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遥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问:“哎呀,我睡了多久了?”
靠在床边睡着的丫鬟,揉了揉眼睛,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小姐,你别慌,昨晚我睡之前,去看过了翔闪公子了,他已经没事了!这会应该苏醒了吧!”
遥光赶紧从床上蹦了下来,正要往外走。
“小姐,小姐,你等等!你还没有梳妆打扮呢!女婢,现在就给你打些水来!”
“也好!麻烦你了。”遥光停住了往前的步伐,后退地坐在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下去。
真的睡过头了,睡糊涂了,这个样子跑去见翔闪,还不被他笑死了。
丫鬟很快就端来了一盆温热的水:“小姐,我刚才路过翔闪公子的房间,听到有人在他房间里说话呢!”
“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是男人的声音!”
“哦,或许是黑鹰吧。你快点帮我梳妆打扮一下吧!”遥光在梳妆台前坐下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遥光容光焕发地从房间出来了,朝翔闪的房间奔去。
“翔闪,翔闪,你醒了吗?”遥光推开门,就大声地问。
黑鹰正在于翔闪说着什么事情,两人还不时地笑。
“哦,我怎么说的呢!这叫说曹操,曹操到!”黑鹰微笑地轻拍着翔闪的肩膀说:“兄弟,我这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吧!”
“黑鹰,你干嘛要走啊,留下来,好像我与翔闪有什么话,你不能听似的!”遥光站在床前:“你们刚才说笑什么事情啊?大病初愈的人不能大笑的!这个道理就不懂吗?会把伤口扯裂的。”
翔闪眨了眨眼睛:“什么大病初愈啊,我只不过是受了一些皮外之伤,罢了。”
“什么?你这还算皮外之伤??你应该看看黑鹰,他那才是皮外之伤。你呀,还在这里逞强,昨天把我们担心坏了,流了那么多的血”
“先打住一下,遥光,我的遥光大小姐啊!”翔闪的语气不像昨晚那样的虚弱了,但中气也不是很多:“恐怕只有你一个人担心吧,黑鹰与我都知道的,男人嘛,遇到这样的事情,流点鲜血算什么事情啊,不会死掉的!黑鹰,你说是不是啊?”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恕我不在这里奉陪两位磨嘴巴皮子了。”黑鹰起身想走。
翔闪猛地拉住他的衣服边角:“等等啊,我们不是要一起商量一些事情吗?”
“什么事情商量啊,你就安心地在这里休养身体吧,什么事情都甭管,有我黑鹰在,隆纳他也翻不到这里来的!”
“什么事情,这样神神秘秘啊?能不能让我知道!”遥光轻轻地问。
黑鹰瞪了翔闪一眼,然后微笑望着遥光:“甭听他乱嚼舌根,哪有什么事情啊。遥光,你来了正好,好好地照顾我这位兄弟吧!”
翔闪还想说话,却被黑鹰的眼神暗示了。他没有开口了。
黑鹰也悠哉乐哉地离开。
遥光从黑鹰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破绽,这两个男人,在商量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一定有些古怪。
黑鹰还没有走出房间,遥光喊道:“黑鹰,你是不是想一个人当英雄?独自去对付隆纳吗?”
黑鹰站住了,翔闪的眼光也有些惊讶了。
遥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想伤害我,风隼是我的亲哥哥,这没错。他选择站到我们对立的一面,投靠了隆纳。我一直都不相信风隼会这样的,难道你们都没有想过吗,他一定有什么隐情的!”
“他能有什么隐情?遥光,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管那么多的事情了。你就安心地照顾翔闪吧!”
“你们都错了,我们反抗隆纳这么久,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胜算的机会都多少。我们能坚持,就是心中有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即使我们不能收拾隆纳,总有一天,会有人十倍奉还给他的。”遥光站在两个男人的中间,慢慢地说:“黑鹰,你既然要去莽撞地送死,不如我们一起吧。这送死,也要有一个计谋,不然置死地而后生,怎么解释啊!”
