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等真的,很讨厌这种三杆子打不出个腚放射性气体的男生,你开个口张个嘴会累死吗?会吗?会吗?问什么都嗯嗯的,这又不是那啥场所,你就不能交流一下来个利落?当然内心里有一部分枯等还是在反思自我的,比如是不是她话太多了所以看不下去话少的,不过要知道这‘一部分’,可能连众多蜂巢里那一小孔都达不到。
所以“就是昨天的事啊,知道你不喜欢男生,其实心里真的很难。”所以枯等还是妥协了,纵然草泥马已经奔腾到喉咙口,可还是为了以后的生活生生咽了下去,出入男舍起码在寝室看起来这位JQ对象还是很有分量的,以后日子好过些,还是把自己弄的凄惨招可怜点儿,反正真难受的又不是自己,借来感慨一下开始几天能好过还是不错的,至于以后反转了就嘿嘿嘿。
“不会。”林故里出声打断了枯等后面想说的话,不知是故意还是有心,总之是没让这位‘舍友’把难过、难受之类的可怜词说出口,转眼已经到了学校社团楼下。
文识楼是一栋专门用来供各个学生社团组织开会学习交流的地方,这里每一层都分布着各种老社团或新开的社团,什么古风社,汉服社,外语社等等诸多或正常或不正常的,林故里和枯等此时要去的,是位于五楼的音乐社,林故里和佟伽蓝,都是里面的成员,且林还是社长。
枯等知道这栋楼是各社团聚集地,但是她却是一个大学两年没参加过任何社的同学,所以看到来的是这栋楼就在苦思着,佟伽蓝给自己的信息里有没有讲他是什么社团,可就在登上三楼的时候,从否定歧视之后在没有说过话的林故里,突然开了口。
“以后再喜欢谁,还是找那些出柜了的吧。”
枯等,愣在当场,默默的望着林故里没有停歇的继续上楼,只觉得那双腿真是修长修长的,咳咳,重点是,这男人居然知道出柜?好吧在枯等的认知里一般性取向没有变异随着传统走的男人,都不大会了解男男世界如何,或者说他们并不敢兴趣他们,疑惑的望着林故里上了楼梯转角,枯等这才默默跟上。
其实相比于知道这个名词,枯等更为惊异的是,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纵然不了解且第一次见面,直觉上枯等以为林故里应该属于那种沉闷的男人,可能有着些时下很多男生的正义感,但从那面无表情的劲儿怎么看都该归类于冷酷那一行的,这话,其实关心的意思比鄙视的要大吧,他也说了不歧视,枯等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是怕佟伽蓝因为再一次表白被拒复又受伤吗?其实除了那张不怎么喜庆的脸,这个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的嘛,起码优点还是随便便数的出来的,嗯枯等丝毫忘了方才是怎么想逆转之后的事情的。
“故里。”
刚登上五楼台阶,枯等就听见一声女声的大喊,心里还想着哪个妹子对JQ对象这么亲切,当看到对面那人时,差点把心直接吓出来,佟伽蓝?不是,自己身子的枯等?也不是,不是他怎么在这儿啊!
“林故。”
“啊哈哈,等等。”枯等大步上前,华丽的转身一把将曾经的‘自己’揽在怀里,好在现如今的男子身子给了她极大方便,倒是轻而易举也看起来算是自然,“等等,你怎么在这儿啊。”
枯等觉得自个的脸笑得估计都能扭成麻花儿了,这个佟伽蓝不好好的回宿舍,突然跑这儿干嘛啊,如今以站在林故里面前对立的姿态,望着对方疑惑的目光笑道,“这是我表妹枯等,小名儿等等,美术系二年级的。”
枯等随便的编了个理由开口,企图不让林故里那么怀疑,鉴于表哥表妹这茬最近看的多,所以才会一出口便是这些,不管亲的假的,反正是表的糊弄人还真方便嘛,说道枯等这么个假小子却选了美术这么文艺专业这档事,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清楚。
林故里虽然目光疑惑却似乎没有怀疑两人的意思,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穿过两人就要往里走去,音乐社在最靠另一侧的地方,倒也有一段距离好走。佟伽蓝似乎还有要与他说什么的意思,枯等却在林故里刚擦肩而过的时候就伸手给他捂上,手更是将他的脖子勒紧,靠近他低声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不是让你回宿舍吗。”
回应她的,是呜呜的嗡声,枯等狠狠的瞪了佟伽蓝一眼,轻轻松手放开他,可是却没有放下离的很远,似乎随时准备重新捂上的意思。
“你会拉小提琴吗。”
佟伽蓝也没有买帐的意思,抬眼对着枯等也是一个怒目相瞪,只是这眼神太过娇嗔,配合着如今的这女子身体,看的枯等实在是一阵恶寒的受不了,揉揉眼睛偏离些视线,没好气的问道,“什么小提琴,我干嘛要会那个。”
“看见那个音乐社了吗。”佟伽蓝一个‘我就知道’的白眼,扭头指了指远处看不大清牌子的房间,似是见林故里渐行渐远,说话已经有些急切,“我们要排练的就是最近参加音乐节的曲子,他弹钢琴我拉小提琴,你不会还来。”
枯等看着佟伽蓝语速越来越快,脸上表情也越来越焦灼,直到话语结束才明白些什么,下一秒已经率先开口喊道,“林故里。”因为焦急嘴唇都有微微的哆嗦,好在林故里还没进教室也听到这声喊,停了下来。
这还真是不好说,要进了教室让排练,枯等就真的露馅了,她还想好好用这身体体验生活下去呢,画画她就真的不错,小提琴那是连碰都没碰过的。拉着佟伽蓝向已经走到音乐社门口的林故里跑去,到了地方踌躇着怎么说让他把自己替下来,时间太紧,这个理由就有些不好找了。
“林故里,你做我男朋友吧。”
感觉到头顶的视线越来越灼热,枯等不用抬头就知道知道林故里肯定一脸迷惑的看着她,但无奈脑中思绪万千可就是想不出怎么说啊,不过佟伽蓝突然出口的话,着实让她觉得晴天霹雳,他他说什么?男朋友?
