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是他,面具人是他凝倾迷迷糊糊间,被人抱在了怀里,那人的身体很舒服,有淡淡的干净的味道。她闭着眼睛把身体往他身上蹭着,碰到他的身体,仿佛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甘泉。苏清叹了口气,“凝倾,忍忍,再忍忍,我让卫卿给你弄药去了,一会儿泡一下,就会缓解的。”怀里的人似乎没听到,一双小手紧紧地缠上了他的脖子,微香的气息在他唇边回绕。他呼吸一滞,一股燥热涌上下腹。抱着笑得苦涩,“你这小妖精,要是清醒着对我这么热情该多好,那我这辈子也算是爱过你,与你相处过了。偏偏被人下了药,才这么热情的。”“苏清累不累,我来抱吧,这么不安分。”聂琛也不等苏清说话,直接伸了收过去,把凝倾抱了过来。凝倾原来跟他在一起住过三个月,有几次凝倾摔了他也抱过。这么一抱,眼神就冷了几分“怎么轻了这么多。”他想着她在他家失踪了整整一个星期,要不是苏清发现了聂远的不对,他们还找不到她。也幸亏了那天聂远去厨房烧东西,苏清去子楼找他,否则,他们还以为凝倾根本就不在聂宅里。“算了,凝倾也没什么,这段时间可能要多泡药了。”苏清眼睛一闭,刚才他差点失态了。看来聂琛是看出了什么,在解救自己呢。想到这里,谪仙似的脸忽然红了而且红到了脖子。“琛,关于聂远的事,还是等凝倾清醒了再说吧,他毕竟没有侵犯她。”苏清轻轻咳了声。傅卫卿依旧开着车子,眼睛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苏清看他紧绷的嘴角知道他在生气,很生气。他知道傅卫卿的狠绝,当年凝倾傲气倔强,他能用鞭子抽得她驯服,当然,更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伤害自己所爱的人了。不知什么原因,在他心里总觉得聂远,远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伤害凝倾。也许,那也是他的一种喜欢,一种无法表露的爱。凝倾被药泡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终于舒服了。“醒了。”傅卫卿手上拿着条大浴巾,伸手从水里把她抱了起来。“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心里还惦记着,玻璃房里的那些古董。那些可都是真正的古董,连春秋战国时期的东西都有。傅卫卿扭转头,轻轻擦着她身上的水珠。“你现在有力气了?”他的声音无波无痕的。“嗯,怎么了?”凝倾觉得奇怪,傅卫卿什么时候这么别扭了。她其实不知道这一个星期,他们三个都快疯了,差点就把聂宅给翻个底朝天。傅卫卿拿了衣服递给她,“没什么,苏清说你吃的这个药,虽然是春药,但是却可以解你前面中的销魂香。聂远那家伙在他们房间里,你看怎么处理。是把他交警局还是私了。”其实,在傅卫卿的心里,他多少希望凝倾能把他送警局的。“那,是不是我因祸得福。”她忽然俏皮的一笑。其实除了刚醒来,被他轻薄了一下,他后来还是蛮规矩的。真要凝倾选择,她觉得,未必要把他送警局,如果送进去,以傅卫卿的能力,他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出得来了。再说也可能毁了他一辈子,那人虽然邪气,但应该还不能归类到坏人那一类里。“你怎么知道是聂远的?”聂琛忽然推了了门,一双深幽的眼眸盯着她,刚才他就在外面厅里。“嗯,开始也不知道,还以为是聂辉,后来他跟我一起吃饭,两人靠的近,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就散发了出来。当时他用莲香掩盖了他自己身上的味道,可吃饭流汗后,莲香就掩盖不了了。而且,那次他和你大哥请你回老宅时,靠我很近,我闻到过他的汗味。”“就是那天打架吧。”聂琛忽然想起那天他们打了一架,他流了血,也出了汗。傅卫卿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你的鼻子是不是很敏感。”