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觉得担忧是无用的,而对高桥应归来说,现下最无用的就是他的纠结了。亲眼目送着车队消失在路的尽头,他的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
既然小泉洋子如此不顾同僚之谊,那他也不必手软。上次年宴的刺杀,这次又不得已将关雎卷了进来,他如果压制小泉洋子的本事都没有,那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而且,他要的不仅仅是压制,他要的,是小泉洋子的命。
他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之后,上了另一部车,也离开了别墅。
另一边,林原俊介亲自开着车载着关雎往医院去,车内就他们二人,林原俊介本是有话想与关雎说,但是现在他也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
关雎性子原本就安静,就算已经开口说话,但还是不多言。并且现在她一心牵挂着高桥应归,也无心多言。
车内一片安静,林原俊介想来想去,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得。况且,之前他已然自作主张将这次的事说给了关雎听,高桥应归反正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了,那还不如就一并说了,省得日后他忍不住再自作主张一次,被高桥应归发现的话,还要再担心受怕一次。
下了决心,林原俊介先清了清了嗓子,干咳了两声,打破了车内的宁静之后,才说:“关雎,我这里有些话要和你说。”
听林原俊介忽然这么认真的和她说话,关雎脸上闪过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她便反应过来,说:“你说。”
她这么淡然,倒让林原俊介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过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还是要说的,林原俊介想了想,才缓缓道:“上海与哈尔滨的局势不同,上海要更为复杂,高桥君身居要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这个职位所拥有的权势和利益让无数的人眼红,有的人只是眼红,而有的人,已经开始行动。”
“你是说小泉洋子?”关雎问道。
林原俊介摇摇头,说:“不只是小泉洋子,只要高桥应归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会有无数个小泉洋子。而像今天的这种情况,以后不会少。”
“我是与高桥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他就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做事也从不拖泥带水。可是从遇见你之后,只要一碰上你的事,他就没有一点理智,是一个我完全没有见过的高桥应归。就在刚才,若不是我进来和你说了这件事,说不定高桥就为了你改变主意了。”
说到这里,林原怕关雎误会,连忙解释道:“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说你对高桥的影响不好。因为你,高桥终于像个有喜怒哀乐的正常人,你们能在一起,你能爱他,我为他感到高兴。”
“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对高桥的重要性。他不想让你卷进这些事情,可是你要明白,身为高桥的夫人,这些你躲不过去的。其实这些高桥应归都明白,只是他一直在骗自己罢了。”
“关雎,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所以我只有把我知道的,能告诉你高桥却不告诉你的和你说。我想以你的聪明,一定能看出高桥有自己的高傲,对于你的过去,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释怀,可不管有或者没有,我都希望就过去的事你能主动好好的与高桥谈一谈,特别是关于孙泽渊。”
说完这些,林原顿了顿,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关雎听了之后会怎么想。可是他真的没办法看着高桥应归一点点变得不再像他自己。
他们现在的处境原本就不容乐观,只要踏错一步,可能就是万丈深渊。可高桥应归恰恰在这时候变得优柔寡断起来,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就其根源,高桥应归优柔寡断是没有了以往的自信和冷静。而让高桥没有自信和冷静的,是关雎。
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关雎能将高桥应归那颗心安定下来。
等了一会儿,林原俊介没有听到关雎的回应,想着是不是自己将关雎逼的太紧。关雎毕竟受过那么大的创伤,要想她这么快就将自己完全的交托给高桥,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林原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讪讪道:“如果我说的让你不开心了,你就当没有……”
“林原,谢谢你。”关雎打断了林原俊介的话:“谢谢你和我说这些,我很高兴你能和我说这些,我也很高兴,高桥能有你这样的兄弟。”
事情进展的太顺利,林原俊介差点不敢相信。他嘿嘿傻笑着,说:“你理解就好了。我还怕你生气了,那这件事过后,我指定是没有活路了,高桥一定会将我抽筋扒皮的。”
关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中也盛满了笑意:“我要去告状,你在他背后说他坏话。”
“不是吧,关雎,我这已经火烧眉毛了,我还指望你帮我说句好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