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纨绔真慌了,“你们想干什么?”
“说了洛初晓那么多坏话,不揍你一次对不起我良心。”独孤夏道。
一拳正中鼻梁。
一声惨叫,两行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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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夏接过叱罗宽递过来的手巾,擦干了手上魏遥的血。那世家公子早落荒而逃,没影了。
今日只一节《国策》,之后便闲下来了。三人收拾完东西在学宫门口踱步,思索着去哪儿混过下午时光。
“听说今日是北苍骑的征召,不如去北苍府看人比武?”丘穆陵炎提议,“他们动静蛮大的,百姓都可以去看。殿下要去的话我让华澜那边帮我们安排个包厢?”
“比武?”叱罗宽眼睛亮了,“比得精彩么?”
“慕容家北苍骑的征召,听华澜人说可稀少了,这次还有很多江湖义士也会来……”丘穆陵炎道,“总之是有看头的,殿下去么?”
“去!”叱罗宽鼓起了掌。
“不去。”独孤夏泼了冷水。
叱罗宽的掌声断了。
“比武有什么好看的。”独孤夏挑了挑眉,微微一笑,“不如去趟慕容府,探望一下洛初晓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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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独孤夏带了一车的干羊肉和乳茶粉,浩浩荡荡地朝慕容府进发。毕竟听说华澜人探望的时候都会带点见面礼的,作为燕堇右贤王,定是要做入乡随俗的榜样。
叱罗宽和丘穆陵炎本望着去北苍府,这会儿被强行拐上探望病人的车,心里不爽,又不敢冒犯右贤王,只得跟着。马车终于近了慕容府的大门,轮子还没停稳,独孤夏提着两箱干羊肉跳下车去,兴冲冲地将要敲门。
门却自己开了,冲出个裙子上绣着鹤的女孩子来。
独孤夏一愣。
慕容纨袖叉着腰,吼。
“洛初晓这小兔崽子哪儿去了,找着了吗?”
家丁们匆匆忙忙绕过独孤夏跑到她跟前:“大小姐!大小姐!”
“别老是喊大小姐!”慕容纨袖翻了白眼,“说正事!”
一人颤颤巍巍出列,道:“大小姐……洛初晓,不,长公子他……他去北苍府了!”
“什么?!”慕容纨袖退了几步,狠狠地跺了跺脚,“他找死么!他还发着烧!”
独孤夏手中提着的两箱干羊肉,“哐啷”一声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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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苍府在城西,靠着玉铮内城的重秀门。重秀门的确“重秀”,一扇石门给雕得虎踞龙盘、华美至极,进去却见了刀剑与赤旗,散出来的都是鲜血的味道。
北苍府主楼通体漆黑,檐角挂着慕容家红底白蔷薇的族旗。那朵白蔷薇随着春风悠悠地舒展着,却又仿佛浸在一滩鲜血中。
独孤夏没来由地觉得心底有点慌,他看向前边的慕容纨袖,裙摆绣着白鹤的女孩子抱着双手,眉头紧蹙。
他最终还是一脸茫然地跟着慕容纨袖跑来了。洛初晓的姐姐在慕容府门口见了他这一车特产探望病人的架势,尽管皱着眉担心她家小兔崽子,却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燕堇右贤王独孤夏殿下了?”不愧是大姐,一眼便瞥见了他腰间御赐的九龙牌。
“不是。”独孤夏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就是是洛初晓的一个朋友……”
慕容纨袖笑吟吟的,眉梢眼角都是暖暖的弧度:“朋友啊?”
独孤夏点头如捣蒜:“我我我……我能去帮帮忙么……?”
“那咱们便一块儿去把这小兔崽子绑回来吧。”慕容纨袖道,“我弟弟喜欢找死,真是麻烦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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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算是麻烦我右贤王殿下呢?
独孤夏坐在慕容纨袖的马车里,小算盘早打好了。洛初晓嫌弃他,今日他便赚回点好感来,到时候冲上校场帮人家干翻几个对手,又和他姐姐相谈甚欢,这下……总不能再被嫌弃了吧?
算盘是打得好,不过见着北苍府那气势,独孤夏还是怂了,看一眼身后丘穆陵炎与叱罗宽,这两人眼神也慌乱。
“到了。”慕容纨袖道。
独孤夏刚下车就被冲天的人声给吆喝糊涂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北苍府门口水泄不通,仿佛整个玉铮城的人都拥到这儿来了。他好不容易挤过人群,终于赶上了有家丁在前边开路的慕容纨袖。北苍府正门站了排持戟的士兵,皆穿着北苍红衬白衣的战袍,与那飘荡的蔷薇旗交相辉映。
他们衣是赤的,旗也是赤的,眼神却冰冷,使人隐隐有了退意。慕容纨袖却不退,她在这排兵士前站定了,冷冷道:“让开。”
“大小姐。”兵士拱手,“主帅大人说了,您不得干涉。”
“让开。”慕容纨袖重复道。
兵士岿然不动。
独孤夏压低声音道:“姐姐,要不要我拿下九龙牌……”
“姐姐倒叫得挺熟的呀?”身后的丘穆陵炎也压低了声音,戏谑道。
慕容纨袖沉吟片刻,道:“不用。”她上前了一步,鞋跟在青石板上踩出清脆的一声。
“啪嗒。”
“好啊,不让是吧?”她扬了扬眉,“真不让是吧?慕容威那混蛋是想翻天么?”
兵士依然沉默不语,只是眼底闪出点慌乱来。
“他是慕容家家主还是我父亲是慕容家家主?!”慕容纨袖一字一顿道,“给我让开!”
兵士们浑身一悚。领头的那人看了看慕容纨袖,垂下了头。
他们还是默默地散开了。
慕容纨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拢了拢衣袖,大步踏进了北苍府,裙摆上的白鹤飞得不羁。
独孤夏三人愣了愣,忙跟上前去。慕容纨袖没说话,带着人噔噔噔地爬楼梯,每个“噔”里都尽力藏着怒气。
楼外锣鼓一声,震天。随之而来的是欢呼声,此起彼伏。
慕容纨袖的脚步停了停。
校场之上,司仪的教官扯着嗓子喊起来,声如洪钟。
“杨文逸对洛初晓第二场,洛初晓胜!”
七 稚狼之齿
慕容纨袖浑身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