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5五雷轰顶
作者:钱来来 时间:2018-05-18 16:30 字数:3326 字

他的双唇动了动,微微张启,似乎在说什么,声音十分沙哑,酒气很浓。顾善努力地听,没有听清楚,一时好奇将耳朵贴近,他却没有再说话,她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等他出声,正要收回脸时,他低哑的声音传来:“水……”

顾善立刻到楼下去倒了杯温热水,从冰箱里拿出冰冻的纯天然蜂蜜,往水里兑了一些,搅拌几下,温水和蜂蜜融解在一起。重新回到卧室,坐在床上,手扶着他的后脑勺,把蜂蜜水往他嘴里碰。

却不想,他神智不清,就算本能地张唇想要喝水,还是会跟孩儿般侧漏出来,蜂蜜水沿着他的唇角慢慢滑落。喂他喝一次,就要漏掉一半。如此反复几次,顾善有些着急,蜂蜜水少了一半,他却没有喝到几口,仍低声地说着:“水……”

顾善干脆将他身体放好,自己喝了一大口的蜂蜜水,再俯身贴上他的唇,撬开齿缝,将水一点一点全部渡了进去。这样一来,没有漏过半滴水,他纠结的神情亦舒缓了许多。

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她心中闪过喜悦,于是,她将杯子里仅存的蜂蜜一口灌完,又低下脸贴着他温热的唇,她刚用舌尖挑开他坚强的齿缝,便被另一个舌尖勾住了,她一怔,待反应过来已经被缠住,

那舌尖带着浓烈的红酒香味,和他接过无数次的吻,这是她第一次闻到酒味,这让她感到莫名的心酸,仿佛被缠住不只是舌尖,还有心,逃不开,不想逃,沉迷地深陷在其中。

宽大的手掌托住了她的后脑,掌心温度十分燥热,隔着脑袋印入身体,惊醒过来,推拒着他的胸膛想要爬起身来,却不想后背已被他的另一只手臂牢牢锁住,她再怎么用力的挣扎,也不过是让俩人的衣服蹭得更加凌乱。

他露着结实的胸膛,柔韧的肌理让她脸上一烫,顾善几乎停止呼吸,对他抵抗力本来就没有多少,只是在瞥到微隆起的小腹时,才想起怀孕近四个月,立刻慌乱地想要推开他,意料外的是,他一向强壮的身体被她一推,就摔回了床上……

顾善心中一痛,不知他的体力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闭着眼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她难过地俯下身去看有没有摔到哪,下一秒他却重新箍着她的腰身抚上她的衣服,她不由得一惊。燥热的手掌从衣服里一寸一寸探了进去,内衣衬衫的扭扣在他灵活的手指全数解开散掉。

他轻轻抚过她的腰,指尖沿着脊梁缓缓向上,绕过她的锁骨,一点点往下移,他用手掌拢着那团腼腆的柔软,时隔几个月的亲热,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他手掌一下又一下地跳着。

即便是在黑暗幽微的光中,都能隐隐看见他双目十分深邃,线条秀美的侧脸和她靠得很近,呼吸间酒味拂过她额间,顾善紧张地低头看着他,连足尖都是绷紧的,她大着舌头,“我怀孕了……”

话音刚落,顷刻之间,天旋地转,她被他压在了身下。身体陷入软软的被褥,他算不上沉重的身子压在上方,她僵硬得不敢推他,不敢挣扎,只好紧紧地握住床单以压抑紧绷的神经。

她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伸手勾住他的后颈,吻上了他的唇……他吮着她,从耳垂到颈间,每到一处都拂过浓烈的酒气,浓厚却不呛鼻,陌生却不可怕,他吻着她抚摸她,唇如烈火,盅惑人心。

顾善攀上他的肩,绕上他的腿,仿佛回到从前那些日子里,坚信他不会伤害她。一时间,支离破碎的喘息传入彼此的耳里,似曾相识的感觉,将她拉回那无数缠绵相守的日夜里,仿佛他们从来没有互相伤害过,仿佛他们还是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

温夜白的疯狂和炙热,在这时隔几月的夜里,显现的淋漓尽致。

顾善坚定的信念在他狠狠的一个顶入里摇晃,侧着身体躺在床上,被他从身后进来,不是最直接的位置,她还是觉得心和肺都被撞的挤到一起,浑身酸麻得颤栗,可偏偏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踢不到、推不开、挠不着。

温夜白在缠绵悱恻里看着她,顾善侧着身子背对他,皱着小脸费力地转过脸,正好对上他的眼神,他如夜漆般墨色的眸定定凝视着她,那个瞬间,顾善的心,蓦地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似的,轻快的跳起来,只觉得什么的都无所谓。

