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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  创业梦鸣笛起航(二)
作者:zhushouli3227 时间:2018-05-18 03:14 字数:3624 字

  但她好久没入睡,难道甘姐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想想困了,渐渐进入梦乡。刚睡了一会,孩子的哭声惊醒了她。甘姐拉开了灯,抱歉的向她说“对不起,孩子可能饿了,也该换尿布了,吵得你也睡不好。”杨婉珍嘴虽说着“没关系,”但那种刚睡着就被惊醒的感觉也确实让她倍感难受。待甘姐给孩子折腾完,闭了灯,她好像已无睡意,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直到天亮。到了早晨起床时间,她将饭盒放到挎包里,“甘姐,我先走了”,不等甘姐回答已出了门。去食堂吃过早饭,扛着昏昏沉沉的头去铸钢分厂人事科报到。接待她的是一位年青人,也不自己介绍一下,看了教育处实习通知单后,根本没有征求她什么意见,冷冷的说,“你在泥蕊工段实习,我现在送你去。”到泥蕊工段杨婉珍才发现,这是阴盛阳衰的地方,大多是女职工,好像在玩着堆砂的游戏。年青的人事干事将她领到一位中年男性面前介绍道:“赵段长,这是今年分来的大学生,安排在你们工段实习。交给你,我任务就算完成了。”说着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赵段长看了她一眼:“我叫赵庆春,实习中有什么困难可随时找我。”说完,领她到一位中年妇女面前介绍道:“这是钱师傅,以后她就是你的实习师傅。”又转身向钱师傅说:“小钱,这是今年分配到厂的大学生,实习期间就跟你了。你一会带她去领工作服和工具。”赵段长说完,转身就走了。钱师傅用眼看了看杨婉珍介绍道:“我叫钱淑香,叫我钱姐就行。”“还是应该叫师傅,以后还要向您多学知识。”“我有个屁知识,干粗活的一个,挣钱养家,混吃等死的。”说完她自己也咯咯地笑了。“走,跟我到材料室领工作服和劳保用品,再去工具室领以后用的工具。”她跟着钱师傅走去。

  马克山被分配到煤水车分厂水管工段,岗位主要是学习冷、热揻管,并负责将粗、细的各种上下水管用栽丝和法兰盘同煤水车车体联接起来,没有多大的技术含量,但劳动强度比较大。

  牛冠武被分到锅炉分厂丝碗座工段实习。蒸汽机车的炉体需近千个丝碗,一个个的车出来,并焊上去,工序简单枯燥,由于六角车床短缺,只能歇人不歇车床,不仅要人员三班倒,周日也必须加班才能赶上出车进度。工厂决定自制六角车床,组织了干部、技术人员、老工人三结合攻关小组,牛冠武的到来让攻关组组长、厂设备处机械科科长孙德海分外高兴。“你就在攻关组搞六角车床齿轮箱的部件实测和出图吧。”“科长,我哪里搞得了部件测绘呀!”牛冠武紧张的争辩着。“你工科大学生没学机械制图?这些师傅只会看图,不会制图,我们也不是机床厂,但大家还充满信心的干呢,年青人怕什么,能力是干出来的,不用怕,大家商量着干。”孙科长快人快语,但话一出口就坚定不移,牛冠武只好认命了。

  朱若愚被分在机械加工分厂实习,岗位是开12米龙门铇。这可真是个好活!主要加工车架,对好刀,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完全有时间看书、看报和聊天,真是啥人啥命。

  侯百岭在模型车间实习,岗位是木型工段木型工,不仅要学会锯、刨、钻、铆、榫,还得自己车、锉,才能独立造出一个模型,最能练成一个人的木工绝活。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大家都适应了这种规范化的生活。杨婉珍和甘湖萍处成了姐妹,孩子的正常哭闹心也不烦,也不影响补充睡眠,也不干扰工作情绪了。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叫“盼盼”的女孩,每天下班回来都要抱一抱,逗一逗她。盼盼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模仿动作了,一笑起来也是“咯咯”的不停。杨婉珍有时也帮助甘姐给孩子冲炒面、洗尿布,一开始甘姐还婉拒,但时间一长,关系融洽,杨婉珍又是满脸的真诚,也就不再拒绝了。有时开着门,路过室友们也进门来逗逗“盼盼”,325房常传来欢声笑语。

  晚间马克山去业余大学上文、史、哲班。写作课是请市文联专职作家来兼讲,参加人员大多是厂报社编辑、厂报通讯员、创作组成员。史学课主要是由厂宣传部请市党校老师介绍历代国内外名人的生平与事迹,有时给学员也发一角钱一本的名人传记小册子,配合着老师的讲解,给学员们做励志教育效果会更好。哲学课是由达通大学教师来讲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文、史、哲三课交替讲,一周每科仅能讲解一至两课,因为周末周日是厂京剧团、话剧团、歌唱团、舞蹈队利用业余大学教室活动的时间。