他忽然想起为什么销魂香明明要二十分钟后才会散发开了,她一闻到就昏迷了,原因竟在这里。凝倾已经穿好了衣服,对着他点了点头,“我小时候就这样,对味道特别的敏感。比如你身上有男人的麝香味,而聂琛却有淡淡的海洋的味道,苏清身上的味道很干净淡淡有点草药的清香,让人感到很安心。而聂远身上的味道,却带着点似麝非麝,似花香非花香的味道。他的味道过于邪气,所以我能闻出来。”两人听她这么一解释,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还有些沉闷的气息也终于打破了。傅卫卿揉着她的头发笑道,“你还是狗鼻子啊,苏清家是中医世家,他身上的草药味,一般人闻不出来,早知道你鼻子那么灵,只要给你闻闻不就可以,还要我们那么费力。”说到费力,他深深看了一眼聂琛,聂琛眼神阴沉。两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都一致同仁的不再开口。凝倾没想到聂远被他们几个打成那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那张本来还能算得上是妖孽的脸,被他们打歪了嘴角。再一看胳膊也脱臼了。这简直是人身伤害。不由苦笑了一声,他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这里面除了苏清脾气好点,那两个魔鬼一样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不过这次她是想错了,打得最重的是聂琛和傅卫卿,不过胳膊脱臼却是苏清做的。他觉得君子动口不动手已经过时了,但也不能做野蛮人,所以做了君子该做的事,那就是把聂远的胳膊给卸了,让他痛得龇牙咧嘴,苦不堪言。聂远看到凝倾进来,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凝倾,帮帮我。”他的眼神里满含哀求,看来是痛得很。凝倾看他这幅惨象,哪里还想报仇,再说了刚才傅卫卿也说了他给的春药,其实是解其他药性的解药。心里早就原谅了几分,再加上看到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又加了几分同情,便拿眼神看着傅卫卿。傅卫卿点了根烟,靠在窗口看着外面。“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他语气冷冷地,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面。“那就算了吧,苏清,你帮他把手臂先按上去。”苏清“嗯”了声,显然很不乐意,伸手一拉再一送。只听聂远一声惨叫,他的手臂就恢复原样了。“滚,滚出去。”聂琛狠狠地瞪着自己不争气的堂弟。凝倾泡药时,他们就三堂会审了,结果让他们很失望,他第一次见凝倾是请聂琛回来的那次。也就是说,其他的事,根本就和他没关系。他只不过觉得凝倾有趣,才把她藏到了玻璃房里。听他的解释,似乎他并不知道凝倾前面受过袭击的事。那样子也绝对不像是撒谎。聂远走后,傅卫卿和聂琛商量了一下。他家里来了电话,让他回去一趟处理事情,他也正想把她带回去看看。聂琛走不开,他刚接手聂家的生意,再说还有他母亲的病。虽然苏清看了,但苏清也说得很明白了,最多熬到明年年底,他想和母亲多呆些时间,不便离开。苏清倒是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不过凝倾心里一直有个疙瘩,那天她很想问聂远,他喜欢的女人是不是和自己很像,既然十五年前就爱上了,以他的年龄当时只不过十三四岁,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爱上的到底是多大的女孩或者女人。竟然让他爱了这么久,虽然他跟聂琛他们说是因为凝倾有趣,才把她藏起来的。但凝倾却明白,并非完全那样,也许他是觉得她有趣,但实则却是因为她太像一个人了,他把她当成了替身。“闭上眼睛睡一会,别胡思乱想的,再过两个小时就到了。”傅卫卿想起家里打来的那个电话,就让他心绪烦躁。看着外面的浮云悠悠,手指捏的紧紧地,唇角也抿的紧紧地。很显然他在为那件事烦恼。凝倾轻轻“嗯”了声,闭上了眼睛。既然他让自己睡,自己就睡一会儿吧,反正还有两个小时。
