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初识连步
作者:伊汐嘉 时间:2018-05-16 17:19 字数:3756 字

  半晌,锦桃才终于点了头,脸上愁云虽然还未完全散去,不过还是好了很多,这么几句闲聊中,客连楼已到了近前,其实也就是一个街口拐角的事儿,地方也不远。

  叫了几样招牌茶点,在二楼包厢坐下,与那木制轮椅男子,才终于安静的氛围中说起了话。

  “在下连步。”白衣男子似乎总是宠辱不惊一般,说话不急不慢,声音也始终温和,“姑娘莫要觉得唐突,在下和我这家仆初来番禹城,举目无亲,实在是不了解这城中许多事,这才冒昧叨扰姑娘,想请教一二。”

  介绍完姓名,便言辞恳恳的道明明知道是女子也邀请枯等原因,枯等听得不解,怎么是才来番禹城?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直接的询问,倒不是枯等不懂礼节,实在是她的世界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既是陌生人她更不想费脑拽什么文言了,跟林故那帮人就够折腾了。

  “倒也不是。”说是不是,连步的脸上却还是轻微的有些为难似的,“实不相瞒,在下原也是百色城中一世家,只是家道中落,如今来番禹城只是想南越之都,必有可做营生,无奈谁人不识,现今住处还未落定。”

  枯等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以示自己的认真,不过说不上哪里不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听起来,又是觉得挺伤感,这么说面前这人是来经商的?枯等注视着对方,为什么就觉得不像呢?

  “还不知姑娘姓名。”连步看着面前的女子突然发起呆来不言,疑惑的开口提醒,果然这一说话,她便已经回神。

  “啊,在下。”枯等听见对方问自己姓名,连忙拱手就要答话,转而意识到人家已经知道是女的,好像没什么伪装的必要,讪讪的放下胳膊尴尬的笑笑,“我叫木古,赵木古。”

  枯等依稀记得,锦桃是和自己说过赵暮尘的字,虽然听起来挺怪的,不过想来字这种东西旁人知道的也不多吧,况且对方两人是初到番禹城,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连公子没找到地方,那现在住在哪儿。”想到连步刚才所说的话,枯等便这样问了出来,这城中之事她也不熟,只看锦桃能不能帮上些什么。

  “客栈。”连步也不过多的说些废话,只是淡淡的简略回道,“城中之事不甚熟悉,也不知是否有合适的院落,虽是家道中落,可薄财也是有的。”

  这意思,无非就是有钱没人,不认识地方不好买房子而已。

  枯等的助人为乐思想充分的爆发,买房子这事儿她是真的感兴趣,现世的时候家贫只靠奶奶维持,一直住的都是快要拆迁的