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是什么意思,在给他脸色看吗?杏连翼掐紧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整个人掐入骨子里,感觉她肩膀轻微的颤,可她却不呼痛,也不求情。
“杏连翼,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你霸道你无情你自私,你从来不会为人着想,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知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不会妄想纠缠你,你不就是想和我做爱吗?那就做吧,做到你烦了为止,然后请你再也不要来干扰我的生活了……”她曲着身子感受他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羞愤地避开所有人火热的注视,任他手指在肩膀以生气的力道弄疼她,她说着说着情绪越渐高涨,无助地环住身体,泣出了声。
杏连翼本来一肚子气,此时看到她在面前柔弱低泣的模样,心中到底是不舍,敛眉,神情还是一贯的漠然与清冷,但眉眼间的线条却柔和了许多。
他板过她瘦小的身体,手指勾起她沾满泪水的脸,语气很轻柔地问:“叶流苏,你怎么了?”
因为钱她卖了自己,现在又要搭上自己的人生?
向小北说得对,她才十八岁,她会被保送大学,她会读大学,她会挣很多钱足够一家人幸福的过日子。
“杏连翼,你向老太太解释好吗,请她别再调查我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只想好好读书,不然我去借三百万还给你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找你了,真的……求你了。”
流苏突然像个孩子般泣不成声,在他面前她永远是弱势个体,而她从头至尾也没想过要他斗,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她不想再过下去了,就这样打住吧!
“叶流苏你他妈又犯什么傻,把话给我讲清楚!”杏连翼俊脸气得眉蹙紧,低吼出声!
她黑瞳盈满泪,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难不成真是给老太太唬住了?把三百万还给他?真是可笑,他何时缺过这点钱!
这么多天她一直以为都是很少会落泪的,当然除却夜里那些被他娴熟的手法逼得无可奈何时啜泣的声音。那完成是不同,那时他的感受是自豪,身下的女孩因为他变成一个情迷意乱的女人。
而眼下她红着眼睛,眼眶里盈满了泪,低着头慢慢掉泪。
竟让杏连翼不忍心再对她发怒,杏连翼抓过她的小手,不顾所有人火热的视线,仍然自我,放进嘴里轻轻地啃咬她的手指,声音里沾了半分温柔,他轻声哄:“别哭了,老太太看着呢,你这见面礼给得有点大了。”
流苏被他半哄半带地揽入怀里,她脸偎在那片温厚的胸膛,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脸上的泪水肆然,一双漂亮的眸哭得红肿,仍有种狼狈的美。
她的出身很不好,妈妈是因为贫穷丢弃了家庭,后面新妈妈嫁进来,爸爸一生老实憨厚,不擅斗心计,大半辈子就在勤劳苦干里渡过,她那时还小,妈妈和爸爸没命地吵时,她就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如面临打雷般害怕。
来到市里读书,她是用顶尖的成绩考上的,所以有奖学金,很丰富的一笔,足以他们一家子两个月的生活费,伴随她的升学爸爸也上来找了新工作,因为是苦力,到哪都没差。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很不安稳,李员外垂涎她的长相,那目光里,只想把她往床上压。
她不敢跟任何人说,爸爸自顾不瑕,妈妈为生计天天有算不完帐整不完的事儿,她只能一个人把这些事放在心里,每天放学她很早就回家,就是为了躲闪李员外。
有一次她补课回家,在巷口遇到李员外,脸上堆着猬亵的笑,她不小了,知道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说明什么,她担忧地不敢走上前,正想着要转身跑走,向小北竟跟了上来,原来她把笔记忘在教室了,从那以后,她和向小北成了无语不谈的好朋友。
从小她不知道依赖是什么感觉,她小心翼翼地和身边的人交往着,她顾忌男女之情,她不和任何男同学独自讲话,她一直都是讨厌这些东西的。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默默地允许每夜的夜里一只男人的手臂揽着她入睡,脸俯在他胸膛香甜地入睡一整夜,有时她想也许是前夜里的行为让她疲劳,可现在呢,偎在他怀里时,她也产生了那数个夜里所有的温暖——
这只是片刻的啊,看她陷得有多深。
但,叶流苏她从来都只爱自己啊,她怎么能爱别人!
“你们一家子都欺人太甚,我要走,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流苏一反常态从他怀里抬起脸来,手去捶他的胸膛,强烈地挣着身体,嘴里无助地呢喃着,没有爱的孩子以后生下来就算是荣华富贵又如何,她受够了这种精神的折磨,眼前这个男人众然有温柔也只是昙花一现,不会属于她叶流苏。
“够了!”他终于是忍无可忍,低吼出声:“别闹腾!否则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说不出话!”