乡村别墅,乡村别墅草地、湖泊、小桥、流水间,天鹅在水中静立,阳光映射着落叶铺满的林间小径,庄园进门处的雕像沐浴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中。凝倾见到的这幅美景是傅卫卿的家,是一座庄园。一座充满了田园风情的欧式庄园。占地百亩华丽而气派的庄园。“口水都流出来了。”苏清从口袋里拿了丝巾,温柔地帮她擦拭着。“傅卫卿我们今晚住这里吗。这里好美。”她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苏清一笑,跟着她一起看外面的景致。小时候,他经常来玩,跟卫卿两人策马驰骋在那片绿色的草地上奔跑。傅卫卿看着车子沿着小路朝门口驶去,心事重重地轻轻叹了口气,“我爷爷和外公他们都住在这里。”抬眸看着她眼中的流光溢彩,知道她很喜欢这里,“那我们不回去了,以后住着里好吗?”凝倾早就被外面碧蓝的天空,美丽的天鹅吸引了,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说了什么。只是点着头,苏清倒是笑了笑,他知道她根本什么都没听到。她那双眼睛被外面的景致迷住了。“少爷,老太爷在二楼休息。让你们先去洗澡睡一觉再谈。”管家彬彬有礼的做着请的动作。他是在请凝倾,看来他们早就给她安排好了房间。“凝倾,想不想早点看这里的美景。洗过澡,我带你去看跑马场。”苏清朝她眨了眨眼睛。白色的栏杆、马厩、绿色的草坪,瓦蓝的天空上偶尔飘着几朵浮云,一切是那么的纯净,那么的美丽,仿佛来到了一个原生态的世界。这里宁静而美丽,让她忽然想起了挪威的森林那首歌来。“那里湖面总是澄清那里空气充满宁静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著你不愿提起的回忆。”她轻轻哼唱着,一脸惬意地躺在了绿色的草地上。苏清也躺在了她身边,撑着胳膊侧着脸,看着她。她眼睛闭着,长长地睫毛如扇子一样轻轻地合着。粉嫩的脸颊,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子,那张红润的嘴唇,一开一合轻轻地动着。他猛地吞了口口水。学医的他马上知道自己又被她诱惑了。他出生医学世家,不知是不是从小看得太多病人的身体,竟然连青春期都没有什么欲望。更没有书上所描写的强烈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可是自从见到凝倾后,他发现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每次只要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一个小小的眼神,都让他无法控制那勃然而发的欲望之火。这让他有些惊讶,也有些尴尬。“苏清,你有没有爱过人?”凝倾躺着,嘴里衔着香草。眼睛已经睁开了,眼中碎光泠泠地看着天上的云彩,不知道在想什么。“有。她是我的阳关,我爱她,爱到愿意不顾一切守护在她身边。”苏清一阵苦笑,这丫头还真是麻木不仁,难道她看不出自己对她的喜欢,难道自己就隐藏那么好。“哦,漂亮吗?有没有我漂亮。”她忽然侧过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苏清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稍微往后退了一下,“嗯,和你差不多。”他心里那个苦,真比黄连都苦。那天的表白算是白表了,人家压根就不相信。“苏清,我问你,我算不算漂亮?我要听实话。”这大概就是女人吧,都爱臭美,又都偏偏有些小虚荣。“漂亮。”当然漂亮,苏清嘴角轻扬,他很喜欢这样的她,天真纯净如一个散发着芬芳的少女。“男人是不是会被欲望控制而什么都会忘了,不如海誓山盟什么的?”凝倾似乎在自言自语,手上的草,被她揉的那个惨不忍睹。苏清扑哧笑了出来,“你是在和我讨论男女生理还是讨论感情问题?”