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欣欣这番话就像是说给流苏听的,流苏涩涩一笑,像个小丑般别过头。
见杏连翼无动于衷,莫欣欣有些挫败,却仍展着笑容,因为对面有个女人比她还狼狈甚至不堪一百倍,心情莫名的好,这就是女人的虚荣心。
流苏拢了拢外套,扯起一丝笑说:“杏先生,打扰了,我这就走。”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她转身就要走,眸里盈满了倔傲的星点。
杏连翼,够了,你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在眼里打转了一晚上的泪终于无声无息地滑了下来,她倔强不去擦,任泪水滑过面颊,沾湿脖颈,手足忽然冰凉得可怕。
“行了,叶流苏,你怎么又哭了?”身后一双手忽然环上来,天蓝色的衣袖鲜明夺目,温厚的胸膛隔着衣衫贴着她,她委屈地低下头,不回答。
“你的脸,谁打你了?”杏连翼将她娇小的身子反过来,手掌几乎是惯性地摸上她泪湿的面颊,手感一片浮肿,他猜测地用手指挑高她下巴,果然,一片红肿。
声音愠怒,俊脸缓缓皱起,流苏看着他的表情,是那种风雨欲来的愤怒?
“翼……”莫欣欣娇柔的声音还在前面响着,落寞地穿着衣服,等他……
流苏推搡他,抬脸倔强地说:“没有,没人打我。杏先生,你回去吧。”
她一张脸巴掌小,肿得异常显眼,和刺眼。杏连翼没理会她,手指抚上她红肿的皮肤,隐忍着怒气,一字一句:“叶流苏,告诉我,谁欺负你的?”
她的泪水仍在掉落,只是这时更剧烈了,沾湿了他刚抚上去的手指,流苏咬着唇,鼻子一片酸楚,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出声,哑着声音说:“我没钱坐车,司机在等我还呢,你先借点钱给我还他吧。”
她的泪水很多,流完了又流,一双眼红得就快争过她脸上那片肿红。
杏连翼心下动忍,‘嗯’了一声,离开前咬了下她湿嗒嗒的下巴,威胁:“在这等我。”
流苏吃痛,连忙答应,他才满意去房间拿钱还给司机。
他把莫欣欣给遣走了,拉她进了房间看她身上脏漆漆的衣服,他洁癖是真的很重要,可面对她时已经无可奈何了,将她横抱起丢在床上。
流苏怔怔地看着他三两步走出房间,坐在床上双手拥着被子。两只脚裸露出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擦破了皮,一片乌黑的血迹,她心里颤了一下,急忙把腿缩回被子里,遮住。
一会后他竟然拿着一套天蓝色病服进来,随意地坐上床,伸手就将她拥在身上的衣被扯掉,接着脱她的外套,解她衣衫的扭扣,流苏的小手弱弱地爬上了他的大掌。
“杏连翼,我现在没力气,真的……”
“你是不是天天想着和我做爱?”杏连翼掰掉她的手指,握在手指咬了下。
“你才天天想着呢!”她手指触了电般,突然想到在地上打转时沾到了灰,立刻抽离出来,僵硬地说,“有点脏……”
“叶流苏。”杏连翼可疑地看她,平时的她再怎么敏感也不像现在这样,里面似乎有顾忌和防备,抓过她的肩膀,一下拉扯进怀里,他抚上那片红肿,神情里是蓄势待发的愤怒,“谁打的?”
忍了一晚上,流苏望他为自己而生气的俊脸,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她双手去捶杏连翼的胸膛,一边哭一边说:“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天天只想着那种事!”
杏连翼直觉要制住她施暴的手,瞥到她悲愤的神情,又不忍,将她揽入怀。
“告诉我,谁把你的脸打成这样?”流苏温顺地窝在他怀里,一头海藻般柔顺的头发沾着灰尘,望下去身上的衬衫也脏不可耐,手肘处的皮肤有轻微的皮外伤,他顿时忘了自己洁癖的坏习惯,将她大力地拥在怀里,柔声地哄着,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
二十六年来除了那个婚姻失败,懦弱的女人在他面前哭过,还从来没有女人会在他面前哭,也是,那些女人跟着他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谁还会哭?
