次次又一次的寻找,却总是将你错过。
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我想娶你,我精心准备的砖戒我还没有亲自为你戴上,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消失在我面前?
是我不好,不该不相信你,不该放弃你,不该这样伤害你,那你回来好不好?
我还没有给解释,我从来没爱过别人,只爱过你,可是你怎么可以不见?你那么小小的身子,在冬天的严寒里怎么受的了。
伊莉莉,伊莉莉
凄厉的大吼,响彻云霄,弥漫的悲凉,失魂落魄的男人。
蓦的,身子就这样怔住。
心撕裂般的疼痛,几乎无法呼吸。
他望向那个站在马路边的伊莉莉。
她呆呆地,如同一个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的布娃娃,白色的外套,似黑墨的头发,她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目光呆滞,眼神空洞。
她站那里,静静地,望着天空。冰冷的水汽集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身边不停呼啸而过的车辆,危险时时刻刻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视若不见。
“伊莉莉,我回来了”他望着她,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声音出奇的沙哑。
他向她伸出手,静静地等待着。
她没有动,站在那里很久很久都没有动。泪水静静地在她脸颊上蔓延,她的喉咙动了动,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可是出奇的小,他不能听清。
终于再也不能忍住,紧紧地抱紧她,可是又害怕她拒绝,动作是那样小心翼翼。
她挨近了他的耳朵,又轻轻地说了一遍。
他却止不住全身颤抖。
她问:“我还活着吗?”
声音那样轻,那样沙哑,却让他几乎掉下来眼泪来。
心如绞痛,只能抱着她,尽管她身上一片冰冷,却固执的想把自己所有的温暖传递给她,“你还活着,只要有我在,你就还在,伊莉莉,伊莉莉,对不起,我爱你,很爱,很爱,几乎不能自拔。你打我吧,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你不要这么悲伤,这样连我的心都快痛的没有感觉了。求求你,回来吧。”
伊莉莉呆呆地望着他,睫毛轻轻地扑扇,突然不在开口了。
天空下起了大雨,在这个沿海的城市,冬天几乎从未下过雪。只有那冷冷的风吹在身上,砖心似的疼痛。
幸福好像永远都隔着一扇玻璃,而你在那边,我在这头。我只能看见你的微笑,却触摸不到你的温度。
失忆:伊莉莉
上午的阳光。
透明的玻璃明晃白色的天花板。
风很轻柔,冬天的阳光很温暖。
空气里泛着一股幽冷的清香。
风逸弦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地医生,眼神复杂:“你是说,她神智不清,已经丧失了部分记忆,连我也不记得是吗?”
医生叹了口气,无奈地望了望床上的那个人,“是的,她现在再也不能受任何的刺激了,不然,谁也不能保证会出什么事情。”
“好。”沙哑朦胧的男生,闪着痛苦的寒光。
未在做一丝停留,他看向那个床上的人。
她的脸上浮现一派天真的模样,眼角轻轻跷起,眼睛轻轻地弯起,像一个小孩子,不住甩玩着手里的布娃娃。
风逸弦突然笑了,看着那个人,浅浅的笑容浮现在嘴角。
即使,即使,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可是,至少我还记得你是吗?
即使你真的再也没有关于我的一丝记忆,只要你开心,是不是一切都好了?
医生摇着头出去了,在这个病房里遗落了抬多悲伤。
阳光洒落在伊莉莉的脸上,风逸弦看着她手里那个黑暗公主娃娃。是自己给她的么,原来还在么?
“伊莉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他笑着,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变得可亲一些。
她睁大双眼看着他,仿佛不解,嘴微微嘟起,却依旧没有开口。
风逸弦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是的,他还忘记了,医生还说过,你以后可能都不会说话了。
突然,他又扬起头,发梢在阳光下飞扬。
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伊莉莉,我带你回我的家,以后就会是我们的家,好不好?”
她似懂不懂地点点头,突然也学着他的样子,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眼睛都眯了起来,把手里的娃娃往他身上塞。
他看了看娃娃,还是他送她的那个模样,一点也未尝改变。
只是眼角还是忍不住湿润,牵起了她的手。开始向外走去。
“伊莉莉,以后我会在你身边,一步都不离开,你说好不好?”
