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的广场上冷冷清清的,几个人力车夫正坐在纪念碑下等客。我上了一辆剃着光头,身板壮实的中年汉子的车。汉子一路小跑,城市的街景在我眼前逐一略去,我有些恍惚,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我没有修炼过神足通,神境通,在潜意识中我感觉自己是通过一条短暂的隧道来到这座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的,居然还发生了时间的转移,难道是因为地震将平时关闭的时空隧道打开了?难道地球上真的存在这样的时空隧道吗?我还能不能回到我本来的时空去,如果回去要用什么方式呢?
我正在浮想联翩,中年汉子已经将车停靠在皇寺牌楼下,“师傅到了!”中年汉子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提醒我。
我怅然若思地起身下车,从衣袋里拿出两枚1949年版的铜雪阿递给他。中年汉子拿在手里看了看,又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粉色的纸币说:“师傅,你还是给我这种东北券吧,你的那种钱俺们这儿不流通。”
我接过中年汉子手里的东北券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整个人突然轻飘飘的脱离地面向后漂移,中年汉子和皇寺牌楼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接着是一片虚无,黑幔渐渐褪去,转瞬间我又看到了寺院的白塔和天空中的一轮明月。一切都不曾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我手里攥着那张东北流通券,它证明我的确到过另一个时空。
看到这儿,我忙在木盒中翻找,果然在夹层里找到了那张东北流通券。这是一张粉红色的伍圆流通券,正面是山海关图案,后面是万里长城,它在1948年11月东北解放后就退出流通了。而1949年版的雪阿出现在了1948年的北方城市,虚拟时空的平衡被破坏了,导致两个时空交错所以又回到了现实。
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我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收回天马行空的思绪,打开另外一封信,那是父亲留给我的。
卓玛,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已经不在人世了。群佩喇嘛是我在西藏工作时结识的忘年交,他是一个知识渊博又有正义感的人,精通印度语和汉语,还写得一手好字,因为我用几片阿莫西林和一瓶紫药水救治了一位患乳疮的藏族妇女,他就把我视作了雪山恩人。
1961年冬天一次对残余叛乱武装展开的搜缴中,我和五名战士去中缅边境执行任务,中途就落脚在珠峰脚下的一座寺庙里。群佩喇嘛是那座寺庙的主持,哪年他已经年近花甲,为了能尽快摸清叛匪的活动又不引起敌人的注意,他亲自为我们做向导。
记得那是一个晚霞分外绚丽的傍晚,我们一行六人潜伏在中缅边境的一个山坡上,坡下是一座废弃的寺庙,一群叛匪就躲藏在里面,有五六十人。他们不时虚张声势地往山坡上扫射以探虚实,不幸一颗流弹击中了群佩喇嘛的胸口,可我们谁也不敢动,因为一旦暴露目标就会全体覆灭。一直等到那伙叛匪退回缅甸境内,我们才把群佩喇嘛抬到下面的寺庙里为他包扎伤口。
因为流血过多,群佩喇嘛脸色惨白,嘴唇微动但已经发不出声音。我把耳朵贴在他的嘴边,就听到他断断续续重复着的几个字“木盒,钥匙……”我帮他从口袋里找出一把刻满经文的铜钥匙放到他的手心里,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把钥匙和我的手攥在一起便牺牲了。
我们把他的尸体就地火葬,之后将骨灰带回寺庙殓入银质的小塔内保存。离开寺庙前,我在群佩喇嘛的房间里找到了那个小木盒,看到了藏在里面的那个惊天秘密,然后又把它从新锁好,这一锁就是四十九年。
这期间经历了一系列社会变革,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到科学发展观,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都发生了巨大变革,在这种大环境大背景下,还不是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世的最好时机。
卓玛,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和进步,我们终会迎来一个科学发展的新纪元,到那时,人们的观念会发生根本的改变,在尊重知识,尊重科学的同时,更会有一种无畏的探索精神和包容万象的胸怀。到了那时,这个秘密也许不再是秘密了,你或者你的后人可以无所顾忌地将它昭然天下,我和群佩喇嘛在天堂为你们祈福!
我双手捧着信把它贴在脸颊上,心潮澎湃,冥冥中,我看到父亲在对我微笑,瘦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漆黑的雨夜之中。
2013年8月12日,西藏昌都发生里氏6.1级地震,是近十年来该地区震级最大的地震,經初步判定此次地震震中烈度为VII属中强地震。
在昌都地震后的第五天,也就是8月17号,我参加了一个结伴旅游网组织的“醉美西藏十日游”。西藏是一个宗教色彩非常浓烈的地方,也是一个神秘地带,至今,很多西藏神秘事件都没有得到解释,甚至无法解释。
领队马革是位身材高大健硕的小伙子,爱好户外运动,喜欢探险,对藏文化十分痴迷,为了排遣旅途的寂寞,他给游客们讲起西藏的那些神秘事件。从“香巴拉之谜”到古格文化,从高僧的“虹化之谜”到“神授艺人”让旅途的单调枯燥变得精彩纷呈。
我身为《探索家》杂志的编辑,对这类神秘事件自然很感兴趣,就主动与他攀谈起来,我问起这次行程中的拉姆拉错湖,马革说他去过那里两次,看到了一样的幻影,想必那就是他的前世今生,我笑了,想不出自己的前世是什么样子。
我们从拉姆拉错湖又聊到霍金的《伟大设计》和《时间简史》。霍金在《时间简史》中写到,“时间可以不像一条单独的铁轨,它可以绕回到自身。一辆向前行驶的火车,当时间的铁轨发生弯曲时,这列火车就会到达它半小时前已经到达过的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