翔闪也跟着说道:“黑鹰,遥光说得没错,我们不能从长计议,但也要商议一个计划吧!至少也给隆纳一个沉重的打击。我们不怕流血,不怕死,但流血与死,一定要值得的。”
三人子在屋子里商议着。
黑鹰与翔闪异口同声地说:“什么,遥光,你真的要用这个计谋吗?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我用的是美人计。”遥光淡淡地看着两人,露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不行,绝对不行的!”
“是啊,美人计,就算是绝好的计策,我们也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黑鹰冷静地表态了。
“我主义已决,黑鹰,你就让族人放出消息吧!只是可惜了这片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世间这样的地方千千万万,只要用心地寻找,一定能找到的。”黑鹰皱眉:“但遥光,这世上,只有一个你。翔闪,还需要休养。”
“我想等我在逃亡的路上的时候,他的伤也该好的差不多了,你们也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翔闪紧紧地闭上了嘴唇,他知道遥光是一个很倔强的女孩,一旦她决定了的事情,她不会改变的。
“真的要用这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计谋吗?”黑鹰再次地问了,眼睛停留在翔闪身上,希望翔闪能说句话阻止。
翔闪闭上眼睛,不与黑鹰对视,他不想看,不愿意看这房间里的两个人。
这是一个多么艰难的决定了,他无法做出选择,他只想沉默,沉默。
因为谁都无法预料计划展开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危险,这是无法掌控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的。
不然那么多人会在迈出一步的时候,用巫师祈祷,占卜。
这房间里的人都是巫师,巫师都无法占卜,无法祈祷上苍的帮助,世上还有谁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啊。
“翔闪,你安心的休养吧,黑鹰,你一定要做好最完善的撤退线路,你的族人是我们对抗隆纳的根基。我们实行计划吧。”遥光慢慢地挪动步伐:“我还要花上一天,去细化一些东西。黑鹰,你也让人放出消息吧!”
三天后,遥光从黑鹰的部落里逃出来了。
从那个幽僻的地方逃出来了,隆纳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的地方。
她要逃,这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因此她必须逃,逃出来,朝着隆纳的皇城跑去。
遥光相信黑鹰的族人们,但为了更加真实,黑鹰还是用莫有须的罪名把遥光关在一个小屋子里。
皇城宫殿中。
“上皇,你真的相信他们内部起哄了?”风隼低头对高高上坐的隆纳说。
“我不相信,但不得不信。原因很简单,若当年我不相信你,我岂能有今天的稳定,哈哈,这一切也全靠你了,风隼。”隆纳大笑地说:“你是我最得力的手下,听说那个从黑鹰及其族人藏匿的地方逃出来的人是遥光,你的妹妹!”
“上皇,遥光的确是我的妹妹。当我站在你这边的时候,已经与她没有这关系了。君臣关系始终大于兄妹关系的。”
“很好,好一个君臣关系大于兄妹关系!就凭你这句话,我不会让你处理这件事情的,避免你伤感!你退下吧。”
风隼应声退下,心中一阵焦虑。这隆纳不是一般的狡诈,这分明就是在试探,什么不相信,不得不信,那全是冠冕堂皇的话。
不知道遥光他们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一个决策出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不行,我也要早做打算,不能再等了,风隼很担心他这个妹妹。
遥光仰着头,一间阴暗潮湿的石壁屋里,只有一个小窗口,开的很高,必须仰着头,才能看到繁星满天的夜空。
石壁屋里,弥漫这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即使地上堆了了厚厚的稻草,遥光也觉得很潮湿的。
月光如雪,从小窗口中,洒落在石壁屋里,把枯黄的稻草照亮了。
黑鹰早就吩咐手下人给她报信了,散布谣言的计划很成功,就等她今夜顺利地逃走了。
一些备用的东西,黑鹰都藏在遥光预定的地方。
真美的月光,倾斜了无数的梦幻在石壁屋里。
这个看似很坚固的石壁屋,怎么能难住遥光呢。
越狱,完美的越狱,并不是偶然天成的,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计划出来的。
遥光有黑鹰给她准备的羊皮地图,无奈她还是迷路了。
真麻烦,这是哪里?地图上怎么没有这条路径啊?这到底是哪里?
