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作者:熊远帆 时间:2018-05-18 22:51 字数:2157 字

其实,纵然我心里有太多的欲望与非分之想,但是要说明白的是,我在直面美女的时候却是无比的紧张。我结结巴巴面红耳赤地跟侯雯聊了两句,然后一起搭车,回校。

于是,路上我们有些沉默,那定是我的原因,我很想说很多话,但嘴巴似乎不如脑子一般圆滑。

有些尴尬,幸好很快就到了站,可是雨却滂沱了起来。我们只得在站前的中国移动营业厅等雨停下来。

“喜欢看《肖申克的救赎》吗!”侯雯冷不丁地一问。

“当然!”当时我感觉自己就这个活题可以说很多话,却突然哽住了。我也不明白我的嘴为什么总要阻碍脑子的运作。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我曾经无数次在寂寞的深夜里憧憬过和美女邂逅的情景,也无数次思考过我跟美女邂逅后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现在却全然无用。

我只得试着说:“女孩子中喜欢看你手里这两部片子的人可并不多啊。”

“呵呵,看片子还和性别有关么?”侯雯反问道。

我一时犹如吃了黄连一般语塞,只是尴尬地赔笑了一下。

大概是聊了不短的阵,雨适时地停了。我们回到学院。她说:“片子我先拿回去看看,你要看的时候再找我,噢,对了,把手机号给你。”

这么轻易地得到手机号是我没想到的,那时我揣测这或许是个巧妙的暗示。

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

3

再次和侯雯相见大概是因为我处心积虑的谋划中得意的一笔。我必须让事情的发生变得平常并且漫不经心,原来预谋也能让剧情变得平淡而真实,时常伪装的不经意也掩盖着不可知的真相。

那是文学社的选举。

M大学的管理就是一个操好心做坏事的典型,这天早晨全寝室所有手机都意外失声,导致我们全体错过了起床的时间,却都深明大义毅然决定去上课,不枉交学费。大家怀着革命的热情跑到教学楼门口,却傻了眼,院领导居然在门口查迟到。这是一个很荒谬的举动,因为这意味着迟到要被通报批评,不去却压根没事。所以早晨我们就这样被院领导逼良为娼集体逃课一节去补早餐。

第二节课仍然是政治课,课堂的概况是除了没有携带管制刀具杀人放火的,其他干什么事的都有:打牌、谈爱、打麻将、打篮球、谈论国际形势、台湾问题、睡觉、喝茶、炒股票……

我也没干本职工作,琢磨着今天晚上文学社副社长竞选的竞选稿,全文如下:

尊敬的社长、常务副社长,各位领导、各位同学各位来宾:

你们好:

今天我是来竞选文学社的副社长。文学一直是我的梦想如我的共产主义信念一样坚定,从小就在我的心里奠定了不可磨灭的地位。我林某人可以不吃饭不吃喝拉撒,但要我放弃文学是万万不可能的。

作为文学社的副社长,要体现出两种能力,一是写作能力;二是领导能力。无疑这两者我显然都具备了。关于写作,我的文章,自不待言。关于领导能力,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也不用多说。

今天我以巨大的信心走上讲台,竞选副社长,借给我你手里的选票,我将还你一份精彩的文学享受,请大家记住我一号林晓帆。

上大学以来,我写过很多的文字,由于疏于对常识的坚持,渐渐觉得自己的文字滑入了一种圆滑与无赖的感觉中。

比如上面的这段文字,自己都觉得太无耻,无耻到听众听完后可以不用司法审判直接把我拖出去枪毙的地步。可是实在又写不出什么东西。对于推荐自己,我的内心时常无限激动地跃跃欲试,然而临到拉扯到讲台那一刻,我又战战兢兢。这就如同处男初夜跃跃欲试却害怕失败一般。

侯雯是院报的编辑,我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将见侯雯与竞选稿两件事契合得自自然然,顺溜打点歪主意。于是立马拿出手机来发短信:美女,请你帮个忙,晚上要去文学社竞选副社长,写了份竞选稿,自感不爽;请美女过目,给点小意见。

“下课把它送过来吧。”

一下课我屁颠屁颠地将文字给了她,她看都没看一下就说:“市场经济时代,小女帮你改稿,有什么形式的劳动所得?”

“真是人心不古,唯利是图。您老的意思呢?”

“请我吃中饭吧?”

将自己的目的轻而易举甚至对方推波助澜地达到是一种幸福却疑惑的感觉。年轻的时候,我们时常把些细小的事想得很复杂,却不过如此;也会把一些远大的抱负想得很轻松,却步履维艰。

4

侯雯给我那篇恶心的文字批示如下:

1、记住你的承诺,请我中饭呀,不然晚上去捣你的场。

2、特意在上课前给你,怕你下课脸上无光,因为你的文章真烂得可以了,凭这能当文学社的副社长,钱钟书都可以去教数学了。

3、开头拍马屁拉那么长,你做报告啊?

4、整篇文章只有“今天我是来竞选文学社的副社长,”是几句实话,其他都是废话,亏你说废话还那么油嘴滑舌。

5、最后一句话还像那么回事,其他的地方我无从下笔,那这样吧,反正我们学院文学社水平也好不到哪儿去,建议你上去随便说说去撞撞大运或许还会好些。

我不得不客观地说,侯雯的意见如同中国历史上的某些革命一样,对旧事物产生了摧毁性的打击,却没有带来有建设性的新事物,破而不立。不过说回来,我隐藏在小九九里的目的却达到了。

下课时,侯雯竟然守在了我的教室门口,等饭吃。

还是很客气的,领着侯雯去了一家音乐餐厅吃煲仔饭,也是资本家开的高附加值饭店。这种餐厅般在学生群中吃不太开,生意清冷,看到我们进来,老板笑得很灿烂,就像杀猪时看到厚厚的膘一样。

一进来,老板又是递烟又是上茶又是给槟榔的,殷勤得很。我小时候学过政治课本,上面说,资本主义撕下温情脉脉的面纱就只剩下赤裸裸的金钱关系了。因此我毫不客气,照单全收了,心想虽然我不抽烟但可以带回去巴结寝室长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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