流苏心里那唯一点性子上来了,也学着他吼:“我没闹!”
杏连翼两手紧制住她的脑袋,任她动弹不得,面容阴沉,毫不犹豫低头去咬那略带苍白的唇瓣,深猛有力地擢取她口里的甜液,像要把她整个人都榨干一般。
流苏脑袋被他双手制住,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他火热索求的唇舌,脑袋被吻得忽的一阵晕炫感,她双腿发软,只能用手去环他精瘦的腰。
他生气的火焰很强烈,强到所有人都惊觉,全都禁住声不敢打乱。
流苏想到这是在老太太和他的佣人们面前,就止不住面红耳赤,偏生没半点力气去反驳他,心里又羞又愤……唇舌不停地纠缠,他坚强的牙齿打破她的坚守,在里面横行霸道,低喘细吟缓缓在客厅展开。
最后打破这层暖昧的还是老太太,就算知道孙子的劣根性,还是受不住这般,她沉着脸,半是尴尬半是指责:“臭小子,这是在哪里呢,给我收敛些!”
流苏又窘又愤,听到老太太的话更是气死他了,贴着杏连翼胸膛的胸一上一下地浮动,小嘴喘个不停,杏连翼捧着她脑袋的手渐渐松懈,感觉她贴着自己那片绵软若有所无地蹭着他,他伸出舌头沿着被滋润得滟红的唇瓣轻舔,好似受不了这种撩拨她轻吟了一声,他沉醉地又啃咬了她一番,直到她皱眉抗议,才满足地放开了她。
“你还闹腾不?”杏连翼兴味盎然地冷眸地看她,大有看笑话的味道儿在。
流苏咬了咬被啃咬得红肿的唇,好不容易得到喘气的机会,只得拼命呼吸。并不去理会眼前等待她回答的男人,她也是有性子的!
还敢给他使性子!
杏连翼气结,低头狠狠地咬她还肿着的唇瓣,声音阴沉沉地问:“给我说话!”
和他接吻也不是第一次了,而是两次三次数次,每逢夜里的缠绵开始,不可否认,他虽然在床事上霸道,手法却娴熟,每个开头的吻都能将她清醒的思智一点点消磨掉,最后落入他的陷阱里。
可她讨厌他,讨厌他自顾自地撒种,讨厌他不做措施的自私!
“你还有莫欣欣还有路子琪,你想要女人随便手指一勾大有愿意讨你欢心的女人送上门,我承认我不自量力了,我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我为过去对你造成的困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只想推开他,却觉头晕目眩,软着身体并不是本愿地窝在他怀里,哑然地说:“等我把孩子打掉,再来履行我的义务行吗……”
她怀孕了?!
她现在是在变相告诉他怀孕了!她说把孩子打掉?
她淡淡然的话,成功地将她再次激怒了。
“叶流苏,你他妈给我说清楚!”杏连翼大骂,抓紧她的肩膀,大力地将她身子板起来,横眉冷视她,手掌的力气比白日里被她气到时还要大上几分,他努力克制住想掐死眼前女人的冲动。
肩膀骨头被他捏得生疼,流苏微微蹙眉,看着他,声音冷静自持:“杏先生,我这些天要去打掉孩子,我想你知道孩子的由来了,我就不多解释了。”
手指微微收缩,骨头咯吱一声,他的手指深得要掐入了肉里,他怒极反笑:“谁允许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决定打掉孩子了,今天我他妈还就非要你把孩子生下来!”
“杏连翼你龌龊!你混蛋!”流苏被他一番话气到,五脏六肺都在翻动,有种要大吐大泄的欲望,却被这种愤怒感给瞬间压了下去,她声音接近竭斯底里。
“我就龌龊混蛋了!可你比我好到哪去了?还不是照样让我上!”
“杏连翼,你混蛋……”
她再度泣出声,双手却失了先前去打他的力气,无力地看着他。
她知道的,她不干净她为了钱卖了尊严,她也不奢求他的尊重!可是……
她闭上了眼睛,轻叹一口气,“我就知道不该留在这里的,若不是老太太,我也不会在这里见到你,我知道我脏,我明白的,不好意思,这些日子里脏到你了,如果可以,我会躲得远远的,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做飞上枝头的凤凰命,所以我不会拿孩子威胁你,要是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去打……”
没有给她机会再说下去,他知道她会说出那个让他厌恶的字眼。
他冷声道:“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