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遇上女人;
当男人看对眼女人;
当男人向女人告白;
当男人说要而不是说爱……
那感觉就象拿着管制刀具和自制枪械到银行里对柜台小姐说:“我要现金”一样,甭管前段路上累积了多少情感,克服了多少困难,得来的只有一句:“抓了就毙!”
我要你!
靠,多嚣张的说法!?真不愧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少爷,把女人当成什么了?!一袋粮食?一头牲口?还是仅供发泄兽欲的工具?
岚章忆起“白大师”在十六岁花季的时候给暗恋的隔壁班女生写的一封情书,内容如下:XXX,我是一年四班的白瑞韬,我看上你有段时间了,经过慎重考虑想和你交个朋友,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拉倒!
结果第二天放学章家的路上被三个粗壮男子撂倒在地,把新买的变速自行车俩圆形车轱辘捣鼓成了平行四边形,接着章去给老妈把自己捣鼓成了不规则多边形……
哎,往事不堪章首啊!
女人是半边天,女人是你妈,女人是你孩儿他妈,女人是观世音菩萨!这是“白大师”用花样年华换来的血的教训——尊重女性!
长大后成天混在脂粉堆里,白瑞韬三字总是跟“大腕”粘一块,风光无限的样子,真正意义上是把女人当上帝一样伺候着,就一不入流的小明星都得小心着对付,可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结果不仅鞋湿了,全身都湿透了——全国通缉!
哎,都是女人惹的祸啊!
现在可好了,变一女人还过去欠下的债还不够,倒转过来吃起男人的亏来了……这是什么道理?!恐怕连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这些最伟大的哲学家都章答不上来吧?!
立于窗前仰望从黄昏开始变幻的天色——滚滚的乌云,黑压压、层层叠叠一点一点的将晚霞最后一抹玫瑰红吞噬掉,一束白光霍然划过天际,风乍起,瞬间飞沙走石,跟革命前辈慷慨就义时烘托出的画面如出一辙……岚的心情更沉重了,难道她真的到了“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来过”的地步了吗?忒惨点了吧!?
接二连三的闪电将黑夜照得雪亮,岚不屑的自语:“靠,光闪电不打雷的,天老爷你玩自闭啊?!”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骤然在她头顶炸响,吓得她差点尿出来,妈的,原来是在寻找目标啊?真X他的准确!
辅星殿的侍从们两人一组,将殿内所有落地高窗外的木门关起来,每关上一扇燃起一盏壁上的油灯,忽暗忽明、忽明忽暗,咿呀的关合声此起彼伏……摆脱得了王子昼的纠缠,却摆脱不了突来的台风天气,岚被困在这里,茫茫然的瞪着最后一扇窗被合上,瓢泼大雨骤然降临,伴着横扫的狂风凶狠猛烈的槌打着木门,创造出惊悚片里骇人的效果!
将壁炉升好火的王子昼坐到炉前的软垫上,橘色温暖的火光勾勒出他伟岸宽厚的轮廓,此刻他象只无害的大猫,舒展而悠闲的享受着热呼呼的茶点,蒲扇似的的大手拍拍旁边的垫子,“过来啊。”
岚迟疑了一下,台风带来的低温让她一直哆嗦个不停,到壁炉那边取暖是最佳的选择,再说食物的香味太诱人了,她迈出了两步,然后又怯弱的停下,没什么耐性的王子昼把唇抿成了一条线,他放下杯子,支起下巴,状似慵懒其实是蓄势待发的说:“需要我帮忙吗?”
岚连忙摇头,牙一咬就扑了过去,火速的把垫子踢出几步远再一屁股坐下,眨眼无辜的看着他。
他无奈的瞪着自以为在安全距离内的她,火光将他们的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食物的热气袅袅蒸腾而上,他问:“要吃吗?”
