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杏花楼要,你还往我这推,我就不信你有钱不赚,反倒跑到我这来讨价还价了”老鸨手中丝帕一扬,露出鄙夷。
秦云斯强忍眼中怒火,要不是流云死要坚持,还威胁他,如果他不帮她,她就另找人帮忙,以后不需要他再跟在她身边,乾坤之印一事也无须他再插手,他无奈之下,被迫与千瓦扮成夫妻,将她卖入嫣然楼。
这时,扮成可怜被卖丫头的流云,装作不小心,扯开脸上面纱,老鸨的眼神变得痴呆,好美的美人儿,天生的美人胚子。脸如玉雕,五官如刻出来般精致,倾城倾国之姿!老鸨看得几乎合不拢嘴。
流云假装失措地把面纱重新掩上。
“喂,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们走,去杏花楼!”秦云斯作势要走,这时老鸨急拉住秦云斯,眉开眼笑,“哎哟,这爷莫心急,来来,先喝杯茶,我没说不要呀,五百两,你总得给我时间去筹嘛!”老鸨的眼在流云身上紧盯不放,此时的流云,在老鸨眼中,是一棵会放光的摇钱树,五百两和其他姑娘比起来,的确贵了,但这等美人儿,世间少见,她开院这么久,还是头一遭遇上了,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痴痴呆呆的,男人见了还不魂不守舍!
半晌,老鸨手执几张银票进来,递给秦云斯时,“等下”,流云喝住,老鸨不解地看向流云,似有不解,莫非这美人儿要反口不成?她眼中闪过不悦。
“要我留下可以,但我有二个条件!”
“条件?”老鸨似乎并未料到流云会有此举。
“是的,如若不允,我是不会留下的”流云语气坚决。
“哟,还蛮有个性,有点脾气,你且说说你的条件”老鸨不屑地道,成了她的姑娘,还怕她有不从?她嫣然楼不是徒有虚名的,多少姑娘刚踏进这里的时候,都是死活不从的,最后还不是一样乖乖就范,女人嘛,天生的魅力就是在床上,上了那张床,还有什么不从的?
“第一,名字由我自己取,第二,我有权利选择客人!除这二条,无其他要求”她可不喜欢那些莺莺燕燕的名字。
“进了青楼,还能怎么地高贵,不管你从前是皇官贵族,还是千金小姐,到头来,还是婊子一个!什么名字都一样,好,随你便,爱取什么便取什么”老鸨冷哼一声,这一声冷哼,透露多少人情冷暖,多少的沧桑,多少的人生无奈!
秦云斯接过老鸨手中的银票,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流云后,拉着千瓦离开嫣然楼。
几天后,嫣然楼新花魁将于后天登场,传闻新花魁倾城倾国,一个眼神足让人销魂蚀骨,消息像一枚炸弹,在整个罗刹国传开,一时间街知巷闻。
窗外风雪,已停止,流云嘴角扯出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玄舞……
不错,这名字,不用她劳费心神去寻,自然有人会寻上她!倘若邪修真像昆仑神所说的,是阿修罗神后世,那么他必定会寻上她,还有一样极之重要的,邪修手上有她想要的乾坤之印!
嫣然楼内,热闹非凡,大寒的天气,众人为了附庸风雅,还是手执折扇,王官贵族,济济一堂,男性,也不外如此!流云轻蔑一笑,不过,该做的,她还是会做,把所有厌恶隐在心底,身上薄如蝶翼的纱衣,冷得她身上一阵瑟缩。
新花魁迟迟未上场,台下人微微有些哄乱,他们全为了一睹新花魁风采,传得倾城倾国,听得心痒痒,有人脸上渐渐露出不耐,“喂,到底新花魁什么时候出来啊,让我们等这么久?”有人高声嘶喝。
“各位官爷莫急,我家玄舞马上来了!”
“玄舞?”
“是,是,是!新花魁名唤玄舞,诸位爷久等,先请出我们玄舞,为大家弹奏一曲,可好?”