倒是她,是他见过的很多例外。她是第一个在床上哭给他看的女人,而在他面前流泪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除了那个女人再也忍受不了第二个女人的眼泪,可是,俯首看她一身狼籍的模样,他抱她抱得比任何时候更紧。
“我经过巷口时有一个男人从后抱住我,不过我跟小北当时学过防狼技巧,成功逃走了,可是后面他还是抓住了我……还摸了我。”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几个字似乎是挤出来的。
流苏脸贴着他温厚的胸膛,听里面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心情和一下一下的心跳声一起安定下来,手指摸上他洗得干净香喷喷的衬衫,她有种被安慰的坚定,轻轻地说了出来。她的脸还很肿,一磨擦到也会疼,可一而再地被他揽入怀里,竟也习惯了。
想到后来的结果,她轻快地说:“后面,我们学校见义勇为的同学救了我哦。”
杏连翼久久的凝视着身下的小女人,她说话的语气很轻很快,简短的内容让他胸口的愤怒欲些暴发,平日冷酷的他竟有些手足无措,一会儿,他把她的脸从胸口抬起。
浅冷的眸瞥到她胸口间那抹雪白,“你衣服也是被撕掉的?”
抬头看他,看着他的脸,抿唇点头。
他一脸冷漠地教育她:“叶流苏,你是不是反抗,所以才被打?男人一般达不到目的,有的时候会不惜毁掉想要的东西,你下次要学乖点。”
流苏始不意及地看他,眸越睁越大,他是在说要她不反抗被色狼强奸吗?!
只见他慢慢俯下脸,坚硬的牙齿开始啃她的下巴,流苏反感,别过头不从,却被他后面一双大掌固住脑袋,他的口气很好,就算清晨没有刷牙也不会有任何异味,她想这就是她不抗拒和他亲热的原因吧。
他总是喜欢激怒她,明知她现在敏感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但他就是想她生气时,小嘴嘟高眼神倔强却透着一股委屈味的样子……
果不其然,她低声咒骂:“杏连翼,你们男人都这样,自私恶心讨厌!”
“嗯。”杏连翼咬着她雪白的下巴,模糊地赞成,“你总结得很好。”
流苏敌不过他的厚颜无耻,眼里的小刀子频频发出,“我现在很脏,我要去洗澡!”
杏连翼脸渐渐抬高,双手来到她因为衣服被撕烂而露出半片雪白,温厚燥热的大掌覆了上去,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我比任何男人都自私,你是我的女人,谁敢碰?宝贝……我帮你教训他。”
流苏不明所以,薄唇微启来不及发出声音,已经被他轻轻含吮住。
流苏觉得他的唇很柔软,被他温柔地吻着,眼睫微颤触到他的脸,她竟然不知不觉被迷惑了,就连杏连翼脱掉她没有系扭扣的衣服时都没有留意,有些傻傻地回应他的吻。
直到她气喘呼呼地,他才将舌伸了回去,流苏顺势将脸趴在他身上,细细地喘着气,他的手搂在她光裸的肩膀上,自然得没有半点做作。
宁静的夜里只有轻轻的喘息声,然后流苏听到他在耳边低吟:“一个星期。”
流苏从他身上抬起脸,黑亮的眸不解地看着他,轻声问:“什么意思?”
“出院后做我一个星期的情人,欠我三百万,就不用还了。”
“一个星期就行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三百万只要一个星期的煎熬,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半是惊讶半是欣喜地看他。
“你很迫不及待?”杏连翼盈盈荡起笑容,黑瞳静静地望着她,淡淡地说:“不要得意的太早,出院后的那星期,敢有半点不听话,看我怎么弄死你!”流苏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男人说到做到,只要他下了决心,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就算她哭哑了嗓子没命地求他讨好他都无济于事,因为他是真的要把你往死里逼,让你明白拂了他的下场。
流苏此时心里的欣喜却是大大地超过担扰,“杏连翼,我知道了。”
“这是给了你今晚换穿的衣服,快去把澡洗一洗。”他体贴温柔地说,一边把衣服递给她,在她受宠若惊的同时,又给了她句绝望的话,“我喜欢床上的女人干净。”
“杏连翼!”她气败地叫。
“嗯哼?”他又开始厚颜无耻了。
推开他,她赶紧跳下床,抱起衣服遮住上半身,头也不回地跑进洗手间。
流苏脱掉衣服,对着镜子看到手臂后被擦破的大大小小伤口,还留着乌黑的血迹。
她不是好生好养的千金,但因为从小饮食规律一直在家的缘因,皮肤总比同龄人要白皙很多,以前只要她打破了点东西什么的,后妈都会一边说她细皮嫩肉一边让她呆远点,想起以前的日子,虽然苦,但心里却欣欣的。
没有想到洗手间里面也设了浴缸,小手打开温水开关,水流立刻喷洒出来。
流苏长腿迈出浴缸,闭着眸感觉水流越来越多。
浴室里烟雾袅绕,流苏全身舒畅地躺在里面,微微笑地闭眸享受。
杏连翼躺进浴缸和她身体贴在时,她迷糊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地瞪他。“杏连翼,我还没洗好!”流苏情绪激动得起浮,忍无可忍地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