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不见了,它,好像总在上早退的班,时间未到,就先走了。
只有几个大颗的星星,守着班,在遥远的天边眨巴、眨巴眼、闪着亮。
黎明,还没有到来,黑暗,似乎还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易思的行为,并没有因为浩海的忠告而有所收心改变,相反,变本加厉,朋比为奸,变得更加上窜下跳。
这样一来,深夜到他家集会,搞黑串联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要说起这些“狐群狗党”,他们的组合因素还确实有些复杂。
一部分人是思想堕落,品质败坏,表面上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其实,背地里却干着搬弄是非的勾当,这些人就像麻布袋装钉子,个个都要出头,个个都想做“山大王”;
另有一部分人是抱残守缺,学习不深入,不明方向,不明事理,不问具体情况,按图索骥,让人家牵着鼻子走,人家叫干啥,就干啥,是个“糊涂王”;
还有一种人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捞点新闻,凑凑热闹,少所见,多所怪,睹骆驼言马肿背,摇旗呐喊,凑个“鼓手王”;
各式人物粉墨登场,拼凑在一块,成为一伙“害群之马”。
在“害群之马”中,有两个不同凡响的“特殊人物”,令易思格外的注意与赏识,一个是刘波,另一个是“马屁精”的遗孀——叶挑挑,两个昔日的“仇敌”,如今是“上访团”的“座上客”。
刘波与易思仍然在一个医院里工作。
这对曾在“*”初期为争权、争势力、争观点……争得不可开交,争得兵戎相见的死对头,为“争”付出了代价。
易思受到了批判。
刘波在武斗中打断了一条腿,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了残疾。
而且,两个人一同接受了,“三查”运动的“清查”,期间,吃了不少的苦。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事过境迁,“刘拐子”不但不从正面接受教训,好好做人,相反,歪打主意,与易思涣然冰释,狼狈为奸。
这对“哥俩好”,现在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你说不得我头秃,我也笑不得你眼瞎,拔了萝卜地皮宽,打下来的“江山”共分享。
团结一致,共同对“上”。
其实,刘波充当的角色,在易思的眼里,只不过是残局棋盘中的一粒棋子,暂时利用一下而己。
真正叫易思看好的,是使他可以动点淫心的则稍有几分姿色的叶桃桃。
叶桃桃,人称小桃桃,年方三十出头,容颜艳丽,红苹果似的脸上,一边一个小酒窝。别小看这两个小酒窝哟,它,能勾走男人的魂。
自古红颜多薄命,俏丽的花枝,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好运气。
十八岁花季的时候,过早嫁人,嫁给了“马屁精”。
谁知浓霜偏打无根草,祸来只奔福轻人,她还没有来得及过上几天恩恩爱爱的好夫妻生活,短命的丈夫在武斗中一命鸣乎。
年纪轻轻的她,孤苦伶仃,成了“半边人”。
“马屁精”刚死,她拖着刚出生的儿子,在艰难的日子里苦苦地煎熬。
熬啊,熬!好不容易熬过了七、八年。
人说男子没妻财无主,妇女无夫身落空;
眼看自己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且又耐受不住孤独的寂莫,恰蓬昔日派友上门煽动“替死鬼伸冤”,竞而火烧芭蕉不死心,借风过湖,做起了“要当女中豪杰”的美梦。
一个漆黑的夜晚,人们早已钻进了被窝。
大街小巷的行人,越来越稀少,小桃桃大胆地叫开了易思家的后门。
“开门啊,开门!”
易思拉开屋檐下的照明灯,从门缝中伸出头向外瞧。
啊!一个花枝招展、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婷立在他的眼前。
他大惑不解,她为何会敲自己的家门?
“我叫叶桃桃,是朋友介绍来找你.为我家死鬼喊冤的”。
“哎呀,是小桃桃啊!久仰,久仰,快进来吧,大伙正在议论着你呢”。
眉开眼笑,全身发“酥”。
这个色魔很近女色,一下子就被叶桃桃几分姿色给迷住了。
当小桃桃从后院走向前厅的时候,他的那一双贼眼,直盯着她滚动着的屁股,目不转丁,看走了神,以至同伙在喊他,却没有回应,引来大家一场哄笑。
小桃桃的光顾,为“上访团”的秘密黑会增添了不少色彩。
这个新加入进来的,还是唯一女性的上访成员,不仅长相俊俏,而且生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把“马屁精”的死,不说成是自己男人的过错,而归罪于“反动错误路线”的迫害。
“同志们呀!要找出原凶,要为我死鬼丈夫报仇申冤哪!”
声泪俱下,有声有色,使在场的成员们无不为之感动。
当谈起她的孤儿寡母生活,更是悲愤不已,悲惨有加,竞让屋子里的人,泣声一片。
易思,一整夜都在迷迷糊糊,压根没有心思听小桃桃说了什么,心不在焉,胡思乱想,这么漂亮的人儿我怎么没有见过?
