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13
“风儿,我们走。”
“慕容,这么快就走?可是要是我们也跟着他们去官府,或者一起将小偷扭到失主面前,说不定我们还能分到一些赏银呢~”临风被腿长的慕容扯着走有些跟不上,差点摔倒,可琢磨着慕容心情似乎不大好又不敢顶嘴,只好腆着比苦还难看的笑脸劝,她实在不想错过这样拿钱的机会啊~
慕容没有停下脚步,却是抿紧了好看的薄唇,声音冷如冰渣砸在门板上,“我说过,你若用腻了青鳞那无底洞钱袋,就来找我要银子,犯不着为了那点赏银做那些多余的事!”
“什么叫多余的事儿啊!”她用力的抽回手,有点不悦地瞪向他,愤愤道,“你跟本就不知道凡间的人银子赚得有多艰难!是啊,你是大把大把的银子花惯了根本不在乎的富家公子哥,可是,若当你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的时候呢?钱庄里再也取不出钱的时候呢?你有没有想过会挨饿,会没有好衣服穿,没有地方住?以前为了养活爹爹那个好吃美食的大胃口,我拼了命的做工,就连身上的衣服也不舍得买新的穿……”
其实事实并没有她说得这么惨,好吃好喝的全是村里的女人贡献给她色胚老爹的,根本不用她凄凄凉凉地给人打苦工还要养家糊口,衣服也只是因为她懒得下山去买罢了。只是离开爹爹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她该死的有点鼻子发酸地想念他了……
慕容那笔直的背僵了一下,良久,冷着脸转身,牵着她的手又往回走,声音有些臭臭的,“也是,以后的日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过了,至少得要为你考虑……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那赏银你不可能要得到的,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要我去帮你说理!”
临风嘴角一挑,哪还有之前的凄凉?笑盈盈地上前一步挽着慕容的手臂,左跳右跳的像个得了糖果奖励的孩子,“慕容最好了~”
慕容见状赶紧拉住她,责怪道,“你现在可不同了,哪能再像以往那般胡来?咱们的儿子可要受不了了~”
“儿子?”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迷茫的睁着大眼睛,“什么儿子啊?”
慕容见她这般,失笑地摇了摇头,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无奈地笑,“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临风在他怀里撇撇嘴,心道,就你关心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没定呢!随即瞅了瞅周围,吓!已经有些行人停下步子对他们指指点点了,她心中一慌,赶紧推开慕容,红着脸呐呐道,“你……大庭广众的,别让人看了笑话去!我、我先过去了……”慌慌张张地掉头就走,期间差点还撞上别人。
回到小偷那边,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一抬头,居然对上女子饱含深意带笑的眸子,似乎还略带赞赏地对她点了点头,她疾步前行的脚下意识的就停了,立在女子面前傻兮兮的就像刚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愣愣的。
女子缓缓伸手,似要牵上她,她下意识的有些敬畏,有些惶恐,有些害怕,仿佛脑海之中,这样的手曾经同天帝那咆哮的雷火,将她的咽喉扼住,让她不能躲避抽筋拔骨的疼,不能轻易的咬舌自尽,更不能让她唤起阵术告知不远处的他……那时候的女子似乎还不是……呃、头好痛!
一只手将她轻轻的揽过去,在她的太阳穴上轻揉,“风儿,过去的便过去了,莫要再想。”
她眉心稍松,还嘴,“想什么想,你们这样城府的人才整天乱想!我心思就是那白纸~你要想往白纸上泼点墨什么的,也许还泼不上呢~”她拿开慕容的手,女子已不再注意她,看了看吵轰轰还未散去的人群,以及那个不停嚷着抓贼的,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的刺耳女声,走向那个仍在扭动挣扎的小偷。
“你把钱袋交出来,我们有办法不让你被那女人抓上官府,又能把钱袋还回去,反正钱袋在你这里,迟早是要被发现的~听那姑娘的腔调调,该是官家小姐吧~”
“哼!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柳知县多好的一个人,就是因为没给他们送银子,替老百姓出头说话,生生被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打进地牢!”说到这儿,少年的眼眶竟红了,这少年说话怎地不像是那种小偷小摸的人啊,倒像读过些书的。
少年愤愤地扫了那边人群里还在扯着嗓子喊抓贼的那个谁,“那些赃款全是那些狗官自己贪的,结果上头查下来,他们又抓不到那个著名的侠盗‘我去也’来背黑锅,又没有证据把柳知县指认成侠盗‘我去也’,只能随便找了个罪名先把柳知县收押了……进了地牢,柳知县的身体还不跟死了差不多?!那些贪污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如今我抢了那些钱不过是还给老百姓自己,算什么偷!”
