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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杀机
作者:瑶台一梦 时间:2022-05-30 16:23 字数:3489 字

”当然,这不是偷情,但隐瞒的罪恶感与不被信任的不甘还是逼着我被你的问话激怒,是,我是傻子,傻得为了虚有其表的惊喜而惹你生气,破坏你的信任。“对外人来说,或许。可我,有时候也想逞强地为你做些甚麽事,然后满足于你的欢欣。或许很多年之后,我们也可以回顾这段偶有摩擦的往事,然后笑叹:真是傻得很,你说,是吧!”“这几天,一直想起席慕容,一棵开花的树──如何让你遇见我在这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一直想着这段,想着,原来相遇本身就是一种奇迹。那得,上一世在佛前求多少年?让我们得这段姻缘。”

“本该相互珍惜的我们,这些年,是不是都犯了求全之毁?”

“我们都用自己的心情,自以为的了解,去框囿对方,互相质疑,纠结,闹得喘不过气,直想放弃。”说放,又舍不得,就这麽悬在那里。

“你知道吗?我最近常常梦见初见你的时候,顶着那头招摇的乱发,却如此自信挺直薄啊的背脊,你知道吗?我整节课都在看你的背影?想着,这到底是怎麽样的女孩。

薄,要怎麽告诉你,我早一见锺情。”

“在爱情里,我们都是傻子。有时候我会想,我们用那麽多方式证明相爱,甚至争吵,相互谴责,不是傻气,是盲目──我想和你在一起──比起那些不得已的分离,我们还在一起,这不就已经是不可替代的幸运?”

“可为什麽,我们还是不快乐?”

“呐,如曦,你说恋人们谴责过去是不是毫无道理,如果不是经过那些曲曲折折,怎麽会走到这里,相遇,如果不是那些风风雨雨,怎麽又学得会珍视爱惜?

你说;还用过去交相谴责的我们是不是犯了惹人笑话的错误?”他笑了笑,却没有忍住眼泪,落在颊边。

蹙着眉哽咽地重新开口,“我想说很多声对不起,也想说很多声我爱你。”“呵,其实还是会后悔──如果,有时光机,我想回到那个去看油桐花的夏天,然后在做出破坏你信任的蠢事之前,阻止自己。”

“请你,原谅我的任性,再怎麽样都想要亲手为你弹奏这首曲子,

Mrs.Darcy。你说过:它就像爱人的心跳声,时而张狂,时而舒缓,然后是宛如细水长流缱绻的悠悠情意。

情有独锺。如曦,我只有你,就只有你了。”

所谓的奇迹,在影剧里,应该有美丽的光影,场景,动人的旋律,在低潮里绝地重生,怎麽奢望现实,像童话故事,如同泼洒银白亮粉,粲然纷飞的奇迹──太恶心了,如果他从棺材里爬出来?!

告别式在短暂中断之后,又继续下去,垂首抹泪,又哭又笑,我告诉李彦霖刚才的想像,“你以为是Tvirus吗?!”他打我的头!

浅笑之后继而呜咽,这种打结的情绪一点也不饶人,蜷缩着身体彷佛就可以紧紧压抑心痛,与悲泣,“我们等一下,再去说再见,好吗?”

他掰开我掐着上臂的手;“这样他也不会活过来。可以了,你做得够多了。”

握着他的手,我小口小口的呼吸,缓和自己的情绪:“在没有说对不起前,都是不够的。”

他闷闷的说:“我本来,以为你会说不去告别式了。”

停顿了很久,“那你明知道我待在车上,是为了逃跑。”我说:“为甚麽不把车子发动乾脆开走?”

他呆了呆,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以为我不想?可是如果没有告别,一定会后悔。”他看着悲伤的人们,“我也想看看,他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

“嗯。”点点头,松开与他交握的手。

有时候看着父母亲教小孩跌倒了要自己爬起来,不哭的时候,他们会说,好勇敢。

曾几何时,已经忘记了这种纯粹的勇气,看着自己的伤口狰狞的样子觉得痛得更难受,所以宁可放声大哭的自怜也不愿移动,曾几何时,塞进了一大堆情绪,不舍,怨怼,悲伤,恨憾,心理填满的这样的痛觉,而动弹不得。

聪明的话,在一开始出现误会的时候就该摊开来讲清楚,长痛不如短痛,应该只会留下浅浅的疤痕。

可惜我是笨蛋,非得拖到伤口化脓才来处理,痛,真的痛死了!

