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中,聂风舞唱完了今天的最后一场,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却忽然发现房间的地板上躺着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镇静下来之后凑近一看,才知道是孙泽渊。虽然她很不想管,可看着孙泽渊那奄奄一息的可怜样子,她还是狠不下这颗心。
她先从打开的窗子往外警惕的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异常之后才关上了窗,重新回到孙泽渊的身边查看情况。她将手指放下孙泽渊的鼻子下探了探,虽然有还有气息,但是很弱。
接着往孙泽渊的身体看去,在腹部可以看到一片红色的血迹。她小心翼翼的将孙泽渊的衣服脱下,只见腹部有一个血窟窿,很明显那是枪伤。
见到如此严重的伤势,聂风舞被吓了一跳。这么严重的伤,非医生不能处理,可是孙泽渊逃到了她这里,说明情况紧急,若是贸然去医院,只怕是亲手将孙泽渊送入了虎口。
想了想,她拿了被子给孙泽渊盖上,然后走出了房间。
她出了房间,径直往戏院老板华青山的房间走去。她站在门前,敲响了房门。
华青山打开房门,看到是她,面上先是一喜,再看到她脸上的凝重之后,喜变成了惊,也没有多说话,赶快让她进来。
聂风舞进了华青山的房间之后,也不敢再赘言,直接说道:“我房间中有一个军统的特务,他受了重伤,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他身上有重要的情报,若是就这么死了,只怕对整个局面不利。”
闻言,华青山脸色剧变,低沉着声音,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们是不是有同志在医院,能不能来救一救他?”聂风舞道。
华青山的眉头皱的像是能夹死蚊子,踌躇道:“他会不会……”
聂风舞知道华青山的顾虑,忙保证道:“他不会对我们不利的,况且现在上海的情势紧张,军统的情报网几乎沦陷,他连与他连线的人都没有找到。更重要的是,他身上似乎真的有重要情报!”她又再重申了一次孙泽渊的价值。
华青山神情莫名,他没有想到聂风舞会对这个军统特务了解这么多。他不信军统的人,但是他相信聂风舞。既然聂风舞已经决定了,他也不会反对。
“你先回你的房间,我去联系医院的同志。”华青山道。
聂风舞点点头,调整了一下神色,方才离去。华青山拿起了大衣围巾,后脚也出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聂风舞在房间中听到了有人敲门,随后华青山的声音响起:“风舞,是我,开门。”
纵使已经听到了声音,聂风舞还是警惕的从门缝往外看去,依稀可以看到华青山身边跟着一个人,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她才打开了门。
华青山带着来人快速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抗日分子,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误打误撞闯到了这里。”华青山似是在和来人解释,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聂风舞。
聂风舞明白,这是提醒她,让她不要说漏嘴了。
“这是胡星。”华青山说完接着介绍道。
聂风舞微微点头致意之后,便简单的说起了孙泽渊的伤势:“他腹部中了一枪,伤口有撕裂,流了很多血。”
胡星并未多言,将手中的医药箱打开放在了地上,检查了孙泽渊的伤势之后,他的神色也不是很轻松,说道:“这里没有器械,我只能大致推断出子弹的位置。但他的情况不客观,必须马上手术取出子弹。”
也许是有了医生在这里,也许是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这个答案并没有令聂风舞有慌张之色,她平静的说:“一切全听医生的,若是回天乏力,也只能认命了。”
聂风舞平淡的态度令胡星和华青山都觉得奇怪,特别是华青山,觉得现在的聂风舞和之前来求他救孙泽渊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而聂风舞并不在乎这两人如何看她,她也确实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至于孙泽渊身上所带的情报,若是他自己保不住,那干她聂风舞什么事。
她始终还记着孙泽渊对关雎所表现出来的无能为力,那比起孙泽渊,她现在已经是尽全力了。
胡星也顾不得这许多,他让华青山和聂风舞帮着将孙泽渊抬到了床上。但是这里没有手术用的强灯,幸好华青山找来了几个手电,能凑合着用。胡星再让聂风舞去烧了几壶开水。
之后的事就只能靠胡星了,华青山和聂风舞都帮不上什么忙。就算如此,华青山也守在一旁,胡星若再有什么需要也好有个照应。
聂风舞来到了窗边,呆呆的看着窗户。窗户并没有打开,但她的目光似乎已经透过了窗户,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华青山看着胡星神色严峻的在忙碌,却也忍不住时不时的瞟上聂风舞几眼。现在的聂风舞,似乎离他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