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会一完,胡杏就拍着自个儿的双手。
“姐妹伙,我要训话。”
呼拉拉,班上的女生几乎全都围了上来。
“从今天起,白狐是我的人了,谁欺侮她,就是欺侮我,明白不?”
“明白!”“你,你,你,还有你,你”胡杏点着女生们的脑袋瓜子:“上课听讲认真点,字写工整点,莫要光想着白马王子。
白狐是副班长兼学习委员。
你几个成绩不好,就等于是不给白狐的面子。
不给白狐面子,也就是不给我胡杏的面子,明白不?”
“明白!”
“上课还认真听讲不?”“认真。”“好,说了算,不然,莫怪我胡杏不讲交情。”“嘻嘻,一群小母鸡,就知道叽叽喳喳的。”
同班的几个男生,挤眉弄眼的走过。
不防被胡杏听见,一跺脚:“张玉宁,胡海平,周围,你几个给我站住。”
几个男生一楞,同时回过身。
“早会散啦,为什么还要给你站住?没这么霸道。”
“周围,你说谁霸道?”胡杏一撸衣袖,逼了上去:“敢再说一遍?”瘦削的周围害怕了,退后一步,指指高大的胡海平:“不是我,是他说的。”
“还狡赖?我明明看见你在张嘴巴。”
“胡班长,看错了吧,是我说的。”
胡海平不以为然。
具有天然优势体尖身高的他,站在在同班同学中,犹如鹤立鸡。
“再说,说了又,”“揍他!”胡杏一声令下,女生们蜂拥而上,吓得胡海平转身就跑,几个男生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引得班外的同学,哄堂大笑。
“走!”
胡杏挽着白狐,骄傲的朝五一班走去。
第三节课后,当全班同学的作文本,整整齐齐传到白狐桌上,白狐有了惊喜的发现。
被胡杏点名的那几个女生作文本,不但字写得工工整整,而且作文也写得比以前好,真是怀疑自己是看花了眼。
白狐乐滋滋的抱着本子,送到了教研室。
李老师随手拿起几本翻翻,看看白狐。
又接连拿起翻看,然后问到。
“白狐,你给这几个同学开了小灶?”
“没哩!”白狐老老实实回答:“是胡杏当着我给她们打了招呼。”李老师边看边点头:“明白了,不管怎样,这几个女生能进步,是好事儿。”
放下本子,满面微笑的看着白狐,指指木椅。
“白狐同学,坐吧,坐下聊聊。”
白狐就拘束的坐在了班主任面前,还没待她开口,上课铃响了。
最后一节课是思品。
李老师就对白狐挥挥手。
“思品课很重要,去吧,先上课,放学后,我再找你,”“好哩。”白狐高兴的答应着,跑了出去。
“报告!”
“进来!”
上思品课的项老师,很不高兴的瞟瞟白狐。
“班长也迟到?不像话,回座位,下课我找你。”
白狐红着脸回了自己座位。
胡杏轻轻碰碰她:“到哪啦?这个项老师可严厉了,你可,”扑!一个粉笔头准确无误的砸在胡杏头上。
“我说过,我最讨厌上课搞小动作,都还班长呢?”
项老师提高嗓门儿,瞪着一正一副。
然后返身在黑板上,边疾书边说到。
“今天我们上‘小学生怎样做人?’这一课!”
写罢,扑!粉笔头又准确无误的砸向另一个男生:“我说过,我就是有特异功能的千里眼,顺风耳,做福尔摩斯的料,谁也别想在我面前搞小动作。好,跟着我念念‘小学生怎样做人?’”
“‘小学生怎样做人?’”
“我国教育家陶行知说:“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孩子成人成才,首先要学会做人。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21世纪教育的四大支柱。
学会求知,学会做事,学会共处,学会做人。学会做人是关键和核心,也是教育的根本和目的。”
项老师引经据典,抑扬顿挫,侃侃而谈。
很快就把大家引入了课文的意境和氛围。
项老师才调入市重点小学不久。
三十出头,喜欢拳击,阳刚风趣,要求严格。
拿胡杏的话说,是个“令人感到不太讨厌的唠叨大叔。”五一班每次上他的思品课,被他的粉笔头扔砸者,很少有不中的。
所以,同学们暗地都叫他“神枪手!”
