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洛晚间的时候没将栖梧的玉转给遗香，遗香还小，根本不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只是见到饭桌上如此多的好吃的糕点，开心不已。

霓洛的手里一直捏着那玉佩，她有点舍不得，虽然那打的璎珞不是自己喜欢的样式，颜色也不是自己喜欢的颜色，但是就是不想他的东西落在别人的荷包里，虽然遗香是自己很喜欢的小妹妹。

雨帆晚间的时候告诉霓洛，七少和大少爷喝酒的时候两人吵架了，七少的手受伤了。霓洛不言语，可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哥哥是很仁厚的人，内敛，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只看得到平和，如此的人，怎么会和七少吵架，甚至动粗？可七少也温润如玉，虽然风liu，但也不至于会和霄汉动起武来，只是雨帆说七少受伤了，心里还是隐隐地有点担心。

玉在手心里握得暖暖的，就像下午那杯暖暖的茶，暖到心里，暖到全身，霓洛觉得对他似曾相识，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

那次在容府的旧宅，看着先生抚琴，看着他的泪水滴落到琴上，那一瞬间，她开始懂得了先生对自己娘的爱意，明白了先生不停地画着娘，那是在不停地想着娘，能将一个不在眼前的人画得如此的栩栩如生，那定是这个人已经永远地刻画在了他的脑海里了，甚至心里了。

她开始明白雨帆为什么一直不肯嫁，为什么总是久久地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出神，为什么对哥哥的任何事情都如此的上心，甚至哥哥的什么衣服配了什么样的靴子，什么样的袍子系了什么样的腰带都如数家珍；她也明白了烟萝为什么偷偷地看着手中那柄漂亮的小刀，偷偷地笑着，像吃了蜜糖一般。

而现在，他那柔柔的眼睛又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黑白分明的眼眸，似笑非笑，就这样像如水的月华一样的笼罩着自己，一阵涌上全身的暖意。

她看到他朝自己走来，微笑着，拉起自己的手，来到了月光里，他的眼睛盯着自己，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透着如春的温暖，他的另一只手臂用力地将自己拉到了他的怀抱里，很宽厚的胸膛，很温暖，听得到他的心跳声，感觉得到他的呼吸，他的鼻息就轻轻地喷在自己的脖颈间，像小蚂蚁轻轻的爬过，她感觉他抱得越来越紧，紧得让自己窒息，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坠落，就像从软软的云层里往下飘落……，终于，又有一双手托住了自己，稳稳地托住了自己，自己又跌落在另一个怀抱里，仍旧宽厚、温暖，散发着自己似曾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像是一种药草的味道，有着一点点的香。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感觉有潮湿的软软的唇落在自己的额角，轻轻地落下，如蜻蜓点水般。

霓洛感觉五脏肺腑间一阵抽搐，好像有湿热的液体从体内涌出，连带着腹间一阵绞绞的痛意。

“雨帆，雨帆！”霓洛下意识地大叫了起来，借着桌上一盏微弱的灯，看见雨帆跑了过来，伸手捻亮了油灯。

“雨帆，我肚子疼，”又一阵痛意，霓洛缩紧了腿。

“二小姐撑着，大少爷刚走，雨帆去叫去！”霓洛的脸色让雨帆慌张。

又一阵湿热的液体从体内涌出，洛儿伸手去摸了一下，举到眼前，却是黑乎乎的，有点粘，而此时一个带着寒意的身影却卷着一阵寒风冲了进来，掀开薄纱的帐子，一把搂过半坐着的霓洛。

“洛儿怎么了，哥哥在，”霄汉惊乱，他只是进来看着她沉沉地睡去，看着她唇边带着一抹笑意，他在她额上印下了淡淡的一个吻，依依不舍地离开后，就听见雨帆大叫着追了出来。

他想去号她的脉，抓住她的手，却看到了她手上殷虹的血迹，和呆住了的洛儿。

他掀开了她的被子，他以为她受伤了，可是却在床上看到了一片血迹，而她的裘裤上，也是一片血迹，她来葵水了？

掀开被子的一瞬间，洛儿在寒意中猛然惊醒，她看着雨帆已点亮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她看到霄汉正盯着只穿了内衫裘裤的自己，还握着自己的手腕，顺着他的目光，她看到了自己裘裤上的血迹。

一阵害羞和恼怒涌上心头，霓洛一把扯过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可是腹着又传来的阵痛还是让自己皱了眉。

“雨帆，准备热水，伺候二小姐沐浴更衣，还有，先去泡杯黑糖水来，还有，先把暖炉抱过来放在软塌上，”霄汉语无伦次地吩咐着，他偶尔听到娘跟爹提过一次，洛儿怎么葵水还没来，需不需要开点药补补身子。

雨帆一一地应着，很快将暖炉搁到了软塌上，很快端来了一杯热热的糖水，她已经知道二小姐怎么了，可是看到大少爷如此温柔体贴，心里也透着阵阵的暖意。

霄汉看着洛儿紧紧地缩在被子里，他猜着是自己掀起了被子，是自己身上的凉菜寒惊到了她，也不禁地搂紧了被子。

“大少爷，水好了，”雨帆再次进来时，有点为难，二小姐这个样子，如何走过去？

又是一阵阵地痛，又有那血从体内涌出，裘裤变得凉凉的，很是难爱。

霄汉看着洛儿紧紧地皱着眉，犹豫了下，还是一把连被子抱起洛儿，跟着雨帆去了后面的水房，他看着雨帆小心地扯开了包在洛儿身上的被子，伸手解开了洛儿内衫的盘扣，看到了那白瓷般的脖颈，直到雨帆轻轻地咳了两声，他才想起，自己该回避了。

床上，是她初潮的痕迹，水房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霄汉呆坐在软塌上，这一夜，怕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