“好,名字不错,就不知长得如何”有人附和着。
老鸨欢天喜地地退下,看来买这丫头的本,今天就能挣回来!她嘴角不禁露出贪婪的笑。
叮叮叮,几声调琴弦的声音响起,透过轻纱,众人隐隐看到一只纤手,一下按在琴弦上,轻纱背后,传来如沐春风的轻细琴音,随后逐渐变大,像雨荷,默默绽放,清灵的琴音,众人如入仙境,置身在一朵浮云上,轻然若飘。闭上眼睛,鸟语花香,烟雾缭绕,一曲完毕在众人如痴如醉中完毕。
“好,此琴音如梵音般,直透心涧,直带动灵魂!妙,妙!”有人大拍手中折扇,流云微抬眼,隔着轻纱看向那人,全身锦衣长袍,非富则贵,可惜,不是她要找的人,她暗地摇头。
一曲一舞,这是她今天的安排,尽有可能地吸引出她要找的人,她要借助今日艳冠天下,名动罗刹国。
横梁上悬挂着白色幄帷,将流云与台下人隔开,她轻挥手,帐帷沿着两边被缓缓拉开,众人命气,一名女子,发丝轻挽,左侧插了朵大红花,全身红色薄纱,坐在琴前,静谧得仿如一副画,片刻,半低的头缓缓抬起,同样红色的面纱,吹弹可破的肌肤若隐若现,她双眼闪过一抹笑意,倏地站立起身,左脚抬至头顶,双手展开,状似一只凤凰展翅。
“好!不愧是新花魁!”有人高呼。
流云满意一笑,随即飞身旋转而起,落在台正中,一双纤纤玉手,毫不吝啬地露在外面,极其轻盈地转动着,收入眼底的,是一片艳羡。
一举手,一投足间,百花失色,星月黯然。
流云舞完一曲后,对台下众人回眸一笑,转身离开,留下一地轰动,满场的心猿意马,终于达到目的,她可以安心地等着猎物出现了,带着期盼,紧张。
玄舞,呵呵,这名字,会打捞起一把的收获,当初父亲给的名字,竟也能助她一回,该笑?该怨?曾经刻骨的回忆,像一辈子也无法泯灭。
流云呆在嫣然楼转眼一个多月,竟然无动静,偶尔间,她才为人弹奏几曲,却声名远播。渐渐地,她开始心急,夜晚,她又潜出嫣然楼,飞身跃向秦云斯落脚的客栈。
“云斯,你那边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流云扯下面纱,一张倾世容颜毫不遮掩地暴露在秦云斯和千瓦面前。
“没有,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流云,我看,你的计划,是不是要取消?”秦云斯一直极力反对,现今仍一样,他又在极力游说流云放弃混在青楼打探消息。“云斯……”流云拉着长长声尾,流云的脸带几分憔悴,等了一个多月,所有关于邪修的消息,像被人封锁住一样。
停留一柱香的时候,流云匆匆离开,因怕嫣然楼那边露馅,她失落地转身走出客栈,风刮得她脸上凉嗖嗖的。
“仙女……仙女……仙女掉下来了……”转角突然出现的小二,结结巴巴地指着流云,流云急抚脸,糟糕!面纱忘记拿了,她,怎么失神成这样?患得患失的。
无暇多想,流云急运轻功,向嫣然楼方向飞去,留下店小二,一脸痴呆,张大的嘴巴一直没合上,隔天,大街上纷纷传出,有人见到仙女掉到凡间,整个罗刹国的人各自忖测,有人传言小二是疯子,有人拉着他问如何撞见仙女,客栈外挤满人,全来看这家传言中仙女掉落的地方。
“玄舞,慕公子派人前来,邀你游船,出价不低,这回不管怎么说你也得去一趟”红姨走进流云房内,一把坐在流云面前,她没什么怕,就怕这小祖宗摇头,哎呀!她摇一个头,她得看着不少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一去不复返。
进来后,流云知道老鸨叫红姨,这里的所有人管她叫红姨或妈妈。真实姓名不得而知,这种地方,又有几个会以真姓名示人?
“小祖宗,妈妈求你拉,你就帮妈妈一回吧,这慕公子咱可得罪不起,当妈妈求你了”红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收了人家多少银两?”流云轻声问道,红姨一怔,尴尬地擦着脸上的泪,“呃……那个,也没多少,不就收了一千两银票”红姨低声回答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流云身上盛气凌人,经常被流云的气势压低腰身。
出手倒阔绰!一千两游一天船,富贵人家的钱原来是这样挥霍的。流云倒想看看这出手大方的慕公子,“好吧,去帮我准备轿子”
“轿子?不用拉,慕公子早派了轿子过来,就等玄舞你梳妆完毕,即可起程”
终于,告别那一场轻浅初雪!
外面薄薄霜雪融化,枯枝上滴着水珠,寒天国的天气骤变无常,大块藏青色的方砖上如沐雨洗过一样,寒气依旧,流云披上白色裘衣,向轿子走去。
流云被请上一只船舫,一名灰白色穿着的人背对着她,很不客气地打了个呵欠,“玄舞姑娘真是大架,慕某可等了一早,请坐吧,站着不累么?”灰白色长袍装扮的人慢慢朝流云转过身,英气逼人!流云只想到四个字。
他的脸如冬日熙阳,看起来很温暖,但他的眼狡黠如狐,这样的人极度危险。
“谢过慕公子,公子请玄舞来,可是要听曲?”流云宠辱不惊地大方坐下。“哈哈,好好,爽直,本公子喜欢!”慕公子朝流云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