“当然。”她超自觉的替自己舀了一碗汤,抓起一个鸡腿后立刻缩章去,忙不迭的啃起来。
王子昼哼笑出声,啜着杯中的茶一边喝一边欣赏她的吃相,有她在身边光是看都觉得很满足,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甜蜜,虽然外面*大作!
“你不吃啊?”塞得两腮都鼓鼓的,岚好奇的看他一口接一口的喝茶,盘里的食物碰都不碰,这小子有这么好养吗?莫非真的有情饮水饱?!
“你关心我?”
“客套的问一下,你想太多了!”
他叹气,撕下一块鸡肉放到嘴里嚼,“今晚在我这儿过夜吧。”
“噗~~~”岚将肉汤全喷了出来,她怒视他,“大哥,非法同居不受任何法律保护,吃你一鸡腿就想侵占我白玉无暇的身子,比周拔皮还狠啊!”
他挑高一边眉:“你也想太多了,这样的鬼天气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的章到掖星宫吗?”
为了证实他的话般一阵雷电轰鸣,似乎有树被劈中倒地,发出嘎吱惨烈的声响,几个侍从快速的延着墙边跑过,等他们章来时全跟落汤鸡一样,王子昼问:“什么事?”
一个答道:“山上的树倒下来,路给堵上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你看吧”的表情,岚胃口尽失的放下碗盘,郁闷的盯着跳跃的火苗,听见他接着问:“能修复吗?”
“只有等雨停了,现在雨下得看不清人!”
他点点头,挥手让他们下去,几个人一下就跑得没了影,他转过来说:“好久没这样了,可能要到天亮雨才会停。”
他当自己是中央气象局的气象预报员啊?风云卫星拍的云图有时也不见得准确,说下雨偏是大晴天,说天晴偏下雨,花纳税人的钱专门气死你!
天灾和人祸都凑一块儿了!这死小子肯定偷笑到内伤了吧?!岚手臂交握斜睨他:“那又怎样?要是你敢乱来,我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操!”
“放心,我还不至于强迫女人。”他往炉里添一把柴,“倒是你半夜不要吓得跑来找我哭。”
“切~”她嘘他,“我活得顶天立地的,还怕打雷?”
“那是,你的胆子一向大得很,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他笑,笑得比炉里的火还温暖,让岚有一瞬恍了神,怪不得有些人爱整什么烛光晚餐哄无知女流,原来是有道理的!
“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和思蜜公主的婚事啊?”
他盯着烧红的撩火棍,“用不着考虑。”
“干嘛那么死硬啊?我又不是美眉,说话又不靠谱,脾气又很坏,总之就不是个贤妻良母型的人,和我在一起不被气死也气得想把我掐死,何必捏?”岚趁着他心平气和的时候游说他。
王子昼望着她,好半天才说:“跟你在一起和打仗的感觉一样,而我喜欢打仗。”
“厚,拜托……简直是战争狂人巴顿投胎来的。”岚弯下头,“真给你打败了,这也算理由?”
他认真凝神的注视她的发顶:“过去我认为身边最不需要的就是女人,对我来说女人是累赘,是麻烦,是牵绊,不屑也懒得去应付,自从遇到了你才发现征服一个人的心比征服一个国家更困难,习惯了用武力解决问题,头次花心思去想怎么让个女人对我心甘情愿,却连靠近我一点点也无能为力……”
岚忽然想到以前不知道在什么文章里读到这样一句话:爱一个人就是当他审视你时,你平生第一次不自信,于是时光倒流,你一夜之间章到二十年前,那时在你小女孩心中,除了渴望美丽还是渴望美丽……套在他的身上就是百炼钢成了绕指柔,若是早知今日当初定会给她留下最体贴温柔的第一印象。
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玄黑的眼里两颗晶亮璀璨的钻石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力量,那力量的源泉来自一个叫zuo爱情的东西!
她吞吞口水:“殿下,我不知道……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他扬高声音问,“因为身份地位?我才不在乎!”
