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贤说人在保卫时同时也会伤害
作者:澈澜 时间:2018-05-17 16:57 字数:3220 字

如果你问我猜猜静给我的是什么东西,我想我永远都猜不对。

因为我从未想过静给我的是两张旁听证。

她说我一张,言一张。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魅呢。

她则是一愣,笑道,我不想让他看见我那个样子。

旁听证代表什么,不是去看华丽的舞台,而是冰冷的。

法庭。

开庭时间是三天后,也就是今天,我将言叫来来到中级法院。在法院门口,静默默站在那里,旁边有个陌生的文雅男子不停地对静说着什么,黑西装金边眼镜,看样子是静请来的律师。我和言对视一眼,最后走了过去。

我走过去时听见她冷冷地对律师说了一句“往死里告,我要她从重处罚!”,接着走向我和言,语气完全不一样了,“来了啊。”

我“嗯”了一声,言只是点了点头。

“我申请了不公开开庭,所以进去要旁听证,半个小时后开庭,你们先进去吧。”

静将我们带进法庭,就像招待客人进自己家一般,我和言坐在旁听席的右边第三排上,周围分散做了些人,也就五六个,而旁听席的左边竟是些大叔大伯还有姨妈小孩,小孩哭,大人们骂骂咧咧的。静将我们带到位置后走了出去,刚走到旁听席左右中的过道时,那边一个看似风骚实际上也风骚的女人指着静大叫,“简汝静你和你爸妈都不是人!我们对你那么好现在你反倒将你亲人告上法庭!你造孽啊!造孽!”

我看去,顺便也看见坐在我左边的言皱起了眉头。

他没搭理那伙“疯子”,而我想看看静的反应,那个女人谩骂后整个大法庭沉静了下来,静没有用叫或吼的回应她,淡然说道,“我爸妈已成骨灰,而我这个人就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你们对我的态度上苍都看着,可惜他现在还没做主惩罚,我只好请法律做主了。而且,我这不叫造孽,叫积德,知道么。”

冷冰冰的语气在法庭中回荡,最后她走出法庭,似乎又去找谁了。留下那个女人在那里骂,将法庭无视得干干净净,骂声不堪入耳。

言这时却开口了,“叶修呢。”

我看了言一眼,没有那个“呢”我真的很难听出他语气是个问句,我回答,“似乎今天正式上班,静没告诉他。”

“她想瞒多少人?”言喃喃着,拿出手机,按了关机,“要开庭了,你发个信息给他,他能赶来,最好就赶来吧。”

我对上言深邃的眸,点头,拿出手机点了信息发出信息,在选联系人时我犹豫了一下,在言不注意时按了发了出去。

手机显示发送成功,关了机,外面一阵骚动,最后一个女人的骂声传来,比刚才那个更刺耳,更,熟悉。

“那女的早该待待监狱了。”

我听见言这么说,沉默。

开庭,全场起立。坐下,我看向坐在原告位的静和那文雅男子。

“带被告人。”

一旁的门走出两个警察,带着一个头发凌乱、手戴手铐和身穿囚服的女人走到被告位,女人坐下,抬起头,在侧面也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珠布满血丝,她恶狠狠地看着原告位的静,大叫,“简汝静你狠!”

这个人我们都很熟悉,以前在静的家里玩时或者练习时她总是找来,都是问静的爸妈在哪里,而静的回答永远是“不在家,不知道”。而我们则得知了她的名字。

简婀碧,静的姑姑。

“请保持肃静。”法官说道,接而看向原告被告双方,“原被告双方,征询有无申请法官和书记员的申请。”

“可以。”静点头。

而简婀碧则是咬牙答应,看样子她不愿意在这种问题耗费时间。

最后法官让原告,也就是静宣读起诉书,然后就是简婀碧宣读答辩书。

我终于明白了静为什么告简婀碧了,原来是为了抢回简伯伯,也就是简大海在中国的产业,但是我并不知道,简婀碧也触犯了法律。

受贿和挪用公款。

而请第三方陈述时,几日不见的徐伯出现了。

原来我们去八达岭公墓时,徐伯就一直在调查简婀碧,简婀碧在我们不在市内时开始了行动,而徐伯则逮住了简婀碧的把柄。

顺藤摸瓜,简婀碧这五年所有被挪出的公款和受贿的数额加在一起已到了八百万!

