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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真没料到3
作者:奇书123 时间:2018-05-18 03:30 字数:3082 字

  白狸眼波迷漓,可爱的小嘴唇一动。

  “屠龙哥,我爱你!我们快离开这小山村,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时而又杏眼圆睁,鬓发竖立,犹如一头愤怒的雌狮。

  “你这个被阉割的老废物,养不活自己的老婆,就知道骂人打人砸东西,我跟了你真是瞎了眼。没扯证,我当然可以再选择养得活我的男人,你滚哩。”

  时而披头散发,泪眼凄怆,活脱脱一个楚楚可怜,又楚楚动人的泪美人。

  “屠龙屠龙,我这次走了,就不再回来哩。

  可怜我的白狐,从此没了亲娘,都是你的错,我死了也不原谅你。

  这三千块钱你拿着,医医自己的病,给白狐买件新衣服。忘掉我,鸣,我苦命的白狐哩!”

  什么东西滚出了眼眶?沿着自己的脸颊,滚到了自己嘴唇,伸出舌头尝尝,咸咸涩涩。哦黑夜,黑夜最好!

  唯有在黑夜里我才能恢复自我。

  释放软弱,迷茫和痛苦。

  屠龙眼睛一动,白狸消失了,依然是苦涩难熬的长夜。

  一手撑着床板,一手扶着钢墙,屠龙慢慢坐了起来,移到床外,垂下双脚,蟋蟋蟀蟀的在幽暗中拨鞋。

  好容易拨着了,双脚一穿,屠龙下了床。

  他高兴的感到,腰际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这让自己暗中的担心不翼而飞。

  胡局送的这个外国药,不错呢,立竿见影呢。

  唉,这个令人又恨又离不了的胡局呵,有好久没见上门了呢,还是有点儿想呢。

  幽暗中摸索着倒了开水,屠龙端到嘴巴,啊哟,烫呢!于是放下,转身走几步,站在了女儿面前。梦中的白狐,怕冷似的屈起双脚,双手交叉抱着自己,朝里蜷曲。

  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披在雪白的颈脖。

  薄被被蹲到了一边,露着雪白的大腿和花布内裤……

  屠龙怜爱的替女儿拉上被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一阵久违,稚嫩而成熟的女人气息,直扑他鼻翼。眼前一晃,白狐和白狸交相重迭,母女俩连睡觉的姿势都一样呵,叫我情以何堪?

  如何放得下心?

  白天的打闹又浮现在眼前。

  屠龙默默地抠心自问。

  十万块钱没啦,屠龙,你对得起自己的女儿吗?

  女儿在长大,什么都需要钱,靠你打工这几个工资,能给女儿带来什么样的生活,让她受什么样的教育?

  想到这儿,他又摸摸自己内衣口袋。

  还好,那张硬邦邦的银联卡,依然安静的紧靠着自己胸口。

  如果有人想要,只有把自己杀了才能夺去。

  白狐咕嘟咕噜句什么,翻了个身,屠龙细细听去,好像是句“考第一!”,哦,女儿要期末考试了,明年读六年级啦,唉,现在的学费和赞助费都是胡局缴的。

  可明年呢?

  钱啊钱……

  屠龙默默转身,端起大半盅开水,一饮而尽。

  哎,这黑乎乎的一团,是什么玩意儿?

  放下白瓷盅,屠龙顺手拎起瞅瞅,一件又肥大又笨重的布袍,哪来的?猫咪!鸣哇!嗵嗵啪啪,鸣哇!屠龙打个冷战,骂一句:“叫春啊!死猫。”一阵睡意,浓郁的袭了上来。

  念着周一早上最忙,虽然有厨师长照顾,可毕竟自己也得自觉。

  所以,屠龙一早就起来了。

  没想到女儿也紧跟着起床,端起水脸盆到了水沟。

  屠龙躬着身边刷牙,一面怜爱的瞅着女儿:“这么早,还没六点呢。”

  白狐打个呵欠:“要考试了,早自习哩。”没想到接下来就和二个洗碗大妈发生了冲突,被能言善吵的洗碗女工,骂了个惊天动地,稀里糊涂。

  败下阵的屠龙,脑子一片混乱。

  眼冒金花,一点不亚于昨天在三色培训班受到的打击。

  “偷窥自己女儿洗澡!剥削下力人!”,二条“罪状”把自以为是的屠龙,彻底打懵了。

  脑里嗡嗡乱响的屠龙,瞅着脸色苍白的女儿,在大徒孙的护送下上学去了,屠龙捏紧了双拳,暴眼圆睁,打算挣脱厨师长的拉扯,朝二个洗碗大妈扑去。

  厨师长不干了。

  胳膊肘儿加上三分力,劝阻到。

  “师傅,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要和这些老太婆一般见识。”

  “放开我!”屠龙在膀大腰圆手里暴跳如雷,疯了一样吼叫:“再不放手,我连你一起打。”“你心里难受就打我吧,我经得住。”

  厨师长岿然不动。

  一面对吓呆了的胖大妈孙女儿和一大帮看热闹孩子,猛跺脚吼到。

  “扯皮!都滚啊,有什么好看的?”