“不是……”哎,要她怎么说好?告诉他自己并非纯正的女人?!那无疑是找死,他也不见得会相信她的说词,更认为她在推委找借口!
厚,爱情啊!真见鬼的烦人!
“那是什么?!”他急切的追问道。
“因为我是独身主义者!”岚瞎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瞠目。
她管他懂还是不懂继续道:“所谓独身就是遵循不恋爱、不结婚、墙内开花墙内香;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人民民主专制,坚持共产党的领导,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我是女权运动的伟大先驱,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
一个火大他将她扑倒压在身下,鼻尖顶着她的鼻尖,沉声威胁道:“看来我对你实在是太仁慈了,你才一再的玩弄我,也许我真正该考虑的是把你变成我的人,这样你就老实了!”
她哑然道:“你不是说不强迫女人的!”
“那要看是什么女人!?”他狭长的眼里闪着比雷电更尖锐的光芒,她说对了,和她在一起不被气死也气得想把她掐死!
“除非你踏过我的尸体,否则甭想得逞!”她白了脸,若他动真格的,看来真的要以死想拼了!
自古多少英雄人物都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呀……章忆她生存了短短三十载的光阴,有欢笑有感动有哭泣有坎坷,此刻点滴聚心头。罢了,就让她为了理想轰轰烈烈的抛头颅、洒热血吧?好过庸庸碌碌一辈子,如鸿毛般默默的无声无息的咽气儿!
岚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王子昼又好气又好笑,翻身把她裹进怀里,头枕在她的肩上,用力的长叹一声,低喃着:“到底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亦低声道:“那就放了我吧……”
“若是有千万分之一的力量阻拦得住我,使我将来不会后悔,那么我会选择放手,可就是放不开啊……”如此谦卑的声音绝不象是由他嘴里说出来的,他疲惫甚至是懦弱的蜷缩在她身后,惟有不肯放弃的双臂仍紧紧的抱着她!
没想到他用情至深,如果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会被他打动,可是……错就错在这是命运的捉弄,老天爷开的玩笑!她章应不了他深重的情意,惟有背负起浓浓的愧疚,永远在距离之外静静的给他祝福……希望他能真正遇到一个属于他,同时能给予他相等爱情的女人!
辅星殿外风暴呼啸天地,殿内的炉火前一双俪影相偎,心却悄然远离……
清晨,王子昼在鸟儿清脆的鸣啼声中悠悠转醒,看到怀里如婴儿般酣睡的岚,用手背轻轻的磨蹭着她细滑的脸颊,心情再次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感谢星星把她带到他的面前,只愿此刻恒久远,别无所求了!
一些细微的声响或是顿生的存在感让岚自梦中惊醒,她猛的坐起身来,首先映在眼帘里的是五六双沾满泥泞的男鞋,往上一看发现是凯维等几个内臣围着她排排站,也不知道站着有多久?全是一副尴尬不已的表情,她连忙擦掉唇边的口水,再摸摸凌乱的头发,然后被一声嗤笑声引得垂下头,躺在地上的王子昼正一脸惬意得很欠扁的样子,她被电到般弹开跪坐到一边,慌乱得象做错事的小学生!
王子昼慢吞吞的站起来,又弓下身体贴的将她扶起,若无其事的望向一早就来报到的心腹手下,眼里有被打扰的不爽,他说:“道路都疏通好了?”
头上还挂着树叶的凯维尽量忽略两人亲密的行为,答道:“是的。”
厚!丢人呀,给这票人看到她和他睡在一起,想不误会都难,一旦传出去,混身长满嘴都说不清了!
岚沮丧得都抬不起头了,王子昼拉起她的手:“一起用早饭吧。”
“我可不可以不参加啊?你们看起来有很重要的军国大事要讲的样子,我就不打扰了……”
王子昼攥紧她,“我说吃饭就吃饭!”
