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父女俩收拾好后,就按时到了玫瑰商城A27楼108号甲。
正坐在桌后的宋朝咧咧嘴。
“白狐,来啦?”
“来啦!”
屠龙说:“不是准九点吗?”
宋朝没搭理,而是朝白狐伸出一只玻璃杯:“茶叶在抽屉里,少放一点。”,白狐接过,就去为他泡茶,然后双手放在他桌边。
宋朝看看,皱起眉头。
“显然不合格!
最先只能泡一点儿水,让茶叶发涨才有茶味。你这一大杯的像溲水,猪都不吃。”
白狐怔怔,不知所措。
屠龙伸手去拿茶杯。
“宋总,我重新替你泡过。”宋朝却像没听见,站起来披上外套,向白狐挥挥手:“走吧,准备好了吗?”
白狐点点头。
宋朝领头跨出门。
白狐跟在后面。
屠龙则郁闷的掉在最后。
三人来到最高层,踏进一条窄巷,顺着巷下的红地毯,一直朝里走。拐个弯,一块金字招牌丌然而现“三色魔鬼培训班”
白狐跟着宋朝跨进去。
咚咚咚!一个满面通红,噙着泪水的小女孩,翻着跟斗突然蹦在她面前。
一个亮相,本该是金鸡独立,许是重心不稳,扑通倒在地上。
还没等小女孩爬起来,一个严厉的训斥声,冷酷的响起。
“重来,十八翻。”白狐向前看去,一个身材苗条,全身着玫瑰红色教练服的老女人,抱着胳膊肘儿站在门后的阴影里。
“快一些!十八翻。”
小女孩就哭着爬起来,双手一抡,咚咚咚的重新顺着地板翻回去。
白狐惊讶的看到,随着小女孩子的往回翻腾,地板上留下一滴滴嫣红的血迹。
“跟上。”
宋朝头不回的喝到:“白狐你还傻看什么?快跟上。”白狐赶忙紧跑几步,跟上去,那老女人却一伸手,拦住了屠龙。
“先生,这是女用训练室,请止步。”
“我是她家长。”
屠龙指指白狐。
“她是我女儿!”
老女人冷若冰霜。
“我说过,这是女用训练室。”
看看女儿跟着宋朝走进了另一间大教室,屠龙有些急了:“合同上并没说不淮男家长进呵,你们这是什么规矩?”
他不提则罢,一提,女教练就一转身,面朝着他。
“请把你的合同给我看看。”
“在,在家里呢,也没说训练要带合同的。”
女教练盯盯他,斩钉截铁的说:“你不能进去。”一扭脸,不理他了。
一个胖乎乎的保安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屠龙,屠龙又气又急,只得站下,双手在自己兜里直瞎掏。
合同,那天从肯德基离开时忘了拿。
当他气吁吁跑回寻找时,整洁干净的桌上,早换了别的顾客在大快朵颐。
屠龙问到服务员,都摇头答没看见。
他只得悻悻失望而归,自认倒霉。
合同?他妈的,不提了吧。“请让让!”有人在身后礼貌的说,屠龙回头,一对年轻夫妇带着满脸稚气的女儿站在身后。
屠龙闪开。
那男的说:“进去吧,我在外面溜达,完了打手机。”
女的就带着女儿从屠龙身边挤过,跨进了大门。
屠龙退出来,紧走几步,撵上那年轻人。
“先生,说个话。”“什么事啊?”年轻人倒也客气,站住瞧着屠龙,笑笑:“你也送孩子训练?”“是呢,不准进,说是女用训练室。”
年轻人点头。
“是的!你也是女儿?”
“嗯。”
“那我劝你还是让你老婆来。
你来没用,里面尽是女孩儿,训练呀换衣服呀洗漱呀,你怎么可能进去?”
“那保安不是男的?”
屠龙不服气的瞅瞅门内:“还有那主持人,不也是男的?”,年轻人不说话了,只是打量着他,脸上的笑意变成了轻蔑。
“你是农民工?”
“什么?”
“没什么!
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嘛。
但是大叔我要告诉你,送孩子到这儿来,得有心理准备才行。”
屠龙不悦的垂垂眼皮儿:“不就是魔鬼训练嘛,总不能把孩子往死里整吧?”“说什么呢?”年轻人不悦的皱皱眉。
“没这么说话的。我是说,教练认为不合格,就得淘汰,不退费用的。”
“这我知道。”
“那我就没什么可以告之的啦,大叔,再见!”