“伊莉莉,你的手这么凉,等回国后我一定要给你最多最多的温暖。”
“伊莉莉,等你18岁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给你世界上最美的婚礼。”
“伊莉莉,我们以后的房子一定要你来选,我猜你一定喜萌很多很多的花。”
兴高采烈的人,脸上挂着的笑容,衣炔翻飞,白色的衣服,萌快的脚步。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那样幸福的模样,可是为什么有一股淡淡的悲伤在你眉间停驻,久久也不散去?
伊莉莉的脚步突然停住了,望着右手边那个号码牌,“69”。就这样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仿佛里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风逸弦的心一窒,倏地挡住了她的视线,笑着拉着她的手几乎仓惶而逃。
对不起,伊莉莉,我知道那里有着你最重要的人,可是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我不能让你再承受任何刺激,我不能
阳光下,
风很柔,
天很蓝,你站在我的身边,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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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初春的阳光照耀,
轻风吹拂,叶片摇曳
密密层层的树叶间投射出粼粼的光斑。
早晨未干的,那晶莹剔透的露珠在轻风里小唯美的粉末挥散空中,清澈的空气荡漾在微风里。
公园里,一个女生正站在青石板上轻跑着,鞋子哒哒的声音清脆溅在空气里。
前面是一个越飞越远的气球,渐渐地飞离,飞离在那一片天空下,马上就要不见了影子。
可是那个女生却还是不停地追逐着,她的身子看起来那样娇小,谁也不能确定她的年龄到底是什么,如瀑布般浓黑的头发,褐色的瞳孔,卷而翘的睫毛。
她的眼神闪着天真的光芒,在这片湛蓝的天空下,璀璨而又耀眼。
她的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裙,轻纱在微风里轻摆,有时候也会跌倒。却又好似不知疼痛般又爬起来,追逐着那个已经远去的气球。
最后一次她摔倒在一个脚踩高跟鞋的女子身边,衣服前洁白的颜色已经染上一层灰尘。
禹欣,就这样看着眼前跌倒在她面前的女孩,她实在看不出这个女孩到底有多大,她只依稀觉得她的身体很娇小,脸上闪着可爱的小酒窝,阳光下,还有两颗金光闪闪地小虎牙。天真又倔强的模样几乎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
禹欣吐了口气,扶起了她,替她拍去了衣服上的尘土,尽量笑着望着这个女孩:“小妹妹,你看那个气球已经飞远了,姐姐再从新给你一个好不好?”
禹欣笑着,尽量地扮演着可爱可亲的大姐姐。她却发现这个女孩依然呆呆地望着天边的方向,似乎没有听进自己的话,顿时她生出了一个挫败感。
顿了顿,又不服输的,更加放大笑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持续的沉默,不过这回那个女孩已经肯回过头望着她了。眨巴着眼睛望向她,眼里是一派天真的模样。
她的脸孔白皙,细碎的刘海,纤细的身体,这个女孩就像天使一样美丽,不不,她的气息太干净了,干净的几乎不染一丝纤尘。
她的脸上扬起笑容,眉眼弯弯,个子不高,似乎还不到一米六,禹欣看着她,几乎呆住。
“伊莉莉,伊莉莉”
呼喊的声音由远而近,小小的女生眨了眨眼睛,突然跑离禹欣的身边,朝着她背后奔去。
禹欣好奇地转过头,却在这一刹那间几乎不能呼吸。那样美丽的画面让她忍不住轻轻掩住了嘴唇,才能让自己不能发出声音来打扰前方那一双人影。
阳光下,透蓝的天空,飘絮的白云,清爽的微风,倒影在公园湖里那片高高的蓝天,青翠嫩黄的树影。
