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下的少年剑眉紧紧皱起,深邃的眸子淡去了寒意,深深的盯着江止,他在等着江止回应。
江止淡淡的看了一眼伏夷,轻笑:“有区别吗?”
少年的眉头一垮,眸子寒意又起:“什么意思。”
江止眉梢淡淡,这一刻,感觉她就真的是长辈,而在她眼前的就是她的小辈一般。
她说:“你应该知道,我与江家的事情,当然,照着八皇子现在的想法和野心,必然是少不了与江家联手,事先我不知情,想着借用殿下手中的势力完成我想完成的事情,当然,我在殿下眼里也是一颗比较有用的棋子,也算是替殿下扰乱了汴京平衡的局势。”
“前面我与殿下的合作,是互赢,谁也没有占谁的便宜。”
“若早知殿下有心与江家有关系,那我必然是不会搭上殿下这条船的。”
江止的言外之意很明确,只要是与江家有干系的人,不管是谁,她都会随着江家而厌恶。
八皇子也不会例外。
而少年皱了皱眉后,视线就别开,他是听懂了江止的意思。
江家现在在江止的眼中就是犹如一根刺,卡在心上难以拔除的刺。
只是没想到对他的反应也是这般大。
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在江止手中那已经被揉成一团的宣纸,他说:“我还可以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江止漠然的看着伏夷:“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与殿下接触。”
伏夷一听,脸色彻底冷了下去,那双透着凛冽的眸子又落在江止的侧脸上。
房中很静,静到除了蜡烛燃烧的声音就剩下二人的呼吸声。
江止内心有着俱意,但这个时候她怎能示弱?她永不会成为江家野心中的一颗棋子,尽管江家并不知情。
接着,江止的余光中看到那一身黑衣的少年站起身。
江止微微吐气,她以为他要离开了。
怎知那身影直接绕过案几立于她身边,江止又是呆了一瞬,许是从头顶上传来的视线太过强烈,她一动不动的坐在地面,下意识的不敢开口。
直到江止的双腿开始发麻,江止的余光中那少年微弯曲身子,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江止看着少年手中的那块令牌放入案几上。
她的瞳眸隐隐发颤,视线也渐渐模糊。
后来江止才知道,在那少年重新给她令牌时为何心间涌上了无尽的委屈,那是因为,相隔两世之久才有的温暖让她陌生到连眼泪都不敢夺眶而出。
待江止重新抬眸时,除了有些肆意的风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声外,刚刚出现的少年好似江止幻想出来的一般。
江止的目光落在令牌上,抬手拿起令牌,好似还能感受到令牌上的一丝余温。
透过窗户看着微光下的女人似乎很压抑。
藴河低声道:“殿下,夫人……。”
伏夷沉声道:“一颗有想法有手段的棋子不要也罢。”
藴河挑了挑眉,他可没有错过刚刚主子把令牌还给了江止。
“属下倒是觉得夫人活的挺心酸,爹娘兄长不在人世,以为嫁的是良人,却不遂人意,娘家厌恶,还要时常警惕周遭陷害。”
伏夷丢一下一句多嘴,便消失在雨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