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锡这几日事忙,只有我一个人在坚持练习着,但还是有些泄气,练了将近半月,箭靶也只设在二十
步开外的距离处,我却由脱靶仅仅练到沾着边沿而已。
拉弓再次瞄准箭靶,不知为何要这样卖力的,“腰部用力!”这话一出如醍醐灌顶般让我发觉自己的多次纠结的因由,暗暗积蓄力量,一凝眉毛右手倏的松开弓弦,“咚”
竟然正中红心,那一瞬间的激情混着汗水弥漫全身,让我不禁扬起笑。
正要转向出声之人,却在看到他的容貌时敛起了一切情绪,不自在淡然道,“多谢统领指点!”
“是王妃天资过人领悟极高!”我点点头不再多说,抓起剩余
的箭枝,拉弓、射箭,不断的重复,箭用完时便有下人收回靶上之箭让我进行下一轮的射击,这么多天终于让我发自内心的勾起嘴角,十箭中之七八,原来是腰部的没有用对,思忖到这,才向镜站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他洒然
离去的背影,正午明媚的光线让一切变得越渐模糊,仿佛遗失了什么心突地带上一缕疼痛……摆头抹尽汗水,继续埋首射箭,若是真的有大成的一天,这将会是我自卫傍身的技艺,而如我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要得便是出其
不意,但对于高手而言不可能让我有机会射出第二箭,唯有一箭中的,否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会任人宰割。
几日后,射场。
连发三箭皆正中五十步外的箭靶,还未安抚下雀跃的心绪便听到几许掌声由远至近的飘过,抬眼看到
身着黑衣的殷墨锡,上面布了八爪金龙的綉纹,亮的烫人眼。他骑着马却显得人英姿飒爽,而后在场上驰骋一圈向我极近,突地一个俯冲将我揽进怀前,惊魂甫定之际却又忽闻暗沉的音色,“没有人会站着不动让你射的,仔细
看怎样在移动的马背上射箭!”说罢他开始驭马绕着射场,我在他强有力的臂弯中屏息看着前方,半晌他松开握紧缰绳的手拉满弓箭,胯下的马匹依然奔跑,有什么东西从耳边呼啸而过,烈风甚至带下一绺头发,红心上的箭却
让人跟着它一同起伏震颤,箭尾的余音响彻天际,然而我们人却在千步之外,这么远的射程居然匪夷所思的命中了。
我直直盯着他的弓越发赞叹,“真是神兵利器,倘若不是这弓怕是也不会将射程扩展至如斯地步!”
听到我的
话他微微出神,魂魄仿佛跑到了九霄云外,我没有出声依旧安静的被他拢在怀里保持着暧昧的姿势,“这弓名为‘破天’”他略一沉吟继续道,“十岁时我在众弟兄的骑射比赛中拔得头筹,先王赏赐给孤的礼物,也是唯一一件!”
他的声音冰冷,回忆里却充满了苦涩,“孤的娘不过是王宫里的宫女,孤自出生起就从未见过她,而抚养孤的却是一个失了宠妃子,她告诉孤,孤的娘以为生了皇子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却不了君王早就将她容貌都遗忘了
,甚至任何一个比她地位尊崇的人,动动手指便能将她捏死……她在孤出生不久,便被人寻个理由杖毙……孤连她的尸身都未能找全,哼,孤明白,其实一切都是那个妃子做的,她不想平白养大的儿子最终有可能便宜了别人,尽
管孤和她母子之间从未相见……可惜她算漏了,孤和那个妃子一样的不受宠,甚至换不来君主的惊鸿一瞥,经常在看不见的地方都有她毒打过的淤青,孤咬牙忍着从未求饶……然而十岁那年,鉴于孤出色的表现,还有酷似先王的
脸,致使先王将神器‘破天’赐予孤,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变了,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对孤换了另一张面孔……孤才知道原来只要那人的一句话或者一点举动孤的生活便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孤深知这一切也能
因为他的表态而失去……权倾天下的权,若是不牢牢握住,那么孤的命运便永远只能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讷讷许久无语,不过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样的事情根本就屡见不鲜,张了张嘴还是轻言道,“今天没有兴致了,
