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人正是徐太公,燕达凌水水不禁诧异。
徐太公哭的过于专注,许久才意识到有人进来,缓缓抬起头,俩眼睛跟烂桃似的。理了理头发,挣扎着起来,凌水水把他扶到椅子上,两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愣愣地站着。
徐太公却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嘶哑:“见笑了,老夫想起一些往事,没能控制住情绪,你们两个也坐。”
两人坐好后,徐太公抬眼看了看凌水水:“跟你娘倒有几分相似。只是做舅舅的我不知道你要见颖王做什么,所以不好决定帮不帮这个忙。”
“理由就是……”凌水水绞尽脑汁想,“颖王现在很想见到我,可不知我在哪,需要有人引荐。”
徐太公和燕达俱惊,老头皱皱眉,严厉起来:“放肆的丫头,这哪里是开玩笑的事!你何时与颖王相识,那可是当今大皇子,将来要当太子的人。”
“这些外甥女都晓得,但无论如何,还请舅舅帮忙。”
“难道——”徐太公使劲睁睁眼,“你们之间有什么孽缘!颖王就要大婚了,向老相公的曾孙女,你这时去会自找没趣的。”
凌水水听得心里火苗一簇一簇往上蹿,一千遍一万遍地诅咒这该死的世界,搁以前,一个电话,小赵就会站在自己面前,如今却咫尺之间如隔着千山万水!压了压火,咬着牙坚定地说:“舅舅,我千山万水的过来,只为这一件事,如今意向已决,万望舅舅相助!”
“知道了。”徐太公没在说什么,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我再待会儿,今天的事,和谁也别说。”
后花园里,小铃铛拎着茶水正急得四处张望,见着燕达兄妹,喜得什么似的迎过去。
凌水水接了杯茶,喝几口,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小铃铛,看徐太公的气度可不是庄里普通的老头呀?”
“您有眼力,听说我们太公以前可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革职了。”
“怪不得气度不凡,那时多长时间以前的事了?”
“有二十多年了吧,我也是听庄里的老人说的。”
凌水水转着眼珠想半天,学历史时只知道檀渊之盟后北宋一百多年没有大的战争,怎么二十多年前还打过仗?
刚想再问点什么,只听一阵环佩叮咚之声,是嫂嫂带俩丫鬟过来了,笑盈盈地招呼凌水水:“桃夭,我正寻你呢,走,去嫂嫂那给你看样东西。”
见了那东西凌水水不禁脸红,嫂嫂从箱子里拿出件雪白的貂皮上衣,正是凌水水用来换猪的那件,想必是徐飞把一切都告知了媳妇。
“这衣服,你拿着。”嫂嫂把衣服递给凌水水。
“这是赔表哥猪钱的,不能拿的。”
“都一家人了,还说什么两家话!那蠢物是活的,长着四条腿哪不能跑,还能怨着你,总归是他们赶的不利索。拿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想必是哪位贵人相送吧。”
一听这话,凌水水顿时明白嫂嫂是在套话,想必是表舅一家人已达成共识——那就是她朱桃夭和颖王有了不明不白的关系,只是想从她这再得到一次确认而已!
其实凌水水是不爱财的,但这件衣服属实舍不得送人,因为这是她与自己的世界相联系的极少物证之一。既然嫂嫂都这样说了,便就坡下驴收了衣服,盈盈一笑:“那就谢谢嫂嫂了。”
话说凌水水和燕达在徐老太公家一住就是半个月,虽说款待的热情周到,可凌水水却禁不住的心里着急,只好厚着脸皮再去问嫂子。
嫂子依旧笑盈盈的:“你表哥早给宫里熟识的过了消息,就等着十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