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酒醉过后头痛欲裂,艰难的坐在床上,双手使劲来回搓搓脸。环视四周,屋子还有点旋转,胃里很难受。记得昨晚我是在亭子里喝酒的,怎么醒来会在床上,肯定是抱琴扶我回来的,难为她了,我这么沉,还烂醉如泥,真不知道是怎样的艰难才把我弄回来的。真没想到这么好喝的酒,后劲竟然这么足!突然想到依天屠龙中张无忌的娘,临死之前跟他的说的话‘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说谎’。而我现在总结出来的是‘越清香,越好喝,容易上口的酒,后劲就越大,越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烂醉如泥。’
“小姐,你醒了!”正想着抱琴手中拿了一堆东西进来。我头也没抬,艰难的应着:“哦!昨晚真是辛苦你了!”抱琴也没有抬头,只顾着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毛巾,在水不浸过拧干走过来,递到我的手中道:“不辛苦,应该的。”我接过擦了把脸,感觉好多了。此时抱琴已接过毛巾,递上一碗汤:“趁热喝了吧!醒酒汤!”我心中一热,一饮而尽,将碗递回道:“还是你对我最好。”抱琴只是笑笑,手下却没停。她拿起枕头放在我身后,让我靠在床上,转身收拾好东西出去了。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沙幔,脑子一直回想着昨晚的情形。就在我烂醉如泥的时候,恍惚间仿佛听到一个男子的哭泣声。我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但真的力不从心。只觉得他的声音飘渺、空灵,但悲悲切切,断人心肠。我的心也随着隐痛,那痛在身体的每个细胞里扩散,仿佛痛的连呼吸都已不能。此人是谁?为什么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也随着他痛苦,这痛苦似不比他少。难道是鬼,我惊的一身冷汗。
中午的时候,楚沫寒突然来了,脸色寒的能将空气结冰。我心下奇怪,他从来没有这个时候来过,这是为什么?看他的样子,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福身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竟连“平身”都没一句,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直直的闯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梨花窗前,侧过面望着外面出神。我心中这个纳闷,这又是谁惹他了,好好的跑到我这里使脸色,真是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看了一眼仍跪了一地的人,跟着我也怪可怜的。气恼的一甩帕子,示意他们退下,他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识趣的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抱琴一脸担忧的看看我,又望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转眼望向楚沫寒,心想抱琴留下也不能做什么,反尔增加她的心里负担,便冲她摆了摆帕子,示意她也出去。抱琴见我让她走,仿佛得到特赦一般,一路小跑的走了。见她这样,心里这个气啊!真是没良心的,就顾着自己跑了,连客气都不客气一下,留下我一个人对着他这个冰块,真是的!我怨恨的瞪了一眼仍一动不动的楚沫寒,便一屁股坐在桌边的椅子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仍一动未动。我本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又一想,还是算了!古人不都不喜欢女人干政的吗?别一个不小心,再落下后宫干政的罪名,那我可就有嘴说不清了。再说他要是愿意说,他自然会说。想明白后,我想起前几天看抱琴绣花,样子极是别致,一时兴起想给楚沫寒做个荷包,谁知绣花还真不一般的难,所以一直放着没怎么动。不如趁现在把它绣出来。想到这我走到床边,拿起绣了一半的荷包,一针一细的认真绣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这是什么?”楚沫寒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近前,他一把将我的手拽住,放在他的面前。看到我手中的绣件时,他微微的皱了皱眉。我一见心里郁闷,便嘟起嘴道:“我知道不好看,不如你带的那些个做工好。可是人家第一次绣。”他忽然发现我的手上满是针孔,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痛。转眼又看见荷包上的斑斑血迹,脸上一变。就在我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来望着我,眼里充满的期盼,小心翼翼问道:“这是给我的吗?”他捏住我的手心中都已紧张的出了汗。我的心中有种难以言表的东西,在蠢蠢欲动。失神的望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看到深深的松了口气,象是宣誓般坚定的道:“我一定要封你做我的皇后。”说完,不再理一头雾水的我,转身没有片刻犹豫大踏步的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只觉得莫明其妙。我给他绣荷包,初衷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想学着绣花,鬼使神差的就想到给他绣点什么?这个想法在我的心里,似乎那么的自然。我原以为自己是感激他对我细心的关照,他所为我的默默做过的一切都摆在我的心里。虽然他平时对我没两句,但他细心体贴,对我的好,我还是放在心上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我畏寒,便送来狐裘被褥。他知道我喜欢花花草草,便不远千里到它国弄些奇花异草送来。他知道我喜欢喝牛奶,便专门为我养奶牛。恭品也总是先送来任我挑。我喜欢吃的菜,他经常都会亲手帮我夹到碗中。我知道这对他,真的很不容易。
可是,有一点我更加的明白,他所做的这些,都不是为了我。这是他为林芷梦做的,而我只是偷了他对林芷梦的爱。想起林芷梦,我心中就隐隐感到妒嫉,我仿佛已迷失在楚沫寒冰冷的柔情下。难道自己真的要顶着别人的身份,享受原本属于别人的爱吗?我想我做不到,更何况还有他的身份和他宏大的后宫。和众多的女人共侍一夫,我是绝对做不到的,就算是皇后我也不行。那样的话,我会在妒嫉中迷失自己,变得象众多后宫女子般心狠手辣,攻于心计。既想明白这些,那应该趁现在未泥足深陷,早早的收起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