遥光在自己的心里问了很多遍。
四处都是群山,翻过了一座山,还有一座山,放眼望去,远去还是一片连绵的山,难怪隆纳花了那么多功夫都找不到黑鹰族人藏匿的地方。
白天,遥光靠太阳辨别方向;晚上,靠夜空中的星星辨别方向。
山翻过了,没有山了,但漫无边际的荒漠出现在眼中了。
遥光知道从皇城到黑鹰的隐居地方,应该有捷径的,她只是在切身体会这种逃亡的感觉,有了真实的感觉,经过了曲折的逃亡路线,才能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
至少隆纳会相信这条曲折的逃亡路线,捷径通幽,谁有这么容易找到捷径啊,那他安插的许多眼线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藏匿的地方。
遥光计划中没有穿越荒漠这点。
她只是绕着荒漠边缘慢慢地修正方向,朝皇城走去。
黄黄的沙粒,与金黄的阳光呼应着,海市唇楼在那远处,一座边缘泛着七彩的皇城,就浮在天边。
当遥光疲惫不堪地出现在荒漠的边缘,她就被人盯上了。
这附近到处都有隆纳的眼线,不然黑鹰的消息能那么快就传到皇城了。
“姑娘,你怎么了?”
遥光一个不留神,跌倒在沙粒中,眼前就是一个很小的村落,她必须跌倒,若不跌倒,怎么会有人前来搭讪啊。
一切都要那么地自然,遥光做到了。
经过她身边的一个头顶着货物的中年女子,立即把东西放在一边,蹲下了,扶起遥光,继续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遥光咂了砸干裂的嘴唇,很小声地说:“水,我想喝水!”
她身边的中年妇女,从放在一边的货物中取出了一个牛皮水袋,打开了,放到遥光的嘴边:“姑娘,慢慢喝,不要喝得太急了!渴了,喝得太急,对身体不好!”
遥光哪能听得进去啊,抱着牛皮水袋,咕咕地猛喝。
远处也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注视着这一切。
遥光并不是真的做给那些人看的,因为她真的很口渴,下山之前,她早就把随身带的东西全部掩埋了,包括水袋。
既然是逃出来了,就要有一个逃出来的模样。
不口渴的人喝水,始终都无法装出那种口渴人喝水的动作,或者听到水声,看到水袋,眼神那种希望的眼神。
遥光抹了抹嘴角,把那只剩不多的清水的牛皮水袋递给中年妇女,不好意思地笑了:“大大婶啊,真的对不起啊,我实在太口渴了!”
中年妇女微笑地接过水袋,摇了摇,几乎听不到水袋中,清水来回晃动,拍打水袋壁发出的声音:“天啊,你真很口渴,幸好这里就是村落了,有水井的,姑娘,你这是从什么地方来啊,看样子,好像遭遇了什么”
遥光吧食指放在嘴角,嘘,靠着中年妇女的耳朵轻轻地说几句。
中年妇女,脸上突变,然后说道:“姑娘,那你先到我的舍下休息一下吧!”