听到这,临风来了兴趣,睁开慕容,来到那少年的面前,吓!近看了才知道那少年居然和她一般高了,只是不知是不是为了伪装,蓬头垢面的看不清模样,那双眼神倒是清亮得紧,这样的人今后绝对有前途!遂围着他转了一圈,打量一番,又学那些痞子似的摸了摸下巴,乍看之下,还以为哪个老鸨来人贩小市场选小倌来着,看得众人心里寒了一把,尤其那个被擒却仍将头高傲的抬起的少年,脸色煞白。
“喂!你、你看什么看!羊癫疯了不成……”眼神闪烁,却逼着自己直视她不怀好意的眼神。
慕容似乎生气了,正要上前,被她一把拉了回来,她满意地点点头,好似鉴定完一件满意的宝贝,顾不得一旁死死盯着她的慕容那泛着明显酸意的杀人眼神,她阴阳怪气的起了话头。
“这是哪?”她问。
“苍伏县。”少年鄙视的抬头睨她,刚才的紧张慢慢消退。
“苍伏县知县是谁?”她揉了揉发,似乎在烦恼下一句该怎么问。
“柳玉竹。”少年自豪地挺胸。
“被陷害的柳玉竹柳知县,在百姓眼里是个好官?”临风得意一笑,看来有内容~
“那是~”少年一挑眉,“说起柳知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就是那柳知县的……”私生子不成?临风正等着少年把自己心中所想给证实了。
突然一道微不可察的风掠过她与少年之间,随着那毫无杀气的风去势看去,正见人群自发地退了一大圈,圈子中心站着两姑娘,姑娘对面站着一布衣男子,布衣男子正将一方锦袋递还给那名站在靠前些的锦衣女子手里,朗声道,“孙小姐,我已替你将钱袋追回,还请清点。”
那女子嚣张地扫了那布衣男子一眼,目中尽是不屑,“哟,这不是二少么,家都毁了,吃住恐怕也成问题了吧?这银子莫不会就是你们那犯混的三少给偷的吧~居然还敢向知府诬陷我父亲冤枉你们,要不是知府是我舅舅,怕早就遭了你们的道了~要不,我回去让父亲也给你们参上一本,让你们在牢里团聚可好?”女子嚣张大笑,众人却是一片哗然,有些摇着头叹气离开,有些则是忿忿不平地在那里瞪着女子,却是没一个人敢上前说什么。
“哪里的话。”那布衣男子很有涵养的笑了笑,“虽然我们交情不多,但据我所知,伯母对府中的账库出入可是看得很紧,再说了,府中女眷的出入时辰也是很严的。”布衣男子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若再不赶紧着些,伯母恐怕不是掌嘴这么轻的了吧~”
众人一片低笑,好似这孙府的什么人这般厉害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似的。
“你!”那个孙小姐脸被气得通红,又没有理由反驳,眼见日头快到了,瞪了身后貌似丫鬟打扮的人一眼,气呼呼地昂头离开了。
众百姓似是认得那布衣男子的,寒暄几句之后便散了。
“切!我还道是谁那么有能耐自我手中将银子顺走呢,原来是……”少年嘀咕到一半,见着那布衣男子径直向他走来,这才脑袋一垂,作认错状待男子走近。
“云枫!我不是告诫过你了么,怎的还出来做这等勾当!真是丢了家里的脸!”男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责骂。
“二哥……我错了。”少年低声认错。
随后男子望向众人,笑着道,“各位,添麻烦了,柳某还要多谢各位没有将小弟供出去,不然官府这一顿衙门官司肯定是逃不掉了。听各位口音,是外地人吧?若是还未找到住处,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家里歇歇~”
“二哥!家里就你我二人,你要出来做事,他们住进来那岂不是要我留在家里伺候?我才不干!尤其是这个女人!”临风愣愣的看着少年指向自己的手指。
“我、我?!”她眉毛一挑,玩味道,“为什么是我?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总之不是伺候你就成!”
哦嚯嚯~这个笨家伙中计了~“好啊,你伺候他们就成,住在你们家也挺好的,至少找你聊聊天什么的还可以打发时间~”随后看向沉思的慕容,“喂~这回又要说不去么?难得人家盛情款待哦~”——
祸起萧墙(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