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的门铃突然响起来。
后来干脆不按了就拿脚踹,哐哐的,这样粗鲁简单暴力的人怕是只有一人。
允儿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唐笉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她找了一个好地方,就愁没人陪呢,打他电话居然敢给她挂了。然后她自己就坐车过来了,在停车场看见他的车了,不是常开的那辆却也是他喜欢的。
唐笉不开门,她直接按了密码进去。进去就听见女孩子的嘤嘤的哭声,这家伙在干什么,不是从不带女人回来吗?她大步走入卧室,看见里面的场景然后惊呆了。
这个男人果真是疯了吧,这种事居然做得出来。
从小她就认识他,他比她大五岁,很会玩,所以她连路都不会走的时候就已经喜欢跟在他身后了。他就是那个圈子的孩子王,说一不二。那个时候她以为长大铁定嫁给他,做他的唐太太,但是因为彼此太过熟悉更是连一点秘密都不保留,所以只有哥们之间的情谊,没有男女之间的火花。
这无疑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因为这个男人就是个天生的绅士,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贵族的优雅。尤其是对待女人,简直可以让女人一头扎进去,溺死了都还不想出来。更别说在床上勉强一个人,除非他嗑药。那会变成一个不择不扣的恶魔。
“你在干什么,你是想遭报应吗?”他站在墙边,静静喘息。允儿不可抑止地吼出来。
她的衣服已经被撕坏不能再穿了,允儿就扯过床单给她披上。白皙的身上尽是勒痕,红一道,青一道。她的眼睛已经肿得像核桃,全身不可抑止地发抖,连允儿的靠近都很害怕。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做的最后一步,大概她踹门的时候他便停下来了吧。算是留了一点余地。
唐笉捡起衣服出去了,他是疯了吧,居然对她做出了这种事。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她无助的哭泣声音,她说她本来已经有一点点喜欢他的,本来已经有一点。
现在那一点都没有了吧。
恨透他了吧。
走出唐笉的卧室,她看见了那只灰色的垂耳兔,原来它在这里。兔子有些激动,大叫着:主银,主银。而笈笈只是看了它一眼便离开了。留下兔子在电子门前挠来挠去。没法,他的小短腿怎么可能把那铁门挠开。蹦蹦跳跳回到男主银旁边,愤愤地斜了他一眼,都是你这个大色狼,害得我主银那么伤心,我咬死你!
其实他一直想要去救主银来着,但是那么劲爆的场面,他看了一眼直接流鼻血晕倒了。害他错过了做英雄的机会!
他颓唐地仰坐在落地窗前,眼神空洞。直到他感觉到脚边的动静,他才低下头去看,那只笨蛋在咬他的裤管。连一只兔子都能这么讨厌他吗?
他一把拎起兔子的长耳朵,警告:“你是想死吗?”
兔子立马装死不动弹了,睁大朦胧的双眼,不得不说他是一只很爱惜生命的兔子。
如噩梦一般的今天永远不会从她脑海里剥除,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变得这么陌生和恐怖。前一秒似乎都还好好的,后一秒就变了一个人。
允儿说他那么做必是有原因的。他不会无缘无故就对女孩子做这样子的事,或者她惹怒了唐笉,或者唐笉是真的害怕失去她。
她只有摇头,她没有惹怒他,也没有觉得他是有多害怕失去她。只觉得他很可怕。
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已经对他有好感了,觉得他至少比那些毛头小伙子沉稳作为男朋友也还是不错。明明都已经在接受他了,他这样做就等于把她推开。
“允儿姐姐,今天谢谢你,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她勉勉强强地笑着说。
“你这个样子,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如果你出事了唐笉还不把我杀了。
“没事,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
“好吧,你自己乖乖地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好。”
允儿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她就坐在街边的连体椅上,直到冷风把她吹醒了,她才起身回家。当晚便开始发高烧,吓坏了纪母纪父,赶紧包车送去急诊室。等挂上点滴,烧才慢慢退下来。
她断断续续做了好久的噩梦。
冷汗涔涔,惊恐连连。彻底安静下来都是后半夜的事了。
妈妈又赶紧回家去熬粥,爸爸在医院守着她。
笈笈难过地掉眼泪,天蒙蒙亮,那样的青色,就像唐笉俯身看她时候的眼神。冷得眼里都是霜青色。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表姐吗?但是她已经不想去深究了,他们之间算是完蛋了。
寂静的房间里,电话铃声不断,绕梁三日不绝的味道。没人管它,直到铃声响得他无可奈何,他才起身去接通了电话。
“看看你干的好事,那个丫头进医院了,估计是惊吓过度,发烧。”允儿实在是想把他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些什么。
“知道了。”他道。
“你不去看看?”她忍着气反问。
“挂了。”他利落的挂了电话,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干脆拆了电板扔在一旁。他起身去了浴室,在二十分钟内,他还有自由时间。二十分钟以后,估计那个丫头就冲进来拎人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敢这般放肆,也全是他纵容出来的。
天还没完全亮,早茶已经开始在卖了,沸水翻腾的声,吆喝声,汤匙碰瓷沿的声,交织在一起,这是生活的谱曲。她跟着父母出来了,脚步还有些虚浮。纪母还在责怪:“都说叫你多住住,你偏不听。”
笈笈打断她:“妈,我没事。”从小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
他们一起出了医院大门,笈笈立马就注意到停在不远处的车,与周围匆忙开过的车格格不入,就那么安静地停着,似乎在等待。奶奶说过:就是别人故意打你一次,你也要原谅他一次。她会原谅唐笉,但是他们之间不会存在任何关系了,是他亲手摧毁的。
“妈妈,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她的眼睛盯着某一处。
“什么事,非要急着今天去。”妈妈坚持要她回去。
“妈,你回去吧。”就差求她了。
母女俩僵持不动,最后还是爸爸出来打圆场说服妈妈先走。她深吸一口气才慢慢走过去,才退烧还有些虚弱,但是她不想叫他看扁了,强装镇定走过去。唐笉下车来,大概没怎么睡好,有些倦容,眼白里有些许血丝。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还是想跟你道歉,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只想想到过去。
“我没恨你,我原谅你了,但是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不存在了。”她从来就不幼稚,也不是说她早熟,但是思想上是比同龄人考虑得周全。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放弃的。”他安静地注视着她,这让她觉得非常不爽,好像她是他志在必得地猎物。
“随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她吼道。
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是觉得累,想睡觉。她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就离开了。路上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直愣愣地站着,一直看着她。
那种感觉很不一样,是对尹夏的感觉不一样。他回来,然后相遇,知道他要结婚。她终于明白过去的已经过去,最多不过遗憾。而对于他却是另一种感觉,那是她的爱情,却这样早早的夭折。是心痛。
第二天她才知道他的不会放弃到底是什么意思。本来是查看志愿结果的,全部落榜,那几所北方的学校没一所录取她。早在他问分数的时候,他大概就有所察觉她会填的很远吧,但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告诉他要填那个地方。
可是他那么财大气粗,想要知道她的志愿并不难,改她的志愿也不难。因为就在翌日下午她就接到了云顶市最好的一所大学的电话。原先她就考虑过这所大学,但是想离家太近,大概又要受母亲的唠叨,便划掉了。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然后等着补录。
依然是落榜,落榜。
本来她想过段时间如果他来找自己,那么她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如今他这样做不是逼自己离他,离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