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采不停挣扎着,却被泯泽紧紧搂在怀中无法动弹,最后她也放弃了抵抗,身体软绵绵地沉在了泯泽的怀中,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
看着怀里的琉采,泯泽又何尝不会感到心疼,“哭什么?真以为我死了?”
“难道不是么?”琉采执拗地赌气,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着。
将琉采哄了又哄,好不容易看她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点儿,泯泽才将她搂着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琉采挣脱不开泯泽的臂弯,只得乖乖任由他搂着自己,坐在他的腿上。
“我先问你,”泯泽沉声发问,“谁告诉你我死了?”
“当时把我们送出来的人都死了,”琉采若有所思,“是古珂……”想到这里,琉采突然察觉到了破绽,以及自己之前的粗心大意,恍然大悟,“哦,你的意思是说自始至终都是古珂的谎言?”
泯泽白了琉采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你说的是废话”,“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泯泽说着,用手指头点了点琉采的脑门儿,“你这脑袋这时候怎么这么不灵光?”
琉采咬着嘴唇,不知道如何解释,看着那别扭的表情,泯泽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不是因为太担心我了,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我……”
泯泽伸出手指头压住了琉采的嘴唇,忍不住在她的唇间轻轻摩挲着,“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琉采若有所思,她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当初她之所以相信古珂的话,认定泯泽已死,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根据,那就是琉采觉得泯泽如果没有出事儿的话是不会把自己一个人扔下的,那实在不是他的性格!
更何况古珂应该让泯泽无法察觉就将人杀死,也就是说泯泽肯定看到了古珂杀人的场面,早在宫中的时候,泯泽就见不上古珂,古珂亦然,两人可谓是水火不相容,古珂要是能不动声色杀人,肯定不会放过泯泽,而泯泽如果知道古珂出现,绝对不会把自己扔下不管。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里面都绝对有着自己没想到的缘故,这一点毋庸置疑。
琉采挑眉看了看泯泽,对方一眼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当时怎么把你扔下的?”泯泽意味深长地笑着,眼神看了看宗熙,琉采立刻明了——当时宗熙在的话,泯泽绝对会被他强行带走,无任何条件的。
“那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泯泽手指把玩着琉采的头发,“做好玩的事情。像是你这种势力的女人真让人恼火。”
“什么意思?”
“你不是只喜欢皇帝么,你不是谁做皇帝就喜欢谁么?”泯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满,但又更像是孩子的嗔怪,还有些不满的醋意,“连司马忠诚那种老东西你都能吃下去。”
琉采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别过头去不看泯泽,刚一将头转过去,泯泽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这样不好,看我不是皇帝就想违抗我的命令?”泯泽咂咂嘴,“不过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琉采难以置信地看着泯泽,连猜测的勇气都没有了。
泯泽却非常郑重地点点头,“是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最讨厌别人抢走我的东西,”他捏着琉采下巴的手指更加用力了一点,“就算是不属于我的也好,只要我想要,就没有人能抢走。”
这话题有些沉重,琉采抿着嘴唇没有接茬儿。
窗外,鹅蛋青色的天空逐渐清亮起来,阳光慢慢从雕花窗中钻入房间,泯泽将琉采横抱起来,“走吧,去睡一会儿,等下有客人要来。”
“什么客人?”琉采下意识搂紧了泯泽的脖子。
泯泽若有所思,“等会儿就知道了,操之过急可不是好习惯。”
简单的床榻和皇宫之中有着天壤之别,泯泽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他将琉采放在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然后懒洋洋地半靠在床边和她大眼瞪小眼,伸出手来轻轻拍着琉采的肩膀,好像是在哄小孩儿一样。
琉采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已经是很久都没有这么舒心的感觉了,难怪人说最好的东西只有失去之后才显得有意义,就像是她以前一直冷对泯泽,直到得知他死了之后才感觉格外珍惜,所以失而复得之后更是觉得宝贵非常。
“笑什么?”
琉采轻轻摇头,泯泽撇撇嘴,“闭上眼睛,睡。”
皇帝不再是皇帝,强势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改变,但是不管怎么说,都让人觉得格外安心,琉采突然感觉到在这世界上最珍贵的无非是需要自己背负的人和愿意背负自己的人,不管是哪一种,都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显得有了意义。
在泯泽那有规律的拍抚下,琉采很快闭上了眼睛,太久没能好好睡觉的她迅速沉入了梦想之中。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泯泽心里有些忧愁,确定琉采已经睡着之后,泯泽这才站起身来,刚走出去两步,又返身回来帮她再紧了紧被子,这才放心出了门。
宗熙已经等待在门外,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从他的背后投射过来,那张脸却还是格外阴郁——宗熙对泯泽还是那么恭敬,但是自从泯泽因为琉采而丢掉帝位之后,宗熙对待泯泽的态度已经与以前截然不同。
两人对视一眼,泯泽苦笑着摇摇头,“你既然这样何必要帮我?”
宗熙装作没听到泯泽的问题,语气谨慎而严肃,“这件事情,陛下已经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