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和人随意聊了几句，立刻有女人争先恐后地贴着身子上来，手里喝着红酒往他嘴里送，他微笑淡然，没有就女人的手喝下酒，而是优雅地接过酒，一口灌尽。

“杏总裁，您真是让人迷恋。”女人贴在他身上，手指在身上一下一下地挑逗着，陶醉地说着内心的实话。

霓虹灯下，五光四射，忽暗忽明，女人更加是开放极致，小手如蛇般在他胸膛里走动，看着他神情平静的脸，娇柔地说：“杏总裁，你对我没有兴趣么？”

杏连翼锐利的眸从远处那对人身上收回来，今晚第一次正眼看怀中的女人，手指肆意地挑起她的下巴，痞意十足地看她：“你说呢？”

他狭长微眯的桃花眸注视着女人，女人立刻动情，仿佛得到免死金牌，在他身上更加狂乱地挑情。

他此时只想发泄，在这个陌生女人发泄下也好，减轻心里的怒火，至少等会逮到她时，她不至于死得那么惨。既然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是他小看了她，还是她深藏不露，随便露个脸都能勾到个男人。

妖精，呵……看他娶了个什么样的妖精回家。

“小姐，你考虑下，我手机号码是XXXX哦。”柳盛远松开了手，流苏得到机会立刻蹬着高根鞋离开，没有听进他半句话，心里有千万个想离开这地方的想法，姿态有些别扭，却还是坚决地朝大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了数步，就快到门口的方向，手臂忽地又一紧。

“放手啊！”流苏忍无可忍，重重地转过脸对着来人愤愤地低喊。

她的视线撞进杏连翼深邃暗黑的眸，如同一口井般深深地吸着她，俊美的容颜勾着一抹淡淡的弧度，在幽暗的灯光下，微微有些凌乱的栗色短发带折射着耀眼的阳光，凌乱地魅惑着每个人的眼睛。优雅得一身贵气。

心里的酸涩一下涌上心头，她紧紧咬着唇，气极地用双手去捶他的胸膛：“杏连翼你是全天下最混蛋的男人，不准我回家，硬让我留在这里，自己又和别的女人亲热！我不奉陪了，你要怎么样是你的事，我现在要回家！”

“你想惹我生气么？”他鹰眸眯起。

“你能不能别总这样，偶尔为我想一下，杏连翼，我真的受不了你总是一时的温柔，又一时的阴测测，我承受能力没那么好。”她捶着捶着手渐渐无力，低下脸轻轻地说：“我想回家，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讨厌这个地方。”

“是么，我看不见得，你明明和别的男人一见如故，嗯？”他的声音有些淡然。

一见如故就有鬼，流苏心里早气怒得能烧起来，现在听到他若无其事地调侃自己，心里那股被压下的酸楚倏得涌上来，她眼泪差点没委屈地掉下来，骂起他来却格外精神，手来了劲地往他胸膛使劲地捶：“杏连翼，我今晚才发现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没什么了不起的，你的女人根本廉价得如同站街女！”

“我始终是个女人，会害怕，我跟他说我是你的女人，我也这样告诉自己，你不会容许自己的女人受到半点伤害。”

她情绪激动，嘴角渐渐开始有些抽搐，“他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根本敌不过他的大力，他吻我，那股难闻的酒味蹿到我嘴里，我笨我知道，所以我只能咬自己的舌头去拒绝……你们男人都无耻，天天想着那种不堪的事，我讨厌这种感觉，很讨厌。”

“可你不懂，你要是懂，就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会装作看不见……”

流苏忍了一晚上的委屈，遇到杏连翼，便全数地诉讼了出来。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落，一双星眸圆睁，最后两只捶在他胸膛上的手被他漠然地握住包裹在了手里，她几乎听不出他语态有语调，只是低低地近乎慰藉地看着她说：“乖，还有一会宴会结束了，再一起回去，不要让我生气，嗯？”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反抗什么了，不说话，他也不理会，揽着她的身子重新自信洋溢地走回大厅中央，她麻木地随着他的步伐走动，她急切地想要大哭一场，她今晚的笑话已经更多了，还要再回来给大家制造笑点吗？

他的温柔原来真的只是昙花一现，从来都不是她的良人，以前的不过是假像。

亦舒说：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他的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都是错。

如果这个女人从没被他爱过呢？是不是一切在他眼里都是笑话。

心里涌上这种近似绝望的心潮几乎要将她淹得窒息，如果不是腰间那只有力地手臂搂着她，她也许已经双腿发软没力气再走半步路。

杏连翼每到一处周围自然都是涌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在位子上坐下后，她只低着脸吃东西，任凭身边的男人和那些人聊得有滋有味也听不进去半句。

