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这个话题已经再没有什么好说的。说的再多,还是要看日后的表现。
高桥应归想了想,法租界内还由不得他们随意动手。就算是确定了‘黑蔷薇’的具体位置,等与法国大使的一系列交涉下来,只怕‘黑蔷薇’早已跑的没影了。
所以还不如等‘黑蔷薇’自己出了法租界,再有行动。
高桥应归确定‘黑蔷薇’是一定会出来的,若是‘黑蔷薇’一直躲在法租界中,那也没有抓捕的必要了。
一直躲着,还能成什么事?
“你继续监视着‘黑蔷薇’,他一旦出了法租界,马上向我汇报。”高桥应归命令道。
陈港生点了头,见高桥应归没有什么还要吩咐的,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不想在他转身之际,高桥应归的声音再度响起:“注意一下,不要让其他人先发现了他。若是情况有变,也马上向我汇报。”
陈港生没有多问,只是严肃的点了头之后,才出了办公室。
不过陈港生没有多问,并不代表他没有多想。联想到之前聂风舞帮助‘黑蔷薇’逃离,不难猜到高桥应归不想让其他人先抓到‘黑蔷薇’的意图。
高桥应归并不是怕别人抢功,而是怕‘黑蔷薇’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
但他也确实好奇,‘黑蔷薇’是怎么和聂风舞有了牵扯的,他之前在上海的时候,是隐约知道中共也有地下党在活动,但是一直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聂风舞应该是中共的人无疑。
可是以现在军统和中共的关系,双方根本不可能共享地下党的人员名单。而‘黑蔷薇’才刚到上海,按常理来推断,‘黑蔷薇’与聂风舞的接触,只可能是私人接触,不可能是两党的接触。
那这么说的话,‘黑蔷薇’很有可能是聂风舞以前认识的人,而且是关系亲密到可以信任的人。否则‘黑蔷薇’不会贸然请聂风舞去帮忙。而聂风舞,在如此紧的风声下,也不可能冒险帮‘黑蔷薇’脱困。
但,聂风舞身边这样的人,又会是谁?
看来,他有必要查一查聂风舞。
借着查探的名头,高桥应归来到了泰康街。见到泰康街上已经有零星的商家在准备着灯笼,高桥应归想着关雎若是能见到一派盛景,那定然是十分高兴的。
想到关雎的笑容,高桥应归的脸上也不由柔和了。
走着走着,高桥应归看到了一家成衣店,成衣店的橱窗中挂着一件正红色的新娘礼服。看到礼服,高桥应归忽然想起,与关雎的婚礼虽然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但是该筹备的,应该筹备起来了。
他曾记得他的母亲说过,中国的女子嫁人,都是要穿凤冠霞帔的。只是何为凤冠霞帔,他实在是不知。难不成就是橱窗中挂着的这样?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走进了成衣店。
成衣店的老板见他走进来,面色顿时大变,憎恶掩藏在恐惧之后。不过情势所迫,老板也只能迎了出来,勉强扬起一个笑脸,道:“太君是有什么事吗?”
高桥应归将店内的环境扫视了一圈,发现店内除了橱窗里的那套,就没有看起来能当做结婚礼服的了。
“你这里是卖衣服的,我进来,当然是买衣服。”高桥应归看到就近有一张椅子,也就顺势坐了下来,说。
老板的心中依旧在打鼓,试探的问道:“那太君想要什么样的衣服,还是要订做?”
“你这里还可以订做?”高桥应归问。
老板点点头,回道:“您想要什么款式,我们可以先按照您的意愿给您打一个板式,不过这费用……也比较贵。”
最后这几个字,老板说的十分小心翼翼,同时也偷偷的看了看高桥应归的脸色,生怕高桥应归因此就生气。
不想高桥应归脸色淡淡,甚至还有些许笑容,他指着橱窗里的那套红衣,简洁明了的说:“我想要订做一套那样的,结婚用。”
老板怔了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说道:“那是婚服,我们这里有很多现有的款式可以给您选择。但是我们也需要尊夫人身材的详细尺寸,才能做。”
高桥应归点点头,然后问道:“老板你是中国人,该是明白中国的婚礼上,新娘需要穿凤冠霞帔。不过我不是很懂,这凤冠霞帔是个什么说法?”
从高桥应归进来到现在,除了他身上穿的那身军装,老板实在是不觉得高桥应归哪里像个日本人。若不是他那略带瑕疵的中国口音,老板怕是真的会以为高桥应归是个中国人。
而且看高桥应归的样子,竟是要用中国的礼仪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