他并不知道凝倾,因为当年张俊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我也不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有所不同,有人会因为强烈的欲望得不到满足,又怕身体受到损害,他们就会想办法。比如……手淫。但也有列外,打个比方,一个人在饿到了极致的时候,正好看到一道美味出现在自己眼前,你说他会怎么选择。既然吃了也看不到,那又何必忍着呢。那还有些人,他的毅力比较坚强,去冲个冷水澡也许就好了。再或者……”凝倾听得脸都红了,原来男人是这样看待性的。难怪,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他们的生理欲望,和女人是不同的。被他一解释,心里忽然就释然了。张俊,自己没有理由怪他,他就如刚才苏清解释的,长时间饿着,看到了一道美味呈现在自己面前,再加上又被人加了点料,他就那样吃了。“月小姐,少爷让我来找你们。”“风赫,你怎么在这里?”凝倾看到老熟人,特别的开心。风赫的脸一红,嗫嚅到“月小姐,苏医生,少爷让我来找你们回去。”“风赫,你都做爸爸了,怎么还是这么木讷,还容易脸红了。”凝倾笑着打趣风赫,这个风赫和原来果然不同了,更加成熟,更加有魅力了。“月小姐说笑了。”一路三人倒是说笑着进了饭厅。壁炉,雕塑,绘画,把大厅布置的美轮美奂。欧式的长条桌上已经摆放好了菜肴、水果和红酒。“凝倾,过来,坐我身边。”傅卫卿是主人,既然主人让她坐哪里她就坐那里了。苏清坐到了她的对面。吃饭也就三人,凝倾并没有见到傅卫卿的爷爷,心里松了口气。刚才她的心可是吊在半空中的,她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去见家长。一想到见家长,其实内心还有些犹豫的,她觉得还不到时间。“吃过饭早点休息,明天我还有事不能陪着你。”傅卫卿轻声说道。凝倾点了点头,一顿饭吃得很沉闷。吃过饭,傅卫卿就消失了,凝倾也觉得的无聊,站在窗口看外面的景色。从这里看,可以看到波光凌凌的湖面,还有绿草茵茵的草地,远处是一座座小山峰风峦叠翠。这里的夜色很美,夜晚宁静,果真挪威的森林里唱的那样,这里空气凝倾,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这一晚,她睡得很沉,也很安宁。这一晚,她似乎有梦到了妈妈,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女人。“月小姐,老爷子请你过去。”风赫敲了门站在门边,恭敬地等着凝倾。凝倾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要见面了。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亦步亦趋跟着风赫朝着二楼拐角一个阳台走去。晨辉笼罩着整个阳台,阳台上两位老人须发皆白,面色红润地坐在白色的椅子里,小小的圆桌上摆放着烤得喷香的点心。那样的情景,竟然那么的柔和和谐“月小姐请坐。”其中一位老人和傅卫卿有几分相像,他客气地指着一边的椅子。凝倾站着微微一笑,“爷爷好。”两位老人对凝倾原来并无好感,他们是因爱屋及乌才对她有了些微的好感的。此刻见她恭敬而不卑微地站立在他们身边,脸上的笑容甜美而纯净,心里已经有些喜欢了。只是因为长期做大家长惯了,一时还摆着那副严肃的样子。苏清一直站在楼下的草地上,他知道凝倾去见老人了。心里不免微微有些失落,半个小时候后,听到阳台上朗朗的笑声,就知道两位难缠的老人似乎心情不错。平时那两个严肃的老人,几乎没人可以让他们笑那么开怀,即使是他们喜欢的傅卫卿,这么看来他们是很喜欢凝倾了。心里忽然有些失落,有些刺痛,有些欣慰,那些情绪缠绕着他。傅卫卿回来听到风赫的报告,嘴角的笑纹更加深了。今天两位老爷子故意让他去露西家,他就知道他们是要找凝倾的麻烦。一来,他也想看看凝倾有没有这个能力应付这种事,以后他不能一直保护她,她也必须学会独立。二来,他也确实要去处理一下那件自己惹上的难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