“美丽的小姐，作为杏总的女伴，我敬你一杯？”柳盛远的声音一旁传来。

流苏对这声音有些抵触，在大家的直视下，缓缓抬起了脸，柳盛远的笑脸映在眼前，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她认命地去拿酒杯，手指还没触到杯子，一只大手已经先她一步地拿过了杯子，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高脚跟。

“她哪里懂得喝酒，我代她敬你。”杏连翼弯了弯唇，在她瞠目结舌的状态下一口喝完了杯子里面酒，优雅干脆，不带半分拖沓，透着男人的真性情。

柳盛远无所谓地笑笑，就近自然地坐在一旁她的位置，晃着手里还残留一半的酒迹，就近俯过脸对着流苏耳垂说：“你的味道比这红酒……还甜。”语气暖昧，轻轻绕绕的，虽是耳语，却说得所有人都听得见。

流苏还在为杏连翼的动作感到不可思议，这会听到柳盛远露骨的话，心情刹那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她小手在身下紧紧地捏着衣服，她想跑走，她想发泄，她想大哭一场。

桌下放在腿上的小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紧紧地包裹在掌心里，轻轻地揉弄她的手指，那动作出奇地温柔，好似慰藉，她敛眸说不清心里的滋味。

杏连翼站了起来，将她的身子拉了起来，往后推，高大的身子挡着娇小的她，对柳盛远淡淡笑道：“柳先生和我内人看来交情不错？”

“呵……你内人？那我真是幸运，今晚碰上了她，是不错，她深得人欢心啊。”柳盛远放荡的笑，挑衅的眸直盯杏连翼，心里得意向来温和儒雅的他，今天要怎么吞下这口气，无所不能么？呵，也不见得，至少他碰到了那女孩。

杏连翼不怒反笑：“是么？”

柳盛远有丝发怔，当真是不生气，竟神情平淡到毫无起浮，就在微怔的这一会，杏连翼上前一手制住了柳盛远的肩，一手抓过他身上的衣服，将他整个人摔在摆满一桌食物的桌，手肘力道深猛地得往他小腹砸下去，柳盛远被这突如其来的突击，又惊又痛地，痛得额前的汗立即沁了出来，杏连翼一脚踹了挡在身下的椅子，拉过柳盛远痛得扭曲的身体往地上摔去，没有半丝犹豫地，往他小腹的地位生狠地踹下去。

这场暴力来得迅速，流苏瞬时呆住，看着刚才那个还春风满面笑得得意连连的男人，不过一会功夫就脸色苍白，痛得面部扭曲，她紧紧掩住唇。

在杏连翼接连踹了几脚柳盛远后，看着就快喘不过气的柳盛远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腹部挣扎，才有人敢上前阻止，杏连翼一脸阴沉，一个人挑三个，将他们都打趴了下去，那样子只比柳盛远好一些，这会全部人都惊死了——

这外界传闻向来温文儒雅品性良好的杏总裁，公然地发怒打人了——

在场数十个人，近二十个青年男性，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止，全部退步三米，生怕被无辜地涉及到这场的暴力里——

流苏掩唇的动作更紧了些，柳盛远那痛得全身弯曲的身体，在地上像条毛毛虫似地一缩一缩，痛楚十足，双腿抽搐地剧烈地抖着。

角落处有人已经拿着相片偷偷地将现场的状况照起来，主题当然是杏连翼施暴画面——

流苏心里委屈，却不忍他再这样下去：阿翼，不能再打了，大家都在看着你呢——

在他大有要几脚解决柳盛远的命根子之际，几步跑了上去，拉住他的衣袖，杏连翼正在气头上，这时有人敢打扰死状不会比柳盛远好到哪去，他捏紧拳声音咯吱咯吱响，挥出去的拳已经收不住，却在惊险中改揽住她的肩膀，一下收入了怀。

流苏没有看柳盛远一眼，在他怀里似乎感受到他有瞬间因为慌乱地静止了一记的心跳反应，她理不清现在的心情，轻轻地拉着他的衣角：“阿翼，再打他会死的……”

“乖，你先出去……”杏连翼也怕吓到她，将她从怀里轻轻推开，作势要叫人把她带出去。

大厅的现场状况极其混乱，柳盛远的人打了电话叫人，杏连翼几乎是单枪匹马，可他的身手今日一见是不容置疑，狠快凶，怕是五六个人一起上他也照样能拿下。流苏不一样，她是乖女孩，见惯这些画腥的场面，他在为她出这口气同时，是不想吓到她的。

流苏摇头，手指紧紧攥着他衬衫的衣角，低低地求：“阿翼，我们回去了。”

杏连翼爱怜地抚过她的嘴角，看着身下心有余悸的她，心里的怒气也莫名的消了一半，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