遥光跟着中年妇女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边走,边故意四处张望。她没打算穿越荒漠,这个比较危险,也不太可能。
进入村落,这附近有隆纳的军队驻守,通过荒漠边缘,绕过沙漠,这才是正途。
不过选择这条路,就必须经过那一层层的关卡,遥光预计就在这小村落里,就会被隆纳的手下秘密动手了,然后被运到皇城,就不清楚他们采用什么样的方式了。
中年妇女递给她的那个牛皮水袋里装的请水,没有放迷药。
这,遥光能品尝出来的。
没有动手,或许只是在进行一些试探。
这片沙漠里有着无数马匪,他们会时不时地到荒漠边缘,抢掠一些村庄,但更多的时候,是针对经过沙漠的商队。
商队选择走沙漠这条危险的途径,也是迫于无奈的。
隆纳统治下的国家,战乱比较频繁,他不得不提高一些进城的税,或者军队保护商队的费用。
商队为了生存,减少不必要的费用,只好选择挺而走险,与马匪们进行较量。
马匪们,不管掠夺到女人或贵重物品,都是粗鲁地扔到骆驼或者马匹的背上。也有人称这些马匪为骆驼贼。
已经第五天了,这是逃出来第五天,遥光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人,看到了房子,看到了热闹的市场。
遥光跟着中年妇女身后,看着那些奇装异服的外族人,同时听着他们叽里呱啦地说着难以理解的语言,也有些人跪着祷告什么。
遥光本来就是巫师,大约知道这些人的行为,无非就是祈求掌管财宝的神灵能保佑他们商业交易顺利,发大财之类的吧。
遥光心中也在祈求神灵,希望能给她带来好运,消灭隆纳,让风隼重回正道。
这个时间,正好是赶集的时间。
中年妇女头顶着货物来到一个摊位前:“姑娘,这就是我的家了!你先进去,我要把这些货物卸下了,摆放到摊位上,赶集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大婶,我帮你!”遥光伸出了双手。
中年妇女后退了几步:“姑娘,这里人多眼杂的,你还是先进去吧,我一会就进来。”
遥光没有再勉强自己帮忙,本来自己来到这村落,也不是为了帮助老太太,大婶的。
她坐在屋里的阴凉处,只有走进屋,才看到屋里还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正坐在凳子上,打量着自己。
“阿努,照顾一下客人!”中年妇女子在摊位前一边忙碌着,一边朝屋里喊。
站在外面的人,因为阳光的强烈,完全不能看清屋里阴凉处的人。
小男孩叫阿努,从屋里另外的地方,双手搬来一个小板凳,放在遥光的脚边:“你请坐啊,姐姐!”
“呵呵,阿努,真乖啊!”遥光望着可爱的小男孩,心中有些理解,理解那个中年妇女为什么会帮助隆纳了。
这种情况下,为了自己的孩子,天底下没有任何的父母会拒绝的。
卑鄙的隆纳啊,竟然利用母爱来要挟人,遥光坐在凳子上,静静地望着外面阳光下,过往的人。
中年妇女还没有把自己的货物完全摆在摊位上,街上就出现了人挤人的骚乱现象。
“阿努,带着妹妹出来啊,帮我收拾东西!”
阿努听到中年妇女的声音,带着小女孩出去了。
遥光觉得很奇怪,也跟着出去了,整个不大的街面,一片狼藉,人们惶恐地逃走。
街口远处一片黄沙滚滚。
遥光帮着中年妇女收拾摊子上的物品:“大婶,发生什么事情了?是沙尘暴来了吗?”
“沙尘暴??不清楚,看那飘扬的风沙,有点像骆驼贼来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骆驼贼来了。”
“骆驼贼?”遥光有些诧异了,这附近不是隆纳的军队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姑娘,你有所不知啊,骆驼贼,就是马匪,藏匿在沙漠深处,专门抢人货物。”
遥光质疑地问:“这附近不是有隆纳的军队吗?他们怎么不来啊?”
“哼,他们坐等分成还差不多哦!”
遥光听着中年妇女的话,心里顿时明白了很多。
街上有人奔走着喊:“是骆驼贼,骆驼贼来了。”
街道上两边的商铺都在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货物。
中年妇女朝小男孩喊:“阿努,抱着东西,带着妹妹去地窖。”
原来这里的居民在建筑房子的时候,都修建了专门的地窖。
中年妇女与遥光搬走了大部分的货物之后,进了地窖,关上了地窖中厚厚的门,就没有再出去了。
“大婶,可你的货物还没有搬运完啊?”
“算了,留给那些天杀的贼吧!或许他们已经到了街口了,正在疯狂的强夺。”
遥光坐在地窖里,低着头不再说话了,她不愿意去看小男孩,小女孩惊惶的眼神。
在他们这么幼小的心灵上就开始接受这样的不安,真是造孽啊。
烽火连天、盗贼横行的乱世,无论做得多么好的隐藏,也是无济于事的。
遥光似乎能听到街面上传到地下的马蹄声,人嘈杂声。
这地窖并不是单一的地窖,宛若地下通道一样,连着村子的每家每户。
遥光有了一种直觉:“大婶,这地下通道,延伸到什么地方啊?”