年轻的男女,只有淡淡月光的昏暗空间,柔软的肢体交缠成一团,剧烈的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顾善大汗淋漓地趴在他的胸膛上,眼前是他合眼的睡容,有种令人怦然心动的完美。在他怀里懒懒的动了动,换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眼睛里溢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满足与幸福,有种被麦芽糖黏住了心和嘴的感觉。

顾善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没有厌恶感觉,比过去的每个日夜里更加甜蜜一百倍,就像是偷来的幸福般珍贵,这一次抓住了就永远再也不放手,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要一直陪着他,直到地老天荒。

这种感觉,就像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吃过的麦芽糖,在嘴里甜甜地融开,再融入了小小的心里,她被这得来不易的幸福感充斥着整个心间,胸腔满足膨胀得快要爆炸。

她伸手抚上他同样覆着一层薄薄汗珠的胸膛,忽然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她一怔,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从他怀里抬起了脸,专心致志地盯着他的脸,期待他第二次的出声。

很快,在她的期待里,他低哑浑厚的声音传来:“津……津……我要水……”

顾善惊得瞪大眼睛,犹如五雷轰顶,她侧过头,不敢再看他。

然后,突然的,一切的幸福、所有的声音,都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实胜于雄辩,子瑞没有你,现在过得更好……”那天在温氏外面陈晋教训她的话突兀地闯入她的脑海,她感觉自己伤痕累累的心再次血淋淋,她还不信,还不肯相信。

他喝醉了酒,根本就不认识她,就连刚才和她做那样的事情,也不过是将她当作了程津津,只有她会一厢情愿地以为,他是保持着清醒的程度……顾善的眼神里,挣扎、矛盾、困惑、痛苦、难过。这所有悲伤的心情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朝她涌来,让她一次体验个遍,没有半点缓冲的时间。

她用力将瘫下来的那个人推开。她像被抽了骨一样,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她白着脸,不敢置信地看了温夜白一眼,捂着嘴唇,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她努力要看清那些扭扣的位置,眼睛却模糊了视线,手颤抖不已,几个扭扣足足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整理好,身体摇摇欲坠,逃似地从卧室里离开。

从未感觉过这条路是如此的长,她一路奔跑,一直跑不到尽头。

他已经把她的一颗心掏空殆尽!

她悲哀的发现:她必须屈服,她没有能力同他对质。她开始否认自己,就算到时候真的从他嘴里说出不爱这样残忍的答案,她也没有办法真正地忘记他。

她无力理解她的想法,她的不理智让她恐惧,但心中强烈的情感在不停地爆炸!是那么强烈,情爱的理智的力量都在炮轰着她,让她不能抑制地颤抖,她深陷里面,根本拔不出来了!

她听见他喊着程津津的名字,津津,津津,津津……

那样清晰,清晰得叫她无处遁形。

一夜奔跑,她最后晕倒在医院的门口。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抬头便是医生的脸,一身飘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白色大衣。原来,她昨晚竟失控得狂奔了几个小时,她的脸色苍白,听着医生深重的吩咐。

她吊着营养水,默默无语,直到几个小时后营养水输完。

从那天以后顾善再没有去海边的别墅,她被他无意的呢喃伤透心了,失去了信心。她很后悔,但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如果她当初选择伤害蓝日刚,也许会比现在更好过点,不至于痛苦到绝望,唯一支撑着她,只有肚子里有着顽强生命力的宝宝。

她总是倾听门外的脚步声,敲门声和低沉的男声,她认为会有可能是温夜白。

她甚至想过要给他打电话,说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能不能请他回心转意。

但是。她可悲的自尊和懦弱的性格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她选择自己一个人。

她的身体渐渐恢复,因为失去工作,没有收入来源,她准备出院。

她很脸红地接受雪娜的要求,出院以后搬回去跟她一起住,医生说她的身体不适合再奔波劳累,不稳定的胎儿随时有可能落掉,为了防止这个可能性出生,她决定暂时不去找工作,把以前存在卡里的钱拿出来慢慢花,在对于孩子的问题上,她开始感到谨慎。

她不怕痛,没有温夜白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尽管此刻没有父亲,孩子仍然相当于她的生命。才发现她接下来的日子是十分可悲的。运动,情绪波动和劳累都可能对孩子造成威胁,甚至难以接受正常的夫妻关系,这意味着接下来怀孕的几个月时间里不能有半点闪失。那一晚的冲动,差点造就无可挽回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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