没有关公刮骨的面不改色,好像经历了一场要让眼泪淹死的恶梦,就连如曦当众掴那一巴掌都想为她拍手叫好,然后她不停的哭,抱着我哭,说:“为甚麽不早讲。”

说:“吴安雅你这自私鬼。”

说得最多的是:“混蛋。”骂叶景淳,骂吴安雅,可我后来才知道,她也在说自己。

其实,还是有奇迹的,它的名字唤作勇气。

至少,我们正视了心里那道狰狞的伤口,清疮疗癒的过程固然疼痛,就算

为此软弱哭泣,在那之后,可以不哭了。那麽这深达骨髓的痛楚,很值得了。

时间的长河,会冲刷人们原本的风貌,企图留住岁月的人们,就像看见心爱物品上不可逆转的损伤,盯着破损的部位看,那麽怨怼感就会与日俱增。人事变迁,累积的过往,是一个又一个特别的故事,当中也许有遗憾,也许有不甘,也许不尽人意,如果接受它,时间终将仁慈的带走伤痛,留下璀璨鲜明的一页,给它的子民。

“幸好,你来了。”当如曦这麽说的时候,好像又回到当年她受骗时的心疼,瘦小纤弱的身影,彷佛会随风飘摇,拉着她说个不停的对不起,却轻轻浅笑:“你们这次,真的瞒得很好。安雅,对不起。”

无语但看她的落寞,我告诉她,警方的推论。

她冷静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不反驳吗?”我问。

摇摇头,往前走去,在一处树荫下就着长椅坐下来,她抚着肚子,“看到他屍体的时候,觉得活着好累,我本来想小孩就流掉算了。”

“你也不想活了?!”

“呵,你知道?”

“真悲观。”我依着她坐下来,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可是好累,他不跟我说实话,又老是去你那里,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就算告诉我实话又会怎样?可我还是喜欢你,想要依赖你的,你为什麽要跑,你也不要我,我们不是要当亲人吗?怎麽可以这时候把我推开,吴安雅,你真是自私鬼。啊,这样想的时候就觉得生无可恋。”

“……我好像除了对不起,没有话可以接了?”

“呵呵。”

她轻轻的喊我的名字,“不是我杀他的。我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倒在血泊里。”

“你为甚麽,没有马上报警?”

“因为他还没死。”

“我看着他断气,也许等不到救护车来,他一样会死,可我,就只是坐在他身体旁边,看着他。然后我去捡了掉在门口的凶刀回来丢在他身旁。”

“为什麽……”

“我觉得,真相是什麽一点也不重要,我的心已经是凶手了,真的很可怕,你知道吗?他断气的时候,我好像松了一口气──这跟我杀了他,其实没甚麽两样。”

由爱生恨而致苦,爱恨相生相依,爱能入圣,亦能入魔,执爱的悲剧,我们是习于偏爱的普罗众生,佛经勉人放弃偏爱,可我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在意我在意的人,为他们开心而开心,难过而难过,在清浊一气的人间活着,会遇到很糟糕的事情,也会有好事。

“老实说,凶手不是你,”我揽着她让她别哭,“这是我最近遇到最棒的事。”

“呵呵,”破涕为笑反身抱着我,“我嫁给你好了,安雅。”

“拜托,不要跟我告白。”她轻轻的笑着,“等一下去找叶景森,然后也许跟他回去,然后也许,我就回来了。”

“嗯?什麽意思。”

“妈妈要我留下来安胎,其实我原本很犹豫,可是现在,我想留在这里。”

“我会来看你的。”

“你那麽忙。”

“高铁很方便阿。”

“对欧,那要来喔。”她说。

“嗯。”她依旧靠着我,渴睡的撒娇,“安雅,”她说,“借我靠一下,一下子就好。”

“睡一下吧。”我说,“你累了。”

虽然其他人找来的时候,我的脚都被睡麻掉了,逞英雄真的很辛苦==可是,她温和的喊我的时候,又觉得无所谓了。

后来几天之间,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包括从电视报导里看到警方破获的假玉犯罪集团与叶景淳的命案关联。

他原本带回家的应该是假玉,偏偏手下错置价格高昂的真货导致杀机。

人心哪。

还在“夏萤”遇到一群警察,见识到云牧宛如变脸的说话方式,杨警官在她面前变成糟糕的醉老头,例如她会说:“老头,喝多了,就别吓我客人。”“哼哼,我只看到酒醉的老头。待会儿让人载你回去,别再骑脚踏车乱摔。”

“呿,不要再乱吐就是大恩大德了!”可一抬眼,又是未语含笑清丽佳人,“见笑了,安雅,今天怎麽有空过来?”

让我忍不住老是要去找她聊天,听她抱怨谁谁谁,看她变成花小猫,还从她家领养了一只猫回来养,不过这都是后话。

人是多麽复杂的动物,坚强与好强逞凶间其实相距不远,珍惜跟执着也是,我想我是很幸运的,遇到的好人比坏人多得很多,在有所偏执的时候有人可以拉住自己,也能当上别人的肩膀,我想,我是幸运的。

在“夏萤”遇到他的时候,就想起离开屏东时叶景森说,“我们,还会见面吗?”

“不是朋友吗?会的……不过可以不在刑案见面,就太感谢了。”

那时候,他笑着点头,就像在店里去拍他的肩膀时,俊雅无俦,恰如冬天的暖阳。

告别式隔天,李彦霖要搭机回国的时候,弯着新月的眼光盯着我看:“怎麽,这次不哭了?”彷佛是故意要欺负人的微笑。

“哼,”我扬着头肯定的对他这麽说:“总是会再见面的。”

“再见了。”他用力的抱了我一下,轻声的说。

然后隐没在空港的人来人往里,不想让他看见的,离别依旧模糊了我的视野,还是没有学会潇洒的说再见,眨了眨眼睛,扬起一抹浅笑,转身走进另一道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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