“离村子大概三里路的一个乱石堆,从那里出去,到山脚就只有三五里路了。怎么,姑娘,你想走地下道?”中年妇女直视着遥光。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每次骆驼贼来的时候,大家都躲在这地窖里,无非就是货物丢失不少,人一般都没有什么事的。”中年妇女一手抱着一个小孩的头,轻轻地安慰着他们。
“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应该不安全,至少这次不安全。”遥光凭借巫师敏锐的直觉,察觉危险正在一步一步地靠拢。
中年妇女没有反驳什么,站来来,牵着两个孩子,走在前带路:“好吧,姑娘,你跟着我们!”
地道不是很大,很高,遥光要低头弯腰提着马灯跟着。
地道里传来很闷闷地声音,那是骆驼马蹄声。
“地道里怎么有烟味啊?”遥光很小声地边说,边拍了拍走在前面中年妇女的肩膀。
“这是烧干草的味道!”
“天啊,他们想用烟熏的方法把躲在地窖里的人赶出去。”遥光自言自语。
中年妇女脸色突变地停住了,转过身来:“姑娘,你赶紧走吧。这帮骆驼贼,不是人的,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子,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们这样做,看来哪里又修建工程,需要大量的奴隶了。”
遥光提高了手中的马灯,黄红的火苗照亮着这地道里每个人的面孔。
“大婶,我们一起走吧!”
“姑娘,你还是离我们远些吧!我们只是孤儿寡母的,当年我的男人也是被骆驼贼抓走当奴隶了,如今也不知道生死如何。你若跟着我们,我们的危险会更大的。我不走,我会带着孩子们返回,从地窖出去。”
遥光一下拉住中年妇女的手:“大婶,你不能这样啊,你不是说过骆驼贼很残忍的吗?为了你的孩子,你不要回去!”
中年妇女眼神很坚毅,用手指着前面:“姑娘,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往前走,就会到出口。
出口处有一个隐蔽的小地窖,里面储存了一些日常用品。姑娘,你保重。”
遥光没有再劝中年妇女了,侧身从他们身边经过,说了声:“谢谢,保重”的话语,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了。
前面若是陷阱,铺开了大网等着,遥光也不会惧怕的,她的这次逃走计划,就是为了自投罗网的。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为了解决最终的目标,她已经豁出去了。
不论是躲在地窖,还是躲在地道里,被烟熏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流着眼泪,捂着嘴,跑出地面。
遥光从出口出去了,她没有反抗,即使知道外面有人,她还是从容地上去了。
身后浓浓的烟雾,不允许她闭气,待在里面。
就这样,遥光被骆驼贼捉住了。
她趴在一个骆驼贼骑的大红马背上,红马不厚的皮毛散发的味道让人不舒服,更主要的是那坚硬的骨头,挤压着自己的腹部,让她的胃不是很舒服。
这个骆驼贼不算太流氓,只是在拎她上马背的时候,手无意间接触到自己的胸部;自己趴在马背上的时候,屁股被这人猛地一拍,吆喝一句土语。
马就飞快地奔跑了,身后一大群骆驼贼都跟着。
想必抓住自己的骆驼贼应该是贼首,遥光斜瞟着其他那些趴在马背上,或骆驼背上的女孩。还有那些被栓在一根很长很长的绳索上的男人们,他们跟在骆驼后面,连滚带爬地在沙地上走着。
男人被骆驼贼抓住当奴隶,遥光已经听那个两个孩子母亲的中年妇女说过。
至于马背上的女孩们,他们的命运将是如何?