男生微扬的脸庞,完美的侧脸,深邃地黑眸,随风飘扬的金发。
白色的衬衫在春风里微微飘荡,那样纤长的身材,他摸着那个女孩的头。轻柔,眼里温柔地似乎可以滴出水来,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女生的头发随着微风里飘过的樱花起伏清荡,可爱的笑脸,天真的眼神,他们两个人就在一起互相望着对方。
眼睛里闪耀着对方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他们而存在,春天的风是那么轻柔,空气里泛着点点的花香,远处传来青鸟的歌啼
禹欣就这样近乎痴迷的望着那两个人,这样唯美的风景这样完美的两个人,就好像两个插着透明翅膀将要飞去的天使。
甚至他们走过来,她几乎都没有看到。直到那个女孩拿着那只气球递给了自己,心似乎还是愣愣的。
“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吧?这个气球伊莉莉说要还给你。”好听的男声响起,带着一片金色的笑容。
“啊,啊,没有,没有,你们你们”愣愣的接过气球,脸却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你们在那里,太太好看了。”
那个金色头发的男孩突然怔了怔,继而又微笑起来眼里那如水的温柔依然盯着那个可爱的女孩,声音满含幸福地道:“谢谢,她是我的未婚妻,就在这个月我们就快结婚了哦。”
幸福的声音,满含甜蜜,带着不知觉的微笑,禹欣愣住,看向那个如天使般可爱的女孩,有些不能相信,“这个女孩看起来很小,我我还以为是你妹妹”
“伊莉莉看起来很可爱是不是?可是她今年都快18岁了哦,18岁了,就可以做我的新娘了,是不是伊莉莉?”男孩摸着伊莉莉的头,眼睛里闪现的是那样幸福的笑容。
禹欣看的僵住,心里不禁泛起一阵羡慕,羡慕这个女孩的好,有这样一个好的人这样爱着她,“祝你们幸福!”
真诚的祝福和笑容,然后看着他们一起牵着手离开,慢慢地一步步,仿佛只要他们牵着手,那就是永远一般,祝你们幸福,可爱的天使
圣安大厦,印生诚把一叠金红丝边的请帖仍在办公室内桌上。
他坐在黑色的办公椅上,手抵在下颌上,望着他前面那对正在玩着气球的人,无奈的叹口气。
“浮尧,你真的要结婚?”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夏浮尧把那个紫色的气球抱给伊莉莉后,才转过身正式地回答道:“那是当然,你看我向那种说谎的人吗?”
印生诚翻了个白眼,语气更加无奈:“我拜托,你才19岁,而伊莉莉也不过才18岁而已行不行?”
“你嫌早了?我还嫌太迟了呢,本来准备在那个冬天就结婚的,不过那时顾虑到伊莉莉的心情。”夏浮尧向他挑了挑眉。
印生诚捂住脸,仰天大叹:“天啊,这个世界疯了疯了。”
“生诚,我有预感,我必须尽快,尽快地把她绑在我身边,不然我的心不安。”夏浮尧捏了捏伊莉莉的脸蛋,眉头轻皱。
“她现在几乎24小时不离你的身边,你在大学的时候我敢保证你一定也把她带在身边的,这还叫不安全?”印生诚无语至极,又看到夏浮尧投来危险的目光,赶忙开始转移话题:“好吧,这次你准备怎么办?瑞士的老爸老妈都不要了?”
夏浮尧捏着下吧沉思了片刻才答道:“我就是要现在中国办完婚礼才回来的。至于他们两,等我办完婚礼再回去就好了,那时候我再在瑞士办一个婚礼好了。对了,这里的婚礼不用多热闹,不过该有的一个不能少,以后我还要补一个完美的婚礼给伊莉莉。”
印生诚只有仰天长叹的份,突然他眨了眨眼,问道:“那么那个女生呢?那个叫武顺的女生,要不要请她来?”
“随便。”
声音传来,夏浮尧已经抱着伊莉莉朝门口走去,动作轻柔,脚步静的几乎没有。
印生诚看了看那个远去的背影,再看了看这一堆的未完的事情,眉头皱的老高。
夏浮尧抱着手中瘦弱的伊莉莉,他感觉到手下有一片咯人的疼。看了眼沉睡在自己怀里的人,摇了摇轻笑一声,却是没有想到这么能睡,心里又暗暗补充道:看来是应该好好补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