  孩子们顿时四下逃散。屠龙还在不依不饶的挣扎,吼叫,厨师长瞧瞧四下无人,叹口气说:“扯皮!师傅,行了哟!都走啦,闹给谁看哟?

  唉,这些碎嘴妇的话,信得吗?你这样闹腾,大家倒还真以为你是做贼心虚呢。”

  屠龙怔怔,停止了挣扎吼叫。

  徒弟说得对!

  我这不是自己抹黑,自找没趣?

  是的,大家都知道二老太婆喜打听和饶舌,东家长,西家短的,所以,平时大都听着就是听着,没人真正相信的,时不时还翻出来嘲弄取笑。

  我怎么就这样沉不住气啊?

  “师傅,至于剥削,更是胡说八道没有的事,你不是天天到岗,按时上下班?”

  厨师长一下松了胳膊肘儿。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说淹死了爹的有,说偷了妈的也有,听着就是,别往心里去。”屠龙勉强笑笑,表示赞成,可心里却并不轻松。

  如果要说前一条,厨师长也许是对的。

  大家听后付之一笑,或半信半疑,或根本就当耳边风。

  道理很简单,因为自己不是这种人。

  可后面这条就没这么简单了。

  因为,事实上连自己也时时感受到了。尽管怕断了自己的生路,又妨于厨师长的威严和面子,大家嘴里不说。

  可那神情,那眼光。

  还有那取拿东西和吃饭时,故意把东西扔得山响和阴阳怪气的骚言杂语。

  难道我屠龙还听不出,看不出来吗?

  屠龙忽然想到,自己和刘主合不来,是不是就有人在中间挑拨离间?想到这儿,他有些伤感和无奈:这帮老少爷们儿,当初可是自己一个个亲自面试招来的啊。

  当初个个对我感恩零涕,就差跪下嗑头。

  就拿那胖大妈说吧。

  一脸菜色沮丧的前来应聘。

  自我介绍老公长年患病,早就下了岗,靠低保活命,自己一直没工作,俩口子膝下的独生儿子,在外东奔西跑的打工。

  累死累活每月才几百块钱。

  又刚生了孩子,孩子营养不良,更莫说买棒棒糖,玩具什么的了。

  屠龙收下了她,她当时激动得眼圈潮红,差点嚎啕大哭。

  还有那总是佝偻着腰,埋头杀鸡鱼兔,理洗肠子内脏的吴老头儿。

  当初站在老子面前时,一脸胡须,一脸饥寒,十月份还穿着件发出醉臭味的单衣……可现在,一个个吃饱肚子,兜里揣上几枚银子,就翻脸不认人啦?

  这人啊!

  这人啊!

  这人啊!

  “师傅,没事儿,理理,我们走吧。”厨师长还在安慰屠龙:“下午把大家召拢来打个招呼就是了。扯皮!我看哪个再敢乱嚼舌?再嚼舌,立马走人。”

  “让那二个碎嘴婆马上滚蛋。”

  屠龙瞪瞪眼睛,恨恨的说。

  “厨师长负责制嘛。”

  可徒弟瞟瞟他,没言语。

  说得轻巧!这二个洗碗大妈,除了嘴碎一点,可是大家的宝贝。工作职责是负责伙食团所有碗筷用具的洗漱,消毒,并保洁。

  可实际上,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跑腿打杂,泡茶煮饭,洗工作服围裙,天天小扫除,周周大扫除,无一不做。

  至于,临时跑出去替自己买烟,喝茶途中倒水,工作服有个洞,掉个线拿起就缝补什么的,更数不胜数。

  师傅这是站在干坡上,说话不腰疼呢。

  见徒弟没搭理,屠龙有些惊讶也不出意外的瞅瞅厨师长。

  没听见还是故意不答腔?

  接着,他感概万分的摇摇头。

  老罗!说话没份量,无人听罗!这就是现时,自己没权没钱,即便是最忠心的徒弟和最亲的儿女,也未必和自己一条心罗!

  屠龙突然涌起想见到胡局的渴望。

  不管怎样,胡局目前对自己尚有同情心和理解尊重。

  再说,发生了这一系列意外,好像只有对他倾吐才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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