“公司都要被她掏空了,她为什么还要霸占那个空壳公司?”言看向我。

我笑,“霸占了那个公司,她的罪行将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就永远可以逍遥法外了。”

而她没想到静为了争回自己父亲的财产而将她告上法庭,所以在静的示威下匆忙挪用那些钱想在公司被抢走后卷款而逃,谁知静这一手将她刚露出的马脚抓得紧紧的。如今对持公堂,简婀碧却还有脸在这里大叫大骂,还将静的亲属找来对付静。

质证时,徐伯拿出那些证据时,简婀碧彻底失控要去打静,言想去护我却拉住了他。

而简婀碧得逞不了,随时守在她身旁的警察牵制住了她。简婀碧还在大叫:“简汝静你不是东西!我可是你姑姑!你爸爸的妹妹!”

而静则是淡然坐在原告位上,我看见了她从来都没露出过的表情,冷笑,“简婀碧,你若视我为侄女,你就不会这么毁我爸爸在中国的这些成就,你若视我爸爸为哥哥,你就不会从没去过我爸爸的坟墓,还要占地为王逃避法律!”

这也许是最混乱的辩论了,最后事实表明,简婀碧的罪名成立。

最后申诉。

“被告已将挪出的公款归还,受贿的金钱也追回。现在希望法官能判定公司归还于我,我父亲的亲笔遗嘱里写明,他所有的财产全归女儿简汝静,也就是我所有。亲笔遗嘱就放在银行保险箱,法官可以做笔迹鉴定。”静淡然地说道,看向简婀碧,“另外,简婀碧对我公司所造成损失,我不追究,只希望法律让她好好改造,我不要一分一毫赔偿。”

那是她做出的最后的退步了吧,毕竟简婀碧再怎么可恶,她也是有家庭的人。进了监狱,一无所有,她又怎么忍心拆散一个本就很脆弱的家?我忍不住叹气,看了左边旁听席一眼,那个眼睛已经哭得红通通的大约七岁左右的小男孩,只是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她的妈妈,没力气哭了。

“简汝静你认为这么说我就会不恨你,简家人就这样原谅你?开玩笑!”简婀碧不但不感激静,反倒恶狠狠地说道。

静看向她,说,“你恨我不恨我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争回属于我的东西,而简家人原不原谅我更是无所谓,”她看向左边的旁听席,悲哀一笑,“因为我从来就没有错。”

主审法官和申请法官还有书记员等人讨论着,最后主审法官说了句“请保持肃静”,最后宣布闭庭。

择日宣判。

简婀碧被带了下去,男孩哭着要妈妈,她其他亲人将孩子带了出去,都散了。而我和言起身走向原告位,静正在和文雅男子握手,“谢谢你,白先生。”

文雅男子摇头,笑,“不用谢,简小姐,你是个善良的女人,希望你能和你家人尽早相处愉快。白澈律师事务所永远会帮助你。”看见我和言,点头说道,“那我告辞。”

看着律师离去,我拍了拍静的肩膀,说道,“走吧。”

她向我和言看去,眼睛像晶莹剔透的钻石,我感觉到心被狠狠抽了一下。最后我和言一人站在她一旁,走出法庭。

也许只有我们,是她最后的家人了。

走出法庭,一个男孩一下子冲了过来狠狠推了静一把,静本来就魂不守舍,一下子落得个踉跄,还好我和言扶住她了。我看向男孩,小小身子有这般力气,看样子就是简婀碧的儿子了。而男孩则是哭得伤心裂肺,叫道:“臭姐姐还我妈妈!你把我妈妈还来!你要把我妈妈怎么样?!”

这时那个最先骂静的女人赶了过来,连忙抱住男孩说道,“乖大姨抱,妈妈被这个臭女人送走了,大姨带你回家……”说着女人横了静一眼,哄着男孩走了。

“静。”言对着一直没说话的静说道。

我看着静,她眼光呆滞,脸上开始划过冰凉的泪。

“别哭呀静。”我有些着急,一摸口袋,呵,第一次没有随身带手帕。

而静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开口的声音已经没了在法庭上的冷漠坚定,反倒是脆弱颤抖,“贤,言,我是不是、是不是毁了她们,啊。”

我和言顿时不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口。

“人在维护自己的珍宝时恐怕会露出锋芒,而那些锋芒,迟早会伤人的。”

“只不过你不露锋芒受伤的永远是自己,而露出锋芒自己就算受了伤,对方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你的几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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