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绾讽刺道:“还不是你绝情,利用了人,还想与人撇清关系,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之人。”
不得不说,这林绾陷害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无耻之人从不在乎事情的真相,他们最爱搬弄是风,空穴来风,巧舌如簧,以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敢问林姑娘,到底谁是最无耻之人?”叶蓁忽略掉林绾要吃人的眼神,朝锦帝寝殿的方向行了礼,“圣上恩怨分明,最不能容忍冤假错案,如今你我各执一词,现在只能求证,找出真正的凶手,而不是在这里逞口舌之争。”
“那就搜吧!”
太后不悦地瞥了淳太妃一眼,真的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敢越过她发号施令。
没有良太嫔的和稀泥,淳太妃亦是一点都不示弱的回瞪过去,“怎么?太后有异议?”
太后咬着后槽牙道:“这寿宴是哀家毕生都没见过的热闹!”
淳太妃立刻反唇相讥,“哦豁,太后,你这可就孤陋寡闻了,有空多读读书,书上什么都有。”
“放肆!”
淳太妃一点也不怕,“怎么?需要本太妃请出先帝的圣旨念给你听听吗?”
太后咬牙切齿,“你……”
哎呀,淳太妃就喜欢太后这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憋屈样子,今天回去不如再加一餐庆祝庆祝?
淳太妃笑得一脸得意,“搜!”
“是!”
此时,门外跑来一小公公,“禀太后,淳太妃!门外奴婢们抓到了一贼人。”
贼人?
众人像是刚从小宫女的死里缓过神来,淳太妃今天这寿宴到底是犯了哪一路的神仙,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是一茬接一茬的来啊!
一点都不消停。
淳太妃皱眉,“贼人?什么贼人?”
“回禀淳太妃,有一位小公公在咱未央宫门前徘徊了半天,后来见到我们就跑,奴婢觉得这事蹊跷,将人抓获,特此来报!”
淳太妃看了魏言一眼,“将人带过来!”
“是!”
这时候,搜宫女卧房的人已经回来。
卧房内除了她生活起居用的东西,便只剩下一封家信,再也没有一件可疑的东西。
“叶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太后立刻冷呵。
淳太妃动不了,就动她在乎的人。
叶蓁看向得意的林绾,老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是让她看小人怎么得志的吗?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些,“太后,这整件事情都透着蹊跷,敢问淳太妃这宫女在未央宫是负责什么活计的?”
“她主要负责本太妃的膳食,人特别机灵,很会讨人欢心。”
膳食?
难道就是上一给淳太妃下毒的那一个宫女?“如此说,淳太妃平时也很喜欢这宫女了?”
“喜欢!否则今天也不可能让她在这里伺候了。”
“听闻你下人极为宽容,想来平日里绝对没有少赏他们东西吧?”
淳太妃瞬间明白过来,“将那封信呈上来。”
那是一封家信,信上大致说的是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宫女的三弟又得了重病,大夫一张嘴就是一百两银子,只能让这宫女想想办法了。
淳太妃叹了口气,将信传给了其他人看,“这孩子叫秋菊,平日里本太妃的确会多打赏她一些,本宫深夜曾不止一次见她偷偷抹眼泪,她家中父亲已经亡故,只剩下娘亲带着三个儿子在乡下生活,秋菊每月的银钱,就是他们生活的保障,现在连这保障也没有了。”
淳太妃说着,突然神色一变,她平日里这么看护的人,今天是因为一百两银子,要给她下毒吗?
叶蓁见淳太妃的神情,便已经猜到她的想法了,“从这信上的日期可知,秋菊已经筹银子筹了月余,她房间中连一件首饰头钗都没有,想来,早已经用自己的方法将东西全部换成了银两,可,一个月银不过五两的宫女,就算将自己的首饰全卖了,也不可能凑齐这么大一笔银子,所以,她一定会向别人开口借银子。”
淳太妃立刻明白过来,“来人,将与秋菊有来往的人统统带上来。”
片刻,未央宫的太监总管带着几个宫女与一个年轻的小太监进了门,一阵询问下来,秋菊还真是向他们私下里借过银子,可,那么多人,只有那位年轻的小太监借给她十两银子。
问起原因,那小太监出列,跪下道:“回淳太妃的话,秋菊姐姐和奴婢是老乡,都是永州清水县人。”
清水县?
这个地方,叶蓁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间想不起来,“敢问小公公,你可知这宫中有多少清水县的人?”
小公公想了想,“宫中奴婢还认识几个老乡,私下里奴婢们也是有来往的,只有这春菊姐姐平日里与奴婢走得不近,一直形单影只的,可,因为都是老乡,她第一次开口借银子,奴婢自是要借的。”
“她近日可有什么不同寻常吗?”
小公公看了淳太妃一眼,慌乱道:“没有!”
淳太妃叹口气,“哎,小忠子,在未央宫待久了,怕你就不适合在别的宫里待了。”
小忠子吓得身子一抖,“淳太妃饶命,并不是小忠子刻意隐瞒,而是小忠子说了恐伤您的心。”
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果然是有秘密的……
这宫中鱼龙混杂的,哪里说是行善事就能行善事的,更何况是那种明目张胆的偏爱,这妥妥的就是将人放在众矢之的。
淳太妃给的赏赐,表面上是解了秋菊的燃眉之急,背地里却被未央宫下人排挤,非议。
公公们私下里使绊子,在秋菊的饭菜里掺沙子,在她走的路上洒水,让她滑倒,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各种嘲笑。
宫女们没有一个愿意和秋菊睡同一个房间的,每每夜晚她的被子都被人浇湿,内衣剪破,鞋子里藏绣花针,直逼的秋菊自动请求睡在阴暗潮湿的柴房里,可,这样的事情,还是天天都有发生。
淳太妃听此脸色沉了下来,“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去问问她最后和谁借来的银钱,又是通过谁的手将这银子送出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