年轻人说过,朝屠龙笑笑,扬长而去。
可屠龙马上发现了不对:如果照年轻人说法,教练认为不合格,就得淘汰,不退费用,这事儿就悬啦。
虽然合同上也写着,费用不退,可并没有“教练认为不合格”这句话啊。
如果宋总和教练起了歹心,我那十万元训练费,岂不就打了水漂?
屠龙脸色发白。
经验让他直觉到不安,或许是有危险:“难道,难道我真上当啦?”“对不起,请让让!”陆续有家长带着孩子来到。
屠龙瞅着那一对对母女,像上战场般悲壮的进去着。
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因为,他心里总有种上当受骗的预感。
忽而,又暗地责骂自己。
屠龙屠龙,你怎么像个娘儿们唠唠叨叨,杞人忧天?天下本无事,你怎么就能知道,教练会说白狐不合格?
你这是吃撑啦还是饿晕啦?
不是自己盼着自己倒霉吗?
这样想着,屠龙觉得心里平衡一些,没有刚才那么烦乱。
看来,白狐进去得一上午,我站在这儿拦路现眼,还干着急,不如四下逛逛溜溜?
可他刚转身,又站住了。
别的孩子都是父母相陪,我的白狐就我一个人,我不在这里,女儿真是临时有什么急切事,上哪儿去找我?
这样,要不,我也给女儿和我自己,一人配一个手机?
平时也好联系联系?
想想内衣口袋中那张天蓝色银联卡,屠龙信心满满,转身朝外走去。
再说白狐跟着宋朝,一直走进了里面的大练功房。房中铺着红地毯,沿墙是一堵齐顶玻璃镜,镜前一溜儿锃亮的不绣钢栏杆。
有好几个半大女孩儿,正笔直的骑坐在地毯上练大劈叉。
一个同样身材苗条,穿玫瑰红色教练服的老女人,抱着胳膊肘儿,站在一边严肃的注视。
“宋总,她就是白狐?”
老教练的目光扫到白狐,迅速上下打量一番。
“骨架好,是块料子,就是不知领悟力如何?”
“今天我亲自示范,你忙吧。”宋朝慢慢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紧身衣,然后对白狐呶呶嘴巴:“选一个衣柜箱,保管好钥匙。
这就是你培训期间的个人衣柜了。后面是换衣室,去换练功服吧。”
白狐对着一排标好号码的衣柜瞧瞧。
选了自己喜欢的“7”号。
然后,拎着插在锁眼上的钥匙轻轻一转,衣柜自动弹开。
她取出柜中的练功服,把钥匙套在自己手腕上,往侧边的换衣室跑去。里面有好几个小女孩儿在换衣,母亲在她们身边唠唠叨叨,忙忙碌碌的。
有二个看样子比白狐稍大。
见白狐进来,朝她嫣然一笑。
“你好,刚来的?”
“你好,是哩,你们也是刚来哩?”
“我来了好几次啦!”一个鼻尖上有雀斑的女孩儿骄傲的挺挺身子:“行体展示过了关,还有歌唱训练,你叫什么?多大啦?在哪校读书?”
“燕燕,这样问新朋友,多不礼貌。”
正忙着替女儿换练功服的母亲,责怪到。
“马上毕业了,还这么不懂事?”
“我叫白狐,快十四岁哩,在市重点小学校读书。”
白狐一面脱衣服,一面把手中的练功服抖开:“你叫燕燕,读六年级,对吗?”燕燕惊奇的看着白狐:“你怎么知道,还知道我读六年级?真是神马。”
她母亲也惊奇的看着白狐。
“你就是白狐?对,就是你,我在直播中看到过你呢。”
一面对女儿说话。
“燕燕,她就是白狐!就是我给你讲的那个白狐,你要向她学习呢。”
燕燕扶着墙头,抬起一只脚,任由母亲给自己穿练功服的裤脚,高兴得两眼放光:“你就是那个白狐呀,真不简单,那么多钱都白送了人,后来怎样啦?你找你朋友还没有哇?”
白狐抖开了练功服。
“答应了的,不可以翻悔,要不,朋友会看不起你的。哎呀,”
燕燕有些惊奇的看着她:“怎么啦?”
白狐脸颊泛红,瞅着自己手中的练功服,又看看燕燕。
“这样哩,这样怎么穿哩?”
燕燕奇怪的瞧着白狐,不解的撅起眉头。
“什么怎么穿?”“燕燕!”母亲好不容易帮女儿套上了裤脚,一面立起身,轻轻说到:“不耽搁了,快去练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