一张纸条推了过来。
白狐正襟危坐,用眼角余光瞅瞅。
“下课后,交流被粉笔头砸中的刹那感觉。”
下面批着“痴心妄想!烂人。”
白狐用指头将纸条拈成卷儿,卡在课本里,她知道,前面是那个眼镜男生,后面呢,一看就明白,是胡杏写的字。
看来,天下小学生的道法都一样。
在镇小学时,大家上课偷偷递条子。
在城市重点小学,也这样。
唉,怎么一点没创意,审美疲劳哩!
白狐眨眨眼,赶掉脑子里的杂念,集中精力,认真听着思品老师的讲课。这不但是项老师打了招呼,下课要找自己,而且也是自己的学习习惯成自然。
谁都知道,项老师找留下来学生的主要内容之一,就是提问他的讲课。
答不出或答得一知半解,够得你站的。
终于下课了。
收好本子后的白狐,叫住胡杏。
“杏,帮我打饭,要一份麻辣豆腐就行。”胡杏点头,忽然凑近她说:“你可小心点,这个项,”“大姐大,走哇。”
几个女生涌上来,围着胡杏就往伙食团走。
白狐笑笑,有些忧郁寡欢的抱起本子,乖乖的到项老师办公室。
白狐在走廊碰到了班主任。
李老师点点头。
“是我的错,让你受批评,对不起。你先找项老师吧,下午放学后,我再找你,有困难吗?”“没哩,没!”白狐有些慌乱,李老师这是怎么哩,从来没有这么客气?
“真没?”
班主任竟然意外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微笑到。
“真乖!去吧,祝你不流泪!”
思品办公室,是一间利用楼梯转角隔出的独间。
进门,成凹字型的绿玻璃墙外,是朦朦胧胧的天地和人影。因为没开窗,空气十分不好。
“报告!”“进来!”端坐在桌后正在批改作业本的项老师,没抬头威严而答:“关上门。”白狐就机械的关上了门。
走上去把本子放在项老师桌边,然后轻轻退下,站好看着他。
“背一下我讲课的重点。”
思品老师依然头不抬,把作业本翻腾得哗哗作响。
白狐自然顺利背出。
这让项老师很高兴,抬头看看她:“站拢点,我又不吃人。哎,你说,你和胡杏,究竟谁更漂亮?”
白狐就站上二步,有些迷惑不解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哩!”
“我听说你妈和你一样漂亮,是胡局的地下夫人,对吗?”
白狐脸涨红了,项老师这是问的什么哩?
还没待她回过神,思品老师突然右手一挽,一把将白狐拉了过去,白狐吓得一声惨叫:“项老师!”可项老师却抱住她就亲,同时,左手毫不犹豫的伸向她胯裆。
就在这时,传来响亮的叩门声和叫喊。
“白狐白狐,饭打来啦。”
项老师忙放了白狐。
迅速替她捋捋头发,低声却有力的说到。
“没事儿!你去吧,不要乱说。”白狐拉开门跑了出去。胡杏和女生们正站在外面,见白狐脸色绯红,神情慌乱的跑出来,大家都围上去。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被批评了,哭没有啊?”
“头发乱的,白狐,你被怎么了?”
“是不是被项老师摸了?上次我也被他摸过,吓得我差点晕翻呢。”
砰!办公室里传来手掌猛拍在桌面的巨响,接着,咚咚咚!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项老师出现在门口,怒目而视。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被摸过?是你,你,你,还是你?”
手指头如枪口,一圈儿瞄下来,众女生都躲避不及。
就连一向胆大包天的胡杏,也垂下了眼皮儿。
“项老师,我们,我们又没有说您。”
“回教室,你们倒是吃了饭,我还饿着肚皮呢。”项老师威风凛凛的扔下一句,大开着门,重新在桌后坐下。
女生们簇拥着白狐和胡杏走过走廊,一拐弯,就是五一班的大教室。
可是胡杏却命令到。
“操场,到操场。免得让男生看笑话。”
这当儿,白狐哭了起来。
边哭边在女生们的簇拥下到了操场。
五月正午的阳光,带着热度兜头洒下,操场上的红绿毡道,散发出些微的热气,操场二旁的树荫中,传来虫蝉的吟叫。
白狐哭一会儿,就自动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