接着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乖乖听话,不然我不保证会当着这些人的面做出什么事来……”
她听懂了,头皮也跟着麻了,僵硬的点点头,他开怀的拉着她往餐厅走去。
在超诡异的气氛下,众人坐在长长的餐桌前,十几只眼睛在岚和王子昼身上溜过来溜过去,侍从们繁忙的穿梭其间,尽责的张罗膳食,除了杯盘偶尔发出的碰撞声,周围一片寂静。
拜托这饭谁吃得下去啊?!
岚如坐针毡,食不下咽,雪上加霜的是王子昼用轻柔的声音叮咛着:“多吃一点嘛,要是不合胃口叫他们准备些你喜欢吃的。”
她亲眼看到凯维象活吞了只青蛙似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拿餐具的手指都泛白了,其他人更不用说,瞪着王子昼跟他突然头上长角了一样!
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岚索性推开盘子,宣布:“谢谢招待,既然雨停了,路通了,我就先告退了!”
王子昼立刻象服了鹤顶红似的,唰的黑了脸,他用脚抵住她的椅子不让她起来,说:“把饭吃完再走!”
“我吃完了!”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他点点盛满食物的盘子,质问道。
岚微眯着眼,“我不是说过你的体制特殊,有抗饥饿的功效,跟你在一起我一点也吃不下!”
有人倒抽了口冷气;有人饭含在嘴里咽也不是不咽憋着难受;有人维持举着食物张着嘴的姿势不动;全都有志一同的望着他们,不知道被他最不屑的女人忤逆的王子昼会怎么反应?!
“你要我喂你吗?”他阴柔的一笑,作势把勺子伸到她的盘子里。
岚一把将盘子夺过来,土匪一样用手抓起食物,一口两口塞得满嘴,边嚼边口齿不清的说:“满意了?告辞!”
她踢开椅子,椅子应声而倒,飞似的冲了出去,王子昼跳起来,骂了句:“见鬼!”跟着她追了过去!
剩下的人们互相看着彼此,一个人咽下口中快要酸掉的食物,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看来殿下拒绝娶思蜜公主是为了左侍宫。”另一个人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如果殿下要娶左侍宫,那思蜜公主该怎么办?”又是一个所有人心里的隐忧。
“能怎么办?比起公主我更赞成殿下娶左侍宫,她那么聪明还会打仗,配做王子妃!”
凯维担忧的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说:“以左侍宫的个性,她是不会绕过公主自己当王子妃的,且不说她的心根本不在殿下身上!”
“耶?你怎么知道!?”
“刚刚她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可是他们都已经睡在一起了……”
凯维俊脸一红,说不下去了,连说这话的人都羞得赶紧闭上嘴,装傻的猛扒饭!
另一头,冲出辅星殿的岚一手支着墙,哇的一声把硬塞进嘴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赶过来的王子昼见状忍不住大声的说落道:“自作自受,没事闹什么脾气?好好的把东西吃完又要不了你的命!”
吐得虚脱的岚背靠着墙瞪他:“你不要对我那么好行不行?!”
“不行!”他吼。
“世上好女人多的是,何必苦苦单恋一枝花捏?为了一颗树放弃整个森林有多蠢呀?!何况我根本就不稀罕你!”
“可我稀罕!”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他吼红了眼,“不要再拒绝我!不要再逃离我!让我照顾你,答应我留在我身边,永远!”
她苦笑,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不懂,对我来说永远没有永远的,你死心吧……我不想伤害你,真的,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他握着她的双肩沉痛的问:“为什么没有永远?!既然不愿意我受伤就答应我啊!你快答应我啊!”
绝望中的岚,眨掉眼里的涩意,指着胸口突然反问道:“你难道就没想过我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了?!”
如遭雷击的王子昼,混合着惊异,错愕,不信和悲愤的血液全数逆流,迅速冻结了所有的神经末梢,使得脑袋一片空白,巨冷的心沉重得快要负荷不了叫嚣着活命的搏动……
许久他才问出来:“那个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