遥光不用去猜,也清楚。
每个部落之间都会掠夺别的部落,只不过男人会被砍了头颅。
女的就被拿来当老婆之类的。
这批骆驼贼,倒是很悠闲,洗劫了这个村子之后,在村外地道的出口等着逃出来的村民们。
把抓住的人,又带回村子,然后就在村子里安营扎寨了。
遥光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就被人扛进一件屋子。
屋里里挤满了数十个少女。
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环视了一下四周,遥光选择了一个空位坐下了,逆来顺受,这也是一种无奈的表现了。
相比之下,遥光算比较淡定的一个女孩了。
这些女孩不完全都是这个村的,也有附近的村的,反正运气不好碰上了骆驼贼就被抓来了。
女人当奴隶,通常不会做太多的苦力的,因为身体干不了那些超强的体力活,价格当然很低。通常情况下,骆驼贼是不会掠走女人的,除非是一些年轻有姿色的,完全可以当成男人的玩偶的女人,这样的奴隶,价格就不好说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比强壮男人的卖价持平,或者稍高,或者超过。
为红颜,男人掷出千金的事情,世间不少。
为男人,男人掷出千金的事情,世间也有,但寥寥无几。
姿色平庸、或一般的少女被抓住了,会更恐慌的,不要说有人为他们掷出千金;就算进了**,没有什么姿色,接待的客人档次就垃圾了。
前途,对于这里所有的女孩,都是渺茫的,她们都在祈求能遇到一个仁慈的买主,只有遥光一个人闭上眼睛,默默地盘算着,这到底是隆纳的人,还是真正的骆驼贼。
若是隆纳的人,自己就继续扮演下去;若是真正的与隆纳无关系的骆驼贼,自己立马选择最恰当的时机,走人。
屋子的门被人哐当一声关闭了,然后便是铜锁咔嚓的声音。
门被锁死了,门口还有人影晃动。
屋子里的女孩们开始躁动了,不少开始嘤嘤哭泣。
闭上眼的遥光正在思绪,突然然被身边一个蓬头女孩哭声打断。
遥光慢慢地张开眼睛,看见那女孩环抱双膝,坐在地上,靠着土黄的墙壁,两眼湿润,眼光无神,嘴唇蠕动,喃喃自语:“逃不掉了,逃不掉了,我不想当奴隶。”
她感染了整个屋子的女孩,其实大家都不想当奴隶,更不想当男人的玩偶,命运就是这样不济。
但遥光看来,男人与女人的命运都是一样的,不能说这时候男人的命运就是无限的风光。
就拿那些骆驼贼来说吧,他们过着都是刀尖上的生活,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的,随时都有头颅搬家的事情发生。
及时行乐,无恶不作,也成了骆驼贼们的信仰;那些做奴隶的男人呢,不是被皮鞭拷打死,就是累死,在死前,还要忍受着折磨,这算神马,也是悲剧的,只是每个人悲剧的方式不一样。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呢,或许很多人都羡慕他们,至少死之前,享受了荣华富贵了,或者荣华富贵一身,最后还风风光光地大葬了,看似这老天不公平,其实也是公平的。弹指一挥间,那些人的祖坟或者自己的坟墓,以及后人还不是被十倍偿还了。
这世间正邪不两立,邪走的是鼠目寸光的道路,正走的是长远的道路。只是人心肤浅,目光短浅的太多了,选择邪的人也太多了。遥光想到了自己的兄长风隼,他若重回正道,那些人会接受他吗?黑鹰,翔闪他们会接受吗?
屋子里的女孩叽叽喳喳地开始说话了,绝望无助的表情也多了。
遥光继续闭上眼睛,开始自己的思索了。
时间久了这些女孩也会慢慢地接受自己的命运,只是现在,还在惶恐,徘徊,挣扎,试图与命运抗争,一旦僵局被打破了,她们也只能乖乖地认命了。
门外的铜锁发出了急促的响声,门遂即也打开了。
进来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瞟了几眼,抓了三个女子就往门外拽。
那三个女子死活都不愿意,无奈女人的里气太小,无法与男人抗衡。
其中一个汉子更粗俗,直接就抓住一个女孩的头发,掉头走。
女人的弱点很多,长长的头发,有时候可以装扮美丽,但这个情况下,如同牵着缰绳的马,挣扎也无用的。
整个屋子的女孩都停止了哭泣与说话,只有那三个女孩在哭泣,在打闹,在在挣扎。
这是很短暂的事情,不一会,门又被碰一声地关上了,这次没有听见铜锁的声音。
即使这样,也没有谁敢靠近门口,越是靠近那扇门的,似乎危险越大。
许久,几个胆大的女孩在慢慢地靠近门,通过门缝往外看去。
谁都清楚,这个时候被带走的命运是什么,绝对不是卖给别人,而是被人蹂躏。
三个女孩被抓走之后,没有多少人哭泣了,眼泪都在他们的眼中打转,可就是没有谁愿意哭出声来。
遥光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姿色都不算错,不想平常的村姑。
这些骆驼贼抓了这么多有姿色的女孩,到底有什么用啊?
