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当作陌生人,就不会再有那些因不信任不坦白而猜忌的苦,也没有他母亲嫌弃自己为难嘲讽自己的累。
“你是谁?”快速掩去泪水,季悠背对景天道,冷了语调。
景天眼前还是她落泪的可怜模样,那一瞬她看他的眼神,好似有无数委屈要诉,好似下一刻就要扑到他怀里般,可就在他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想要抱住她时,她飞快转了过去。
景天苦笑,除了委屈,其他的一定都是他的错觉,她都不认识自己,又怎么会投怀送抱?
“季小姐,我姓云,名景天,跟令兄是好友兼师兄,今日受令兄邀请过来品茶练剑,刚刚歇息,不知走到这儿。”景天温和地道。其实他来这儿,就是为了想见她的,没想到真的遇见。
季悠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景天不想放过机会,主动找话题:“季小姐,之前我就在寺中见过你一面,近来就听令兄说你身体不太好,今日一见,果然清减不少,令兄叫我一声师兄,对你来而也算半个兄长,希望你早日康复。”
景天会说话够体贴她是知道的,她也喜欢听,可是,这一世终是重生的,有些事虽然不同前世一模一样,但结局终是不会变的,他母亲说的那些话还历历在耳。
“别说你长得这么丑,就算你没毁容,我也绝对不会同意你进我云家门!无关你好不好,就是看你不顺眼。”
或许是吧,有的人,就是天生不合,天生看不顺眼,就如同她和师兄上一世,一见钟情一样,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原来是景王爷,失礼。但我万不敢当你的妹妹的,季悠不敢高攀,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言罢转身,冷着脸往前走。
“季小姐!”短暂怔愣后,景天快跑两步拦住她,低头看她眼睛,呼吸微乱:“你说的对,是我唐突了,我这就向你赔罪,你别生气好吗?”他太急躁了,她又不知他倾心许久,第二面就如此热络,她会不会以为他是那种风流子弟?
景天后悔极了,退后两步,诚恳地朝她揖礼:“景天失言,还望季小姐恕罪。”
季悠看着少年头顶的白玉簪,心中复杂。
从前就是这样,只要她露出一点不快,景天便会立即道歉,不管谁对谁错,然后将她哄好。
“你……”
“悠悠,怎么回事!”
没等她开口,身后传来季延不悦的呵斥,季悠咬咬唇,到底不忍心在哥哥面前给景天难堪,匆匆往花园里面跑了。
听着她匆忙的脚步声,景天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若她向兄长告他一状,他怕是再难进季家大门了。
心上人走了,他的沉着冷静也瞬间归位,抢在季延开口之前,景天歉疚地将来时就准备好的借口说了出来:“方才一时兴起,想来外面透透气,不知怎么就逛到了这边,无意冲撞了令妹,实在惭愧。”
他虽是师兄,但他毕竟也是景王爷,季延就算将刚刚那一幕尽数看去又如何?也不好直接发作,况且他不得不承认,景天算是目前最配悠悠的人了,在不知道妹妹是否有心之前,他再舍不得,也不能先冷了景天的心,万一妹妹中意他呢?
“师兄,别这么说,倒是我妹妹她没欺负你吧?她就是家中的小爷,谁要是得罪她,肯定要遭埋怨的。”季延伸手请景天往回走,笑着打趣道。
景天有点走神,心不在焉地道:“哪有。”
脑海里却是那双幽怨又委屈的漂亮双眼,景天又疼又喜,不由道:“你平日里说你妹妹病了,如今一看果然,我们府上有宫里带回来的补药,回头我派人送来,希望她早日恢复元气。”
季延哪里敢要他的东西,客气婉拒。
只是下午景天就派人把东西送了过来,人参血燕,全都是宫里才能用上的极品。
怕季悠多心,景天送礼的名头是孝敬娘亲。
但大礼之后的心意,昭然若揭。
娘亲却是很开心的,云景天她一直很心水,就跟季正道商量:“还是先瞒着悠悠吧,等景王府真提亲再问悠悠也不迟,现在提了白白乱她心。”
季正道颔首,说的却是另一件事:“五天后就是冬至了,那件事,我已经安排好,你让悠悠也准备准备。”
装作不小心伤到李嫣然,虽然是事小,但让人抓住把柄终不好,别人或许会说他小气,但只有他知道,别人都两次要杀自己女儿,当爹的怎么可能不给点教训。
收回心思,季正道叮嘱:“让延儿跟在悠悠身边,一步都不许走远,记住了?”悠悠不会武,万不能给点教训别人,就让女儿出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