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还是……这儿水道曲折,突冒战舰的惯用战术“撞击术”难以发挥!
一颗火晶飞来,打到了女夷的旗舰上,让这突冒战舰上的上层建筑因之而倒塌了一半。
“大家不要慌啊!迎击!”她竭力嘶喊着,发布出近乎废话的命令,有一半是在使自己镇静下来。
远战过后,蛟王的舰队又用前段带钩,包着青铜的厚木板“乌鸦吊”扎住精魅族的突冒战舰,然后冲杀上去进行近战!
……不到一个时辰,就陆陆续续地有精魅族战舰挂出白旗投降。
“一切的责任都在我,我不会怪罪任何人。”女夷在旗舰上自言自语,不知为什么,此刻,她的心中竟然没有了紧张,异常平静。
失败已经既定,但她却仿佛看淡了一切。
一个蛟王派出的紫袍使者骑着鲨鱼来到了女夷的旗舰前,神色轻蔑地对女夷说:“贵军完全被包围,逃脱无门,你赶快投降吧,我军将从宽处理。”
旗舰甲板上所有的视线都落到女夷的脸上。这一切只待她作决定了!
“投降?”女夷嘀咕着,突然,大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缓缓开口,对着她的手下们说:“你们都可以投降,都可以。”
“那么……王,您呢?”所有人一起发问。
女夷缓缓地低下了头去:“我不懂什么是投降。”
所有人面面相觑。
“走啊!你们怎么不走啊?!”女夷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咆哮道。
众精魅族将士一愣,随即坚定地高喊道:“我们也不懂什么是投降!”
“真是不知好歹的蛮夷!那就让高贵的蛟族把你们歼灭干净吧。”紫袍使者抱怨了一句,骑着鲨鱼转身就走。
一阵诡异的音乐响起,紧接着,无数的毒蛇在海中出现,游向了紫袍使者的鲨鱼。
不一会,紫袍使者连同他的鲨鱼一起被毒蛇给咬死在了血腥的大海之上。
“两军交战,不杀来使……你们居然?!”这是紫袍死者临死前抽搐着嘴说下的最后一句话。
“哈哈哈,你都说我是蛮夷了,我还跟你讲君子之道干嘛?”女夷摸着她驱蛇的女娲铜萧自言自语,然后又补充说道,
“高贵的蛟族?你当是几百年前蛟族称王的时代啊?都被人族统治了几百年了,你们还好意思自称高贵?!”
蛟王伸来的橄榄枝被无情地折断了,那么接下来,等待女夷的就只有更惨烈,更不死不休的战斗了。
机械地进攻,机械地防御,每一个精魅族的战士都显得如此疲惫,他们的脸上已经只剩下了疲倦和漠然。看着同伴哀号着在自己面前倒下,鲜血迸溅到脸上也不再有任何激动。
最后,蛟王亲自飞到了女夷的旗舰上,他的身后跟着洛嫔和伯毅以及大量的鲨骑兵战士。
洛嫔用水中的一把水蓝色羽毛扇点住了女夷吟咒道:“诚可爱兮,涓涓流;千般缠兮,万般绕;倾天下兮,不血刃;最难消兮——柔水颂!”
她刚吟完,女夷的脚下就有一股清泉盘旋着上升……
女夷想要跃起躲避,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实在没有了力气,只弹离了甲板一点点高度,然后,就被这可爱的盘旋水花给卷裹了起来。
在被这水花缠上以后,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加地沉重了,最后整个人软绵绵地,一下子就坠落甲板,瘫倒其上。
蛟王一步步走到了女夷面前,斯文地说:“精魅王,投降吧,我们会给你最宽大的处置。”
“真是不好意思,又要辜负你了。”女夷用她眼角的余光看了蛟王一眼,努力地举起了她那已经行动不便的手,将女娲铜萧锋利的边缘放在了自己的颈动脉上,“我早已经立下遗嘱,即使我死了,精魅族也不会投降的。”
说完,她将铜萧一横,鲜红色的血喷向天空,在美丽而动人的朝阳下形成了一道别样的雾雨。
“真是个倔强的女主。”蛟王淡淡一笑,然后转向跟过来的那一个手按逆刃刀的男子说:“伯毅,把她好好安葬了。”
“诺。”伯毅用一个机械的声音地回答着。
此刻,东方已露出了一线鱼肚白,但微暗的天空上却没有一丝云彩。
另一方面,语琳站在巨蛇洞口,摸着洞壁上的苔藓,望着如此美景,却不由忧思满怀:“总觉得有些不安……”
析木上前:“语琳,难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语琳回首,几缕发丝在她眼前飞扬:“我想了三天……突然觉得,蛟王运粮船的事,会不会是一个陷阱?毕竟,蛟王是多么精明的人,那被我截获的通信‘阴符’,会不会是他故意抛给我们的诱饵?”
析木立刻脸色大变:“你说得很有道理,但现在该怎么办呢?”
语琳冲出自己的岩洞,然后直奔向精魅族大长老“沃洛”的住处:“我怕姐姐要出事,我得让大长老去救她。”
析木点点头,坚定地跟在了语琳的身后……
终于,两个人到了沃洛所住的岩洞之外。
一群精魅族战士拦住了他们:“你们有什么事吗?”
“是急事,能让我进去吗?”语琳一脸焦躁地说。
精魅战士断然拒绝:“大长老还没起床呢,有什么急事也等会再说吧。”
语琳气急,捏着衣角,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硬闯!
“谁啊,谁啊?在外面大呼小叫的。”这个时候,一个枯瘦的老者从岩洞中走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褂。
“大长老!”语琳喜出望外。
沃洛疑惑地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急?”
“我仔细地想过了……但说来话长,总之,姐姐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需要我们马上去支援她。”语琳用最快的语速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报!王,王她……”一个负责通信的斥候兵单膝跪倒在沃洛和语琳的面前,犹犹豫豫地说道。
“姐姐她怎么啦?”语琳那张本来就微带病容的脸此刻更加憔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带去的舰队全军覆没了……而她……而她也壮烈地……牺牲了……”斥候兵低下了头去,小声啜泣。
“姐姐!”语琳嘶喊一声,随即,仰天怒问:“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