“林故里,做我男朋友吧。”身边两人纷纷的惊讶,佟伽蓝似乎一点所觉也没有,那期待与深情的目光,始终落在已经呈大眼睛状态的林故里身上。
“你等等啊。”枯等只觉得舌头有些打结,你了半天才终于想起该喊他什么,顺利喊出佟伽蓝此时该有的小名,长叹口气,低声快速说道,“咱不是要说那啥那啥吗。”枯等比划了一下拉琴的样子,伸手轻推了一下佟伽蓝示意他说换人的事儿,可是结果,似乎不大理想。
“林故里,你做呜呜。”
口再次被堵上的呜咽,枯等见佟伽蓝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花痴样的盯着林故里看,只得如此上手了,林故里明显咪起眼睛表情危险,不会是以为自己找‘表妹’玩儿他呢吧,想解释却发现无话可说,这怎么搞?昨个才男人身份的表过白,今儿又来了,枯等是总算明白这个佟伽蓝到底干嘛来的,还说什么帮自己隐藏,屁话,感情利用自个女身来投怀送抱了!
枯等很想咆哮感情的事儿慢慢培养不行吗?人家还不认识你现在这样儿非要现在说?偏生这佟伽蓝似乎很不开窍,在林故里面前却还不理解枯等良苦用心以及隐隐上升的愤怒,拼命挣脱伸手就要去掰开枯等的手,一个想说,一个不想让他说,结果这争执,就这么开始,且都拼了命没个停歇的意思。
“林。”
“啊。”
佟伽蓝身子是如今挺小巧了,可是盖不住吃奶的劲儿,和那种在遭受男身打击后又终于能如愿面对梦想的喜悦啊,一番纠缠总算将捂在口上的手弄出一条缝想对梦想人再度表白,可声音再次被打断,却是枯等的一声杀猪般嘶叫,两个物体,呈垂直状态跌落,在唯一的目击者未曾反应过来,想要去救却扑了空之时,再也没有机会挽回。
两声闷响,以及一连串栏杆跌落所造成的乒乓声,侵入林故里的耳里。
半掩的菱花窗前,一粉红罗裙的俏丽女子窈窕而立,只是那脸上的神情实在有些愁苦,目露焦灼的望着面前叹气的老者,微微前倾的身子显示着她的期待。
“唉,夫人着实是脉息全无,老朽实是回天乏术,姑娘还是早些与你家大人禀明为好。”华发老者捋了捋不算长的胡须,一副无奈样子的转身提起桌上药箱,便是要告辞的意思。
“老翁好走。”俏丽女子的脸上,已隐隐有落泪的迹象,却还是从梳妆台一侧拿出两片金叶子递给老者,一句恭敬话语不失良好的素养,很明显平日的环境缔造的结果。
整个房间的布局,处处显露着一种古朴的典雅,却每一处物品,都采用最上等的材料,黄梨木的桌椅,紫檀的香料,丝绸制的帷幔而这一切,房内的俏丽女子却都无暇去驻足或观赏,一是见得惯了,二来,这床上还有更重要的需要她为之忧心的人。
“公主,你怎就这么想不开呢。”似是想要发自肺腑的呐喊,却因为什么渐渐的将声音压抑,女子跪在床前垂头低啜,却因为这压制而让身体更难受般,眼泪愈发大颗的掉落,“公主,你去了可让奴婢怎还有脸活啊。”
枯等只觉得,似是有无数的蚊子在耳边嗡嗡的吵人,在发现自己可以思考的那一刻起,她所做的第一步,就是回想失去意识前一刻所发生的事情,然后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似乎坠楼了!
“嘶。”依着枯等的性子,当然是立马起身检查伤口,可是这一动才发现,不知被是不是坠楼后遗症,还是真的伤到哪里,只觉得脖颈处异常疼痛,宛如刀割一般,还没睁眼便暗叹声完了,从五楼摔下来,别是残疾了吧?枯等很有种欲哭无泪的赶脚,怎么就,没个什么遮阳棚啊,虽然是学校,可你整个棚子网子啥的不也是个防护不是?
“公、公、公主。”
“你才公猪,你们全家都猪。”陷入理想状态的枯等被这结巴似的声音打断,第一反应就是出口成脏的反骂,医院的护士怎么就这么没口德呢?再说自个也不胖啊!可是一开口的声音,自己都被吓到了,虽说能说话值得庆贺,可是这声音怎么看都觉得无力且沙哑,似是被什么掐住喉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