  牛冠武让六角车床逼得只好晚上到机械制图班听课,并自购了几本车床原理及维修方面的书进行恶补,渐渐地觉得入点门,不久适应了制造速度。两个月后,第一台自制六角车床试车成功,精度虽需调整、研磨,但对于用来加工再焊接件,也算可以了,生产的瓶颈一下顺畅不少,在尽享成就感的喜悦之时,创作组萌生制造丝碗座风动卡具的想法。大家趁热打铁,集思广益,在工具、工装分厂的配合下,竟然利用40天的时间就造出了一台合格的完全能与六角车床配套的风动卡具,在电修分厂的配合下,完成了半自动机械化丝碗座生产线,一个人操作可以同时控制两台车床加工,不仅提高了生产效率,也将工人从枯燥而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了。

  朱若愚和侯百岭虽没去上夜校,但马克山和牛冠武发现他们也总不在宿舍,尤其最近,他们几乎是天天在他俩下夜课时还回不来,而且周末和周日晚上也照出去,并很晚回来。他们有些感到奇怪。有一天,宿舍就剩马克山和侯百岭俩人时,马克山也可能是无意识的撩逗他一句“侯子”,亲昵的叫了一句:“你们俩天天那么晚回来,搞什么鬼,也不向我书记汇报。”同室的人都知道马克山是在同村妇女队长的资助下读完的大学,分配来厂前,刚结婚不久,年龄也比他们都大好几岁,而且处事稳重,待人诚恳,所以都把他当做大哥看,什么事也不瞒他,有困难也爱找他。没成想,侯百岭竞诡秘地走到他床前,坐在身边,小声地说,“大哥,你没发现若愚这些天容光焕发,整天都在捯饬吗?他已经攻破了一个堡垒,你在上政治课,冠武在上技术课,若愚在上生活课。”“是吗?我还真没注意到。那你在上什么课?”“我在上社会课。”“什么叫社会课?”侯百岭诡秘的笑笑。“你不是在团活动日座谈会上也讲过,马克思说的,社会就是人的关系总和,让我们处理好各种关系么,我在工作之余在实践这一理念。”侯百岭俏皮的笑着说。“大哥,我不瞒你,吉科长待我很好,他说同学间的进步和赛跑一样,起跑时一根齐线,但跑起来距离就出来了,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伯乐也是可以自己找的。他领着我看望过几个领导,回来晚都是陪几个领导打牌。”他除对马克山的信任外,也有炫耀之意。“你说若愚攻下一个堡垒,是什么意思?”“看看你,还是过来人呢,没发现开支委会时,若愚和达通财会学校毕业的组织委员费润莲已不再坐一起了吗,也很少搭络了,那是暗着近了,明着远了,话都留到晚上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晚上到车间收刨花,送到领导家,路过苗圃林时见到过,但他们没有看到我。”“什么刨花,还得晚上送?”“你孤陋寡闻了吧。咱们达通市煤质特别好,但生火也得用劈柴,可是很难买到,而在炉膛里放一个瓶子,四周垫满刨花,上面码上块煤,抽出瓶子,一根火柴刨花就能将煤点着。我到木型车间才知道刨花十分紧俏,领导家也得生火做饭,我的岗位是近水楼台,可是下班时往外带往领导家送,太扎眼吧,影响形象。”一甩头,自己也笑了。“所以,都是晚饭后再送去。”他没说给哪位领导送,马克山也不打听。停了一会他来了一句“大哥,你哪天逗逗若愚呗。”马克山轻微笑了笑也没吱声。

  有一天宿舍仅剩下马克山和朱若愚俩人时,马克山还真是逗了朱若愚一句:“老弟,听说你最近把堡垒攻下来了?”朱若愚一愣,但立即就反应过来了,笑了笑,毫不掩饰的说“不怪让你当书记,什么也逃不过大哥的法眼哪。”“不瞒大哥说,你比我大,但已名花有主。”“他妈的,你这是什么词。”马克山笑着骂了他一句。朱若愚毫不理会的说下去,“他们都比我小二三岁,机会就多一千来天,我陪不起他们。工厂女性员工不到1/4,而有点文化的就更少了,我必须主动出击,抢占阵地,否则会遗憾终生。”他停了一下,坦诚的说,“从几次团日活动中我发现费润莲很稳重,周围关系处的也融洽,五官及外表配我还真算灰狼逮驴绰绰有余,便主动攻击。但她太正统、保守,总说刚入厂,应先立业后成家。”他狡猾的笑了笑,“大哥,我也是当书记的料,坚信理解在沟通,感情在相处。我跟她讲立业是个积累的过程,不会是偶然一个壮举一下出名,也不会一夜暴富;立业和成家不矛盾,而且是互补的,成家是加油站,会使立业有更忠诚的伙伴,会得到更大的精神上的支持。我还跟她讲了一个比喻。卖东西的人希望价越高越好,而买东西的人是希望价越低越好,冬天的韭菜一块钱一斤,而夏天的韭菜一角钱一堆;时机太重要了,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衰老的速度是年龄的几何级数,自身价值贬值的速度当然也如此。所以,还是选好时间定好价,在靓丽时光中嫁出去,自身价值才能展现最大化。”他又狡猾的笑了笑说“在我三寸不烂之舌和实际行动双管齐来攻击下,终于打开了缺口!”说完,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又补充一句,“已经接触了几次,步步深入,双方感觉良好。”“祝福你们!”马克山说了一句,“谢谢,大哥。”朱若愚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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