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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希望的水源
作者:祭泪 时间:2018-05-18 04:14 字数:2470 字

  “当然,小妍,你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小妍,你这是怎么了?”看着童妍忽然把脑袋埋到自己怀里,林青墨一时不知所措,罢了,就随了她的意吧。在外面流浪的那些年,他发现自己是那么的眷恋着那个叫忘川的小镇,贪恋着那个女孩给予的温暖,与她相别的岁月里,那些彼此经历过得回忆便成了他唯一的坚持,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或许他记得比她还要清楚吧。林青墨无意回味着几年的生活,低头一看她的眼角多了两道泪痕,心里顿时有些慌乱。

  “青墨哥哥,昨晚,我又梦到那棵树了,爹爹和娘亲就站在树下,远远地朝着我招手,所以他们还活着对吧!”

  “小妍,如果师父师娘好还活着的话,小妍,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林青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一点底气都没有,从见到那件香囊起,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俩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是小妍固执的坚信他们还活着,如果这是小妍坚持过来的信念,他愿意将这份美好维持下去,哪怕这份美好是用谎言堆砌而成的。

  “可青墨哥哥,你不知道的是,在我第一次梦见那棵树的不久后,林爷爷就撒手人寰;我十岁那年也做了这般的梦,然后你就离开了!”童妍心里默默想到,其实她很明白那晚的情况有多么艰险,她能活下来都是一种奇迹,更何况她父母,只是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她宁愿相信他们还活着。

  那晚,童妍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步履蹒跚的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行走,茫茫夜色中,她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走。后来,她梦见了自己的爹娘,远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她心里一喜,循着声音去追寻父母的踪迹,一直走到了一条河边。那条河比忘川河还要宽广,爹爹和娘亲就站在河对岸,对着她浅笑盈盈。

  “爹爹,娘亲,我终于找到你们了!”童妍喜极而泣,兴奋地朝着他们跑去。

  “小妍,不要过来!”梦里的娘亲极其排斥她的接近,甚至都不肯过来抱她一下。

  “娘亲,我是做错什么了么?”她在河岸急得大喊……

  后来的结局是什么,她已经不太清楚了,只是依稀记得她走上那座桥的时候,突然爆发了洪水,桥墩很快被摧毁,她就那样直直的往下坠……

  当她以为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人世时,是爹娘救了自己,然后他们自己被大水冲走了,又是这种情况,童妍急得大哭,她仿佛被梦魇缠住了,怎么也无法摆脱这样的梦……与现实不同的是,在那场洪水过后,她又遇见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两在忘川的田野间并肩散步,可他们却看不见她,无论她怎样叫唤怎样挣扎,那两个人依旧无动于衷……

  那些杂乱无章的梦境搅和的童妍一晚上都不得安宁,林青墨坐在她的床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妍,别怕,我在这儿,青墨哥哥在这儿!”

  五更鸡鸣,童妍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那一刹那间,她的脑子还是一片混沌,竟无法分辨出现实与梦境。

  童妍猛地一转头就看见林青墨依旧是趴在她的床头,紧紧握住她的手:“想必生病的那几日,青墨哥哥也是这般照料我的吧!”童妍看着林青墨坦然自若的睡颜,心头顿时一热:“怪不得,每一次在黑暗重重的梦境里里迷失自己时,冥冥之中总会出现一双温暖的手牵着我走走向太阳初升的地方,指引着我找回最初的温暖!”

  “可是,青墨哥哥,你为我做的这些,值得么?”经历最初的那股悸动后,她心里涌起一丝迷茫,这条艰难的路她到底该怎么走下去?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把林青墨抱到床上去,只是她的力气她小了,拽了半天没拽动林青墨反而差点惊醒了他,最后她找了一件大棉衣重新盖到林青墨身上,然后她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门。

  天色微明,月亮还淡淡地悬在高空中,这个是时候的巷子很安静,看着这样的静谧的小巷,童妍心底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她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胳膊,提起昨晚放置在门口的水桶,准备将桶里的脏水换掉时,发现那浑浊不堪的井水经过一宿的沉淀后竟然变清澈了不少,透过水面桶底的沙石清晰可见。童妍心下一喜,她知道自己或许有办法处理这些脏水了。

  她想起幼时总是调皮贪玩,有段时间特别痴迷于与泥塑的小人玩过家家,所以在娘亲浣衣她偷偷拿了一块亚麻布系在身上,还暗地里把厨房里的盐巴撒在泥土上装模作样地学着做饭,玩到最后所有的所有的盐巴都会泥土混合到一起了,她为了毁灭那堆盐土的痕迹,将盐土倒进木桶里加满了水又用亚麻布给盖上。不过她的这点雕虫小技轻而易举的就被她爹给识破了,她爹知道这事后追着她满大街地喊着要教训她,说她把家里的盐都给糟蹋了。第二天,她发现那桶混着泥土的盐水居然变得纯净了,她当时很是好奇,就隔着一层亚麻布将桶里的盐水腾到另一个桶里,最后经过反复循环进行这样的步骤,那桶里的水竟然变得纯澈如初。

  想到这里,童妍急匆匆地从屋里翻出半匹亚麻布和一小袋棉花,把亚麻布系到桶口,又在麻布上塞了一层棉花和砂砾,然后在这上面盖了一层麻布,直接在院子里打了一桶浑浊的井水往麻布倾倒,眼巴巴盯着井水慢慢渗下去,她取下麻布的时候,一双手都在颤抖,直到看见了半桶清水,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青墨哥哥,你快来看!——嗷嗞”她欣喜地叫喊起来,准备回屋喊林青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撞到了什么东西,疼得她龇牙咧嘴:“青墨哥哥,你?”童妍正欲开口大骂,抬头却看见林青墨环抱着手臂倚靠在木柱边,用一种别样的眼神望着她,童妍一时愣住了。

  “没事吧?”林青墨轻轻摩挲着她的额角,他在童妍准备把他拽到床上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默默地看着她翻箱倒柜地给自己找被子盖,后来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便迅速收拾好房间悄悄地跟了上来,谁知她片刻之后返回屋里时不仅没意识到他就在她身后,连屋里的异样都没察觉到。

  看着童妍在院子里忙前忙后,那般专注认真的模样,林青墨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都不忍上前打扰,直到那声“青墨哥哥”划破拂晓,他方才如梦方醒,却不曾料到小妍会和他撞个满怀。林青墨不禁哑然失笑,他放在心尖上这个人,终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啊!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慢慢地等她长大,或者在他的羽翼下永远不长大。

  “青墨哥哥,我……我……”童妍见着林青墨,断断续续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

  “嗯,我看见了,咱们的小妍真棒!”林青墨爱恋地抚着童妍的脑袋,内心一片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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