难道是为了与隆纳的手下交易?
太多的问题都围绕在遥光的脑子里,她真的很想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渐渐地来了,虽然在荒漠的边缘,日落的时间也比平常的时候要快些。
透过门缝的光一直在变短,最后整个屋子都黑下来了。
大家都在等待那三个女子回来。
入夜了,看来,她们是不会回来的。
寻欢作乐的声音一直从日落到入夜,都没有停止过。
遥光等待的时机到了,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靠门的地方,才有些火光映射进来。
遥光利用轻功,轻而易举地上了房顶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失踪。
白天,遥光都看好了整个地形,这回很轻易地出去了。她没有打算在回到屋子里,试想一下,任何有武功的女人,都不会躲在这随时被人拉去供男人淫乐的地方。
遥光也不例外,虽然她的脸上涂抹了很多遮掩的东西,但也难掩盖她的脸蛋,与身段。
她很想帮助屋子里那些无辜的女孩,可她能救天下这样的女孩吗?倘若隆纳一直统治,那么这样的事情,是绝对越来越猖狂的。
遥光蹲在房顶,闭上了眼睛,只是默默地为这些女孩祈祷,作为巫师的她,这次真心地恳求那些仁慈的神灵能给他们一丝希望。
几个腾飞的动作之后,遥光消失在村子外了。她没有停留,只是朝着更大的城跑去,顺便也通风报信,为了那些无辜的女孩。
隆纳的军队,遥光没有跑出多远,就中途碰到了一支隆纳的军队。
在荒漠的边缘,遥光利用矮矮的灌木从,不大的沙丘,残墙断壁这些有利的地形,掩藏自己,跟随隆纳的军队。
他们是赶去就人的吗?看样子像附近驻守的军队,难道真的是收到了骆驼贼来袭的警报了。
在离村子十里的地方,军队驻扎了,没有再继续前进一步。
遥光掉头跟在后面,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充满了怒火,原来真的与骆驼贼勾结了,只是不知道勾结到了什么程度了。
军营中一骑快马飞驰,朝村口跑去。
遥光躲在灌木丛后,静静地等待。她索性躺在沙堆上,仰望夜空,繁星点点。
累了,累了,闭上眼睛,养神,遥光只是静静地等待这马蹄声再次传入自己的耳朵。
半个时辰之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入遥光的耳朵。
遥光猛地张开眼睛,翻身,弓步,一个离箭的飞跃,飞上了半空,张开了双臂,宛若一只苍鹰飞翔在空中,慢慢地滑翔到军营的外围,找了一个机会,袭击了一个军士,换上了他的衣服,快速地靠近了主帐篷,竖起耳朵聆听。
原来真的是一场交易,与骆驼贼的交易。
这批女子都是送到皇城的,今晚就会移交给军队,平均总价值也不超过一头牛的价格。一个女孩的价格不超过一头牛的价格,如此廉价当然还有其他的内幕交易。
从荒漠到皇城,遥光都偷偷地跟随着这群女子。
进入皇城里,这批被当着奴隶的女子,按照姿色的等级,拍卖。姿色最好的,基本上都会送进宫,当宫女的。
遥光正愁如何潜伏宫中,这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进了宫,就能见到兄长风隼了,可以仔仔细细地问一个清清楚楚。
遥光混入了姿色最佳的女子中,但也稍微做一下易容,遮住了沉鱼落雁的容颜。
宫中的生活,与宫外的生活完全不一样的。光是进宫,检查,包括身体这一项,就很复杂。
遥光当然知道这一切,对应起来也不是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