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拥挤的教堂里,我们三人显得那么不起眼。
即使他们,或者只是他而已,戴着墨镜,我也看得出他是谁。我的视力极其好,但这次我倒希望烂点烂点,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一般,可是就算我的视力太怎么烂点,他们看到我我则无法了。
“现在魅没几场戏,我特地让他出来陪我过过平安圣诞,我是基教徒,等会要去祈祷,魅也要陪我,你也去吧?”诗瑶那微笑比我还标致,让我真觉得她是很真诚的那个样子。
但真的是那样吗?
我看了魅一眼,魅是一脸没有表情,让我觉得怪怪的,我讪笑道,“不了,我也就随便晃晃,现在也不早了,我得早些回去。”
“什么话呀,祈福可是为自己还有家人祈祷平安,你都没祈福就走这不白来一趟了吗?”诗瑶的话让我不知怎么回绝,而诗瑶则是挽紧魅的手臂将头靠了上去,一副幸福的模样,“我和魅的婚礼不久就要到了,来这里祈福我相信我们以后一定会永远幸福白头到老的,”说着看向魅,“是吧,魅。”
魅一直用很复杂的目光看着我,在诗瑶这番话下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我顿时不知怎么开口,想走却觉得自己怎么会那么狼狈,最后强笑着说道,“那我也祝你们幸福。”
魅皱紧了眉头。
“谢谢呀,说实在的你也是我前辈,魅也是你的朋友还是以前的成员,我们的婚礼怎么能少你呢?对吧魅,我们到时候给简汝静一份喜帖怎么样?街头爵士这下又可以团聚了。”
诗瑶的话看着那么天衣无缝,朋友、以前的成员、喜帖……这些话无疑就是一把把锋利的刀想往我胸口捅,我顿时回不过神来,最后连忙摆摆手说道,“这个,不了,不了,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啊?简汝静,你是不是不想祝福我们吧?”诗瑶先前还是一脸小女生天生调皮的样子,转眼一个问句让她嘴角带着一丝轻笑,我一下子尴尬不已。
“我们会把喜帖寄到你家里,不麻烦你。”这时,许久未开口的魅说话了。
我对上他的目光,他却避开,我觉得有些可悲。
你就那么想让我伤心欲绝吗?即使你不喜欢我。
“抱歉,我的确不能去,”我抱歉一笑,见诗瑶又要问为什么,我决定直截了当说了,“你们婚礼的那天,我已经……”
“不好意思。”突然一个人打断我的话,见面前两人已不看着我,而是看着我的背后,我转身一看,有些惊讶:“言?”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出现这里,而他一出现这里,竟然——直接揽住我的肩膀。
我想摆开他,却发现他把我揽得紧紧的,我想用手扳脱,只见他在我耳边轻轻喃了一句,“别动。”
我觉得我像只听话的宠物狗,条件反射般地,不动了。
“我到处找静,在这里找到了,魅,诗瑶,你们也在啊。”言轻描淡写地说着,突然看着怀中的我,那眼神——含情脉脉,而且还有些责备心疼的,感觉……
我抖了一下子,言皱了皱眉将我揽紧。我相信他知道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来是言啊?呵呵,找静找半天了吧?我们正在和她说我们婚礼的事呢,你瞧她多不给面子,竟然不去,不看我面子就算了好歹也看看魅的面子嘛。”诗瑶的话满满的不满味道,我知道我开口说什么貌似都没有用。
魅则开口说道,“不去就不去吧,婚礼也没什么好看的。”
诗瑶一下子看着魅,魅则是无所谓地看着我,说道,“说几天不见不合实际,应该说几年不见,你身旁的男人是一个接一个换啊。”
我一愣,还不清楚魅在说什么,言却有些嗔怒,“魅,你这什么话。”
“要告诉你是中国话么?不去就不去吧,我从不强求人。”魅是一脸淡然,转身就走,而诗瑶见状连忙跟上。
我突然明白些头绪了,要挣开言去追魅,“魅!”可是言却突然一把拽住我将我拉出了教堂。
“言你放开我,我要找魅解释!言!”
寒风凛冽的大街上,已经无人的大街上,我看着前面这个拽着我手却一声不吭的深蓝发色的男子,一路叫着、囔囔,最后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了我,而我第一反应就是往回路跑,而男子则是连忙拽回我将我死死揽在怀里。
“言你放开我!我要找魅!你放开我!”也许我那时就像个疯子一般,用手抓他那有些小麦色的皮肤,不知不觉那手臂留下一道道抓痕,渗着鲜红的血,在大叫后得到的反应一直是沉默,我最后冷静下来,看见那一条又一条血红色抓痕,我大叫道,“言你在干什么?!你的手,你的手”
而男子,也就是言,得到我这焦急的反应,放松了力气,而我连忙挣脱他,他有些有气无力地叫着:“别走!”我顿时觉得又好笑又难过,我握紧他的手说道,“我不走,我不找了。你的手怎么被我抓成这个样子,若言你是傻子吗?你吭一下会死吗?”
而言这时看着我才觉得又好笑又难过,他用手指碰了碰我眼里留下的泪,说道,“你呀,怎么又哭了?拜托,没那么严重,又不疼。嘶……”
我打量着他的伤口,听他这么讲轻轻捏了他的手臂一下,他面目狰狞起来,而我则是潇洒地用袖子擦了擦脸白了他一眼,“屁。”
他听见我的话笑了起来,少有的笑容,而我却无心去打量,而是看着他的伤口左右看看怎么包扎。而言这时却开口了,“静,你真的那么在乎他吗?”
我一听,松开他那满是抓痕的手,不作声。
“静,回答我。”
我倚在路边的围栏上,只是看着被路灯照得亮堂堂的路面,嘴颤颤巍巍开口,“我,我不知道。”
“一切解释都是空,若你真在乎他,把真相说出来。”
“不要!”
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吼出的两个字,落下的是一身的无力,我看着言那恢复冷漠的脸,身子渐渐蜷缩,最后我蹲在地上将自己抱住,“我不要那样,那样只是让我显得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