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回来,魏玉昭、白如凤以及魏舒窈坐在马车上,一路无语。魏玉昭靠在母亲的肩膀上,望着面前魏舒窈平静的脸。
一路,她心里一直在想,静妃娘娘为何对她的态度有那么大的转变。
她望向坐在对面不发一言的魏舒窈,虽然没有证据,但她猜测这一切和她脱不了关系。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敬远侯府的门前。
魏玉昭刚下马车,顺心就红着眼睛跑了过来,焦急地说道:“小姐,云湛少爷受了重伤,皇上派御医去了骁府,听说情况危及。”
云湛哥哥受了伤?
魏玉昭算了下日子,突然问道:“顺心,今天初几?”
“三月十六。”顺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回答。
上一世,云湛哥哥就是在这一日攻打的黑风寨,由于地形不熟,中了埋伏,还触发了地雷,全军损失惨重,身受重伤。估计元明帝收到的兵部加急文书,就是汇报这件事。
她转身对白如凤道:“娘亲,我想去骁府探望云湛哥哥。”
白如凤点了点头,“嗯,去吧。别太担心,云湛不会有事的。”白如凤安慰道。
玉昭跳上马车,车夫快马加鞭的来到了骁府。
门房的小厮熟悉她的作风,帮她拴好了马车。
魏玉昭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骁云湛的房间。
只见骁云湛房门前聚满了人。
骁老将军满脸焦虑,而骁夫人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前不停的踱步。
“骁伯父,骁伯母。云湛哥哥怎么样了?”魏玉昭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问道。
“顾太医进去好一会儿了,我们也不清楚。”骁夫人眼眶红红的,眼眶中闪烁着泪水。
“我听说,云湛哥哥是中了黑风寨那些土匪的埋伏,才受的伤。”玉昭询问道。
骁老将军摇了摇头,“哎,还是怪他年轻气盛,太过莽撞了。如果黑风寨的那伙土匪那么好对付,京兆尹又怎会剿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云湛生死未卜,你就别再责怪儿子了!”骁夫人抽泣着说。
正说着,顾太医推门走了出来。
“顾太医,怎么样了?”骁将军问道。
“骁公子身上一共有十一处刀伤,有一处距离心脏只有一寸距离。”
骁夫人听到,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太医又继续说:“我已经将伤口都处理过了,但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就要看天意了。”
“顾太医,您是宫中最优秀的太医,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云湛啊!”骁夫人泣不成声地说。
“老夫只能尽力而为。”
玉昭站在一旁,心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她问道:“师傅,我可以进去看看云湛吗?”
“嗯。你去吧!”
玉昭走进房间,望着床上的被单已经被血染红了。
骁云湛脸色惨白,浑身缠着纱布,身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魏玉昭一阵揪心,心仿佛被狠狠的刺了一刀,心痛和自责反反复复煎熬着她。
早知道云湛哥哥去黑风寨会有危险,她就该全力阻止他。
“云湛哥哥……”
她走到床边,拉起他的手给他号脉。
骁云湛脉象很弱,心脉不齐,气息虚弱,情况比顾太医说得还要危及严重。
上一世,他足足昏迷了七天七夜,才醒来,这一世显然伤得还要重。
魏玉昭意识到,上一世发生的事,这一世如果不去改变,不但会发生,而且后果会更加严重。
“对不起,云湛哥哥……”魏玉昭咬着唇瓣,望着骁云湛的伤口,深深的自责。
她将他的手放回云被里,轻轻掖好了被角,起身坚定的说:“云湛哥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黑风寨的那些人,一定会为你报仇!”
魏玉昭站在云湛的床前立誓。
她对自己说: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了一世,她就要改变身边人的命运,为他们趋利避害。
以后,她再也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
魏玉昭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翌日,她换上弟弟子祈的男装,准备好了用品,计划好了上黑风寨。
她用纱布在胸前裹了好几层,换上子祈湖蓝色的长袍,长发盘起,戴上许夫子的帽子。镜子中的男子,明眸皓齿,目若朗星,活脱脱一位俊秀的美少年。
玉昭照了照镜子,心说:这样打扮,别人应该认不出来她是谁了。
她三下五除二翻墙出了侯府,一路顺畅的来到了东城外。
上次她和云湛提过要帮他剿灭山匪,被他一口否决。早知如此,她就算是冒充军士,也要随他一起出征。
东城外有一片树林,听说树林里常有山匪出没。她咽了咽口水,壮了壮胆,大步走进了树林。
四周一片寂静。
幽静的小路一路蜿蜒向前。
树林枝叶茂盛,风吹过,发出‘沙沙’声响,晌午的太阳穿过枝叶照射下来,地上一片斑驳,感觉身上冰冰凉凉,也不再那么闷热。
玉昭走进了树林深处,忽然看见林中的野鸟像受了惊吓,成群结队从她头上掠过。
霎那间,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她团团包围。
“守了半天,本以为会上一条大鱼,没想到居然来了只小虾米,真他妈晦气。”
“老大,怎么办?”少了一只眼睛的瘦子,对身边虎背熊腰的男子问道。
为首的山匪是一个五大三粗,身高马大,一连络腮胡的男子。
魏玉昭在城里的通缉令上见过他,他就是这伙土匪的头子,杀人不眨眼的熊大彪。
只见他的左脸上有一道刀疤,一直衍生到了下巴,手里拿了一柄九环刀,扛在肩上,满身横肉,孔武有力。
“砍了。”
“是!”瘦子挥舞着长刀向玉昭走了过去。
玉昭连忙摆手,抱着头蹲了下来,满脸惊慌的说:“别杀我,别杀我。我是郎中,我会治病,你们寨子里有什么头疼脑热,疑难杂症,我都会治。”
瘦子停下脚步,回头问向熊大彪:“老大,夫人身子一直不舒服,不如把这小子带回山寨,帮夫人看下。”
张大彪想了想,说:“小子,你他妈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头拧下来,再大卸八块。”
“不敢不敢。”魏玉昭怂怂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