还是改日再练!”我挣脱他跳下了马,没有回头绝尘而去,如是换个人也许会对你偶然露出的脆弱感到受宠若惊吧,也许会恍然纠葛彼此痴缠陷入绝境,直至最终被你操控在手,你这种人没有情只有那满眼的江山,半真半假才
容易迷惑人,妄想用他控制我,你决然错的离谱,我付出的情早已收不回,那些羁绊的丝线却暗藏在那人手中,你想用我来一统天下,那么他呢,我想破头颅竟猜不到他算计我的目的,如若能换回往昔,我宁愿自己还有利用的
价值……面上从容优雅,心尖上却滑过一滴血泪,原来早就弥足深陷不可自拔。
*****************************************************************************
夕颜花真的开在了无魇国严寒的土壤上,不知殷墨锡是如何办到
的,据说曾经大肆张贴皇榜寻求能人异士在王宫种植夕颜。反正此刻在月光下我看到了竞相开放的鲜花,忆起了那段在红袖阁的日子。花魁夕颜,倾城绝色,音若幽碧,琴似拂风,身姿曼妙无双,万两黄金万两白银抵不过佳人
回眸浅笑……那一夜夕颜的名号唱响樊城,却也是那一夜花魁夕颜随着红袖阁的陨落而消失。不久之后楼氏夕颜嫁于霰羽鄢陵王为妃,没有人会将这个同名的将门之女与青楼妓子联系在一起,不乏聪明之人瞧出端倪,只是又有
谁胆敢腹诽手握兵权的楼氏重臣。夕颜,名唤夕颜的我此刻却换上了尊崇的身份,也许当时最快乐的时候便是与楼澈在阁楼里抚琴,遥看夕阳落日晨昏千变,这一切早就随时间流逝,而那些情又有几分真几分假,懒得去分辨了
,就算真的错过什么,但那便是命,而我早就乖乖的认命了……
“容颜逝,夕颜花谢,月华消弭,晨曦显。
夜啼泪,珠光拂落,倚栏憩坐,尘缘绝。”
低低吟出,没有忽略角落身影的颤动,那个夜夜都会光临筠涟苑的人。
“镜
,出来吧,我早就看见你了!”一阵响动他带着犹豫迷惘出现在我身旁,发丝上竟然沾染了树叶上低落的露水,我笑得畅快淋漓,“你也陪我站了一夜啊!”
他眉目中闪过愁绪,终是没有开口,我不加理会幽叹道,“你可以叫
我夕颜,但是绝不是魅萝,因为你最没有资格唤那个名字!”他不动声色的加深了眉间的皱痕,“瞧瞧,真是跟殷墨锡一样的薄凉,也许这个世上也只有那个人是你打从心底佩服的吧!”
镜惊疑的瞥了我继续沉默。“我们做笔
交易吧,如果你帮我逃出这里,我就告诉你答案来揭开你心底的结……我不会勉强要求你将我送出境,你只需帮我逃出王宫……那些疑惑不解恐怕自魅萝死后便深深埋在你身体了吧,你和殷墨锡你们都是这样……当然你可以不答
应,但是希望你也当作从来没听过这番话!”自己手里的那些筹码真的不够大,能否吸引他呢,这么大动干戈的表示夕颜在无魇王宫,汶煋阁的人应该早收到消息积聚无魇城,而我只需逃离这里便会有人接应,没有人可以带我
离开这里,而我自己更做不到,除非有像殷墨锡那样的绝顶高手,在这防卫森严的王宫大内如履平地之人……镜,绝对是不二的人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些东西我会自己弄清楚不劳你费心……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会将你
送出宫外,毕竟,我曾经欠她太多……你会安全出宫的!”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若有若无苦笑着的男人,心仿佛狠狠的被剜去一块,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人总是烦躁痛楚中夹带着渴望,是我太过探究魅萝,才在无形中背负了
她的情感么……现在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嘴角一挑淡漠道,“借您吉言!”
元旦快乐
时光飞速流逝,就这样迎来了二零零九年,非常感谢大家一直对翩跹的支持,在新的一年里,我会继续努力写文来回报一直关注《倾城
孽》的朋友么,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相信自己不会有这么大的勇气走下去,毕竟在汪洋般的小说世界里,想要得到认同是极其困难的,但是我还是以前的那些话,只要还有人想看,我就会继续写下去,绝不弃文!
最后给大家
留下我的祝福:
愿你们快快乐乐每一秒,平平安安每一天!
元旦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