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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香浓幼滑的苦咖啡(九)
作者:旻亮121 时间:2018-05-18 06:10 字数:3338 字

  可菲的记忆回到了少年李克飞被同姓的叔叔赶出家门最初的那些日子,那是他这一生最难熬的日子……

  那些日子里,他常常为了一口吃食和街边乞讨的其他小孩打起来,最初的忍让告诉小克飞,一味地忍让只会让他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少,尽管当时来说他所拥有的除了身上的衣服,就是乞讨到的食物了,然而他知道自己必须誓死捍卫这仅有的东西,因为没有食物他会饿死。饿死了就等不到母亲回来的那一天了,说不定母亲哪一天想起他就会回来。那是少年李克飞心里最大的盼望,只要母亲回来,他觉得自己就又有家了。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少年李克飞没有等来自己的妈妈,身上却因为常常和别的小孩打架打到到处都是伤,妈妈还会不会回来呢?每天在自己那个简陋的小棚子里面躺下,抚摸着白天打架留下的伤口时,他都会问自己同样的问题。问题的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第二天他还是会带着这个期望醒来,因为这是他依然要活下去唯一的动力。

  再过几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去年妈妈就是在给自己过完生日之后偷偷离开的,生日那天,妈妈会回来吗?或许会!少年李克飞兴奋的想。那几天他特地跑到家附近去乞讨,尽管这样极有可能撞见那个霸占了自家房子的叔叔,他赶他出来的时候曾经恶狠狠的说过,要是小克飞感跑回来就打断他的腿!但是小克飞还是决定守在这里,因为如果妈妈恰巧回来,他就会第一时间看到她了。

  一直等到生日那天夜幕降临,妈妈都没有出现,小克飞失望极了。他站在巷口朝自家房子的方向张望,心里想着,有没有可能是妈妈走了别的路,已经在家里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妈妈会不会有危险,那个叔叔肯定也要连她一起赶出来。想着想着小克飞便不由自主的朝自家房子走去,刚刚走到大门口,那扇门就开了,里面人一盆水正泼在他的身上。

  “啊!”他不可避免地大叫了一声。

  “对不——”里面人走出来,话没说完就停住了,是那个叔叔,他显然认出了小克飞。

  “小杂种,你来干什么?”他用嘲笑的眼神看着小克飞,“你小子还挺他妈结实的吗!这么长时间还没死哪!”

  “操你妈!”小克飞想都没想就冒出来一句。

  “你小子嘴贱哪!有娘养没爹教的东西!”叔叔上来就扇了小克飞一耳光,他被打倒在地。那叔叔又走上来猛地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没教养的东西!说!跑过来干嘛?”

  “找我妈!”看着这张狰狞丑恶的脸,小克飞真想一口吐沫啐他一脸,但是想到妈妈他还是忍着屈辱问道,“我妈有没有回来过?”

  “哈哈哈——”听了这话男人停顿了一秒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他乐不可支的说道,“你还来找你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妈这会儿不知道跟什么男人在一起风流快活呢!”

  “老子不准你骂我妈!”小克飞两手用力扯拽男人的手,脚下胡乱踢蹬,嘴里骂着,“操你妈操你妈操你妈!”

  “啊!”男人一声惨叫,应该是被踢中了下体,他松开了小克飞。小克飞赶紧往来时的方向跑去,他知道男人如果爬起来的话他就完了,他拼了命的往前奔,可是还没跑出巷口,就被撵上来的男人抓住了,接下来便是一顿在劫难逃的毒打!男人嘴里胡乱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手脚并用对着小克飞拳打脚踢,似乎自己打的是个没有生命的沙包一样。而被打的小克飞起初还狠命骂他,骂着骂着便说不出话来了,就在他朦朦胧胧的觉得自己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他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喝止了叔叔下死手的动作。

  “干什么的?”洪亮的声音喊道。

  “我教育自己家小孩呢……”那叔叔理亏地看着一身正气的来人,心虚地说道。

  “有这么教育小孩的吗?往死里打!”来人蹲下来扶起小克飞,小克飞记得自己有气无力地依在他怀里,他还闻得见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草药香味。来人长得剑眉朗目,好像武侠小说里的某位剑客。

  叔叔正在发愣的时候,来人朗声问小克飞:“小弟弟,这个人是你的家人吗?”

  小克飞强撑着摇了摇头。

  “这小要饭的想偷我家东西,你说我能不教训他吗?”那叔叔见状一边抵赖一边往后退去。

  “站住,别跑!”见他想逃,来人一边喝止一边想站起来追他,可是离开他支撑的小克飞却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那叔叔见状逃也似得跑走了。

  “哎,小弟弟!”来人赶紧回身又来扶住他,小克飞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床上了,他睁眼看看四周,不光是床,房间内所有的摆设都不是这个时代的。整个室内充盈着一种淡淡的香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熟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呢?自己怎么到了这里的?小克飞脑子里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唯一应该有却没有的感觉是:害怕。这陌生的地方让他感到特别的舒服惬意,如果可以,他还想再这张绵软的床上再睡一觉,能谁多久就睡多久。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小克飞好奇的看着门的方向,他很想知道,是谁带自己来了这里。

  “你醒啦?”来人也是好奇地看着他。

  “这是哪儿啊?”小克飞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我家啊!”来人笑着说,“桃花巷九号大院。”

  “桃花巷九号……”小克飞重复着他的话,“那你是谁啊?”

  “你就叫我九爷吧!”九爷朗声笑道,可菲记得这个笑声,他想起了昏倒前的一切,是面前这个人把自己从叔叔的毒手下救了下来还把自己带回了家。

  “什么都别想了,先去洗个澡吧!我觉得你应该是个英俊的美男子,不过看起来乱糟糟的。”九爷走过来,递给小克飞一套干净的衣服,示意他去内室洗澡。

  小克飞取过衣服就向他指示的方向走去,洗完澡他就换上了九爷给他准备好的衣服,是一套白色的中式绸衫。他仔细的看着更衣镜中的自己,因为洗浴的缘故,皮肤格外白里透红,很久没有理的头发自然地垂顺着,他不自觉的笑了笑,真是唇红齿白,有点像个女孩子。当他收起笑容再次出现在九爷面前时,他能感觉到九爷眼前一亮。

  “你看,我就说吧,美男子就是美男子!”可菲至今对九爷直白地夸赞记忆犹新。接着九爷就带着他去参观了九号院的各个房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可菲才知道面前的这个九爷不过才三十出头。他主要的生活来源则是帮人看病,工作地点就是桃花巷九号这个老宅,那天九爷没有送昏倒的他去医院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他自己就是行家里手,把他救回来之后,九爷还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帮他调理身体。

  那是可菲和九爷第一次见面,那时候的可菲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子,在后来的攀谈中,九爷了解到他的身世,当即就留他在自己的家里住,后来甚至还送他去学校上课,送小克飞去上学之前,九爷在院子里帮他理掉了长发,告诉他不管到哪一天都要体体面面堂堂正正做人,他几乎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来养。

  是九爷给了少年李克飞家庭的温暖,没有等到母亲还挨了一顿毒打,但是却等到了九爷,少年李克飞觉得那天就算是被打死也值了,他的生日也因为九爷的缘故而更加有意义。母亲,给了自己第一次生命,而九爷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在九爷那里,除了母亲能给到的温暖之外,还有如父如兄般的满满的安全感,他觉得这第二次生命更加丰富而有层次。

  那段日子里,小克飞放了学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回来,他最想见到的就是九爷,之后就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九爷雇了一个阿姨准点来烧饭洗衣,所以小克飞只做一些和医馆有关的工作,看看九爷登记中药的本子上,哪些中药该补齐了,就去拆开包装补齐它们,够不着的地方用那个木凳梯爬上去,每次九爷看他爬木凳梯笨拙的样子都会哈哈大笑,这个时候也是小克飞最开心的时刻,他爱极了九爷这种爽朗的笑声,和他第一天遇见他时听见的一样,这简直就是自己生命中的福音,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

  初中快毕业的时候,小克飞鼓起勇气告诉九爷自己不想读书了。

  “不上学,你这么小……”九爷放下手中的医书,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道,“能干什么呢?”

  “我可以在医馆帮忙啊!”长高了的李克飞说得理所当然。

  “那你放学回来还是可以在医馆帮忙啊!”九爷笑了笑。

  “可是我之前就不想上学,只是因为你想让我上我才去上,我觉得这样上学太没意思了!”李克飞想了想说。

  “这样啊……”九爷沉默了一会儿,“那好吧,你可以不上学,但是你得跟我学行医,这样也不至于以后什么都不会。”

  “真的?”李克飞激动地有些不能自持,没想到九爷主动要教自己行医,真是太意外了!那个时候的他对行医充满了兴趣,或者说,对和九爷有关的一切充满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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