有一种恨似相见太晚的感想。
或许,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看中的东西就是宝贝,易思对叶桃桃着了迷。
会散了,叶桃桃走了,易思却失眠了。
只要一闭上眼睛,马上就会出现她的身影,尤其,她那高高的胸脯和那轻盈盈的姿态,勾魂落魄,让他像喝足了兴奋剂似的立刻兴奋起来,弄得整夜睡不着觉。
小桃桃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兴奋有余,也睡不着觉。
不仅在为自己成功的第一次社交“表演”感到满意,而且,心意相通,“这个易思好像是个想吃腥的馋猫”,浮想易思瞧她的那种眼神和模样,春心欲动,抿着嘴笑了。
从此,这对人,在“上访团”成员秘密集会的时候,除了所谓的“上访”活动外,则悄悄多了一份心事。
叶桃桃“辣椒老来红”,总把自己的座位安在离“猫”的后背远一点,当易思不断回过来探望时,她又会自然地将自己的胸脯抬高一些,惹“猫”抓“腥”。
如此的挑逗,真像猫在抓心,抓得易思神魂颠倒。
时值六月,正当午,知了趴在树权上“吱、吱”叫个不停。
闲情逸致,易思,脑海里不时浮出小桃桃的容颜美姿。
这个“魔头”,前几年受“三查”批判,一直过着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日子,长时间难以与女人接触打交道,做了几年的“干和尚”。
小桃桃的出现,令他心神恍惚,终日不安,四肢软胎胎提不起来。
此时的他,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欲火,想入非非,鬼使神差地去了叶桃桃的家。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才几个小时未见面,相思,竞到了如此离奇的地步。
“啊,易思,是你呢,怎么会上我的家?”
小桃桃含情脉脉,对于“魔头”的登门拜访,既感到突然,又感到兴奋。
“我去那边办个事,恰好从你家门口经过,顺便进来瞧瞧你,看看你的家。”
说鬼话还真有点像,说着,易思还真的在屋子里,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假惺惺地问问这,又问问那,似乎表现出他对她确有一片热忱之心。
其实,“魔头”的关心是假,“采花”是真,一双贼眼,贼溜溜,东张西望,就像一个侦察兵侦察敌情似的,不露声色,要弄清楚屋内屋外的“敌情”。
有道是“寡妇门前事非多”,他的这套鬼把戏,岂能糊弄了她?
小桃桃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并在暗暗发笑。
易思呀,易思,你的鬼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只不过我小桃桃不愿当面揭穿罢了!
叶桃桃也有她的一套,按兵不动,故作正经。
屋子里,格外安静。
啊!时机、氛围、条件,统统都有利,再加上色胆包天这一条,这“魔头”与“小寡妇”,要做一件不得了的事,干chai烈火,一拍即合。
“桃桃,家里的日子难熬吗?”
你看,桃桃,叫得多么亲热,多么的肉麻,还有那个“熬”字,是个什么意思?这明明不是在挑嘛!
“色字头上一把刀;”
“魔头”想挑逗叶桃桃,则没有什么好果子吃,麻烦与累赘等着他。
说到家里的日子,自然触痛了叶桃桃的伤疤,这“半边人”的生活能好熬吗?
小桃桃话还没说出口,泪水倒先流了出来。
哎呀,易思差一点惊叫起来,自己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关键时刻怎么会变得如此笨嘴拙舌呢?
怎么会变得哪那壶水不开,却要去提哪壶水呢?
“你别哭,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就好痛”。
真是大胆的狂徒,这“心痛”的话他也敢说?
不仅如此,“魔头”竟狗胆包天地用自己的手去擦抹小桃桃脸上的泪水。
如此的轻薄行为,简直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
本应遭到小桃桃严厉的唾骂与谴责,奇怪的是,她没有生气,更没有发火,只是轻轻地打了一下“魔头”的手背说:“我哭,关你什么事?要你心痛什么?”
这还有何话好说?
事情到了这个份头上,有鸡叫天也亮,无鸡叫天也亮,易思,终于疯狂了,张开了双手,紧紧地搂住了她。
“魔头”的这一举动,倒叫小桃桃心里有点恐惧。
虽然,打从易思踏进门的那一刻起,思想就有所准备。
“兔死因毛贵,龟亡为壳灵”
寡妇今日命运是,白日里见鬼,难逃一劫!
但是,没想到事情就是这样迅速地发生,而且,不明不白,任何的条件也没有,似乎太便宜了他,自己的心不甘,于是,出现了“反抗”。
“易思,你别心急,我有话要问清楚,你是想风liu一回呢?还是想做长久夫妻?”
小桃桃红着脸在问“魔头”。
“魔头”正在兴头上,突然给他一担颜色桃,他也不知要挑哪一头好?
“想风liu一回怎么说?要做长久夫妻又怎么讲?”
易思鲠着喉咙急着问。
小桃桃明确告诉说:“只想风liu,你去找别的女人,要做长久夫妻我就依了你。”
说完,从易思怀里挣脱出来,一扭屁股,闪身进了房,并迅速将房门闩闩上了。
易思,压根没想到小桃桃会给他来这一招。
这一招,确实好厉害,毛得“魔头”的心里好痒痒,眼看已经到嘴的肉,又要吃不到,心里着急起来,便着劲地敲打房门喊:“做长久夫妻,做长久夫妻!”
“那好,你发个毒誓”。
小桃桃隔着一道门缝对易思讲。
这个时候的“魔头”完全被叶桃桃折服。
为了得到她,享受那如花似玉的“春霄一刻”,别说发个毒誓,就是让他喊小桃桃几声亲娘他都会干。
他真的按照小桃桃的话去做了:“我易思愿娶小桃桃为妻,如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劈!”
房门,终于打开了。
易思,如狼似虎的扑了进去。
再也不容分说,一把搂住了小桃桃的腰和腿,像抛绣球似的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小桃桃嘴上还在不停地喊:“放我下来,你别性急……”。
可嘴硬骨头酥,到了床上,没有了一点声音。
一日三,三日九,俩个人快快活活,风liu了好一阵子。
终于,小桃桃怀孕了,眼看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魔头”才慌了神,没想到寻欢作乐,真的有了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