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的大街还是十分繁华的,百家争鸣,一群学子文士时不时的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谈天说地。
“嗯……”
田文渊被撞了一下胳膊,痛得脸上一抽。
田法章瞧了他一眼,轻咳一声道:“怕撞就给本太……本公子走过来,总是低头走边上做什么?”
田文渊一怔,没想到这个太子平常看来纨绔,但是心地倒也不坏,至少知道感恩。这便好,自己以后的日子倒是会好过点儿。现在想想,这刀,还真的没白挨。
春华楼人员复杂,田文渊做为一个纨绔前些日子还来过。只是转了一圈就回去了,不过是走个过场,证明长宁候的嫡次子还活着。
但是没想到,这次来又受到了老鸨的热烈欢迎。
“唉哟哟,这不是田公子吗,您可好久没来了。”
一阵香风迎上来,田文渊只觉得自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可是,他躲不开,只能皱着眉道:“先给我们备个雅间,别让闲杂人等打扰。”
“那几位公子这边请。”
老鸨眼毒,瞧着他们虽然装束很平常,但毕竟是长宁候的嫡子带来的人,怎么想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所以也不敢怠慢了。
可是等他们走上楼后,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厮就跑向了另一个房间。不一会儿,房间走出了几个男子,分别去了不同所在。
这些事情田文渊等人都不晓得,他正被田法章追问着哪个姑娘好呢!
其实男人来春华楼也不是就为了那点事儿,这里玩的乐的东西自比别处要好许多。如这春华楼,漂亮的姑娘坐陪自是少不了,最重要的是小戏儿好看。自编的故事,自弹自唱自演,可以说是自成一派。
所以田法章要过来,只是一个太子爷整日被关在宫里,也不知道哪些小戏儿好瞧,这才叫了田文渊过来。
哪知道田文渊也是个白痴,他上次来转一圈熟悉个情况就走了,哪听过戏啊!
见田法章追她点,于是听着一边的姑娘报戏名,就选了一台鸳鸯戏梦。
“这戏讲什么的,还没看过。”
他将手伸出去,一边的姑娘就给他倒了酒。
“呃,不就是男欢女爱吗,还能讲些什么?”
结果,等戏一开锣田文渊的茶都咽不下去了。的确是男欢女爱,可是有些过于纠结,过于黄暴了。
田文渊是个姑娘,是个姑娘啊!现在和两个男人坐在这里看小黄戏,她觉得压力山大,这头都无力抬起了。
田法章正看着欢喜,瞧着一边的田文渊都快趴在桌子上了十分奇怪,问道:“喂,你趴桌子上做什么?”
接着田法章伸手将人提起来,就发现了一只堪比猴子屁股的脸。他瞬间暴笑起来,道:“你……你不会是,害羞吧?”
堂堂的纨绔子竟然害羞了,这说出去也没有人信啊?
“什么什么害羞,我是喝多了。”
田文渊摸了下自己的脸,用力的解释,反而让一边不苟言笑的孔俞礼都忍不住笑出来。瞄了
一眼桌子,他是第一次看到有喝茶喝多的。
“有什么好笑的?”
“你如果喝的是酒,我们倒是不笑了。姑娘,给他倒上一杯。”
田法章招呼了一位女子,让她为田文渊填酒。
田文渊马上道:“我忌酒了。”
“你在说笑吗,这好好的忌酒做什么?”
田法章只当她这是气话,可是却听她道:”上次都喝出事了,现在一堆大麻烦还在家里摆着。”
一顶不想带也得带的绿帽子,可不就是一堆大麻烦嘛!
太子田法章后轻咳了一声,他怎么就忘记那个姑娘了呢!做为此事的创办人,经手人,他深
深的知道那孩子不是田文渊的。当然,也不是他的,而是一个连他都叫不出名字的下人的。
以前倒是乐得看田文渊喜当爹,可如今情况不同了,怎么说也算是一同逛过窑子的朋友了,要不要告之他实情?
“其实,哪个男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你不如将人赶出去算了。”
田法章提议,着实不好意思讲出这事儿是他所为。
田文渊皱眉道:“男人做错事就得负责任,赶出去她们还活不活了?”
这话似乎也对,田法章突然间觉得自己竟无言以对。
田文渊见他不再提这事就将脸扭向一边,不再纠缠她害羞的事情真是太好了。
这时,一双大脚映入眼帘。她皱了下眉,一般姑娘家哪有这样的大脚啊!但这人就是穿着粉红色的花衣衫,虽移动着小步子,但怎么瞧都有些别扭。
再向上面瞧去,人倒是生得满漂亮的。但是骨骼过于粗大,她长期装作男子,自然而然的学习一些男子的作为,同时也约束身为女子的一些行动。眼前的这个女人,分明是在掩饰着一些特别的动作,比如说走路的姿势,比如说行礼下跪送酒的姿势。
罗裙根本就没有抬起半点,这样子跪下去如果一用力很可能将衣裙扯歪。这是一个女人绝对不会犯的错误,可是她却犯了。
眼见着太子田法章接过酒去,她忙道:“等一下。”
哪知道这时田法章却笑了,笑得格外阴冷。
田文渊不知道为何背上起了一层的战栗,原来田法章并不如表面瞧来那般纨绔成性,他亦有心细如发的一面。
早就听那个便宜大哥田单讲过,自古聪明人都出在皇室王家,看来诚不欺负她啊!
正戒备的时候,就见田法章伸出纤长的手指将那跪着送酒的女人下巴挑起,妖孽似的笑着道:“姑娘,下次出来前记得将胡须刮好,或是直接阉了干净。”说
完,将那酒拿过直接泼了过去。
那装成姑娘的男子被田法章的笑容晃花了眼,等清醒来时一杯毒酒已经泼在脸上。他啊一声惨叫就滚在地上,脸上冒起了腥臭的烟雾。
“保护太子。”孔俞礼与两们护卫挡在了田法章身前,田法章一瞧还有个人在那发怔伸手就将他扯到自己身边,道:“怎么,可怜他了?”
“不是,我在想,我们就不该出来。”
完了,这下子出事了,自己的老板还不掐死自己啊!可是,她马上知道这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门外人声嘈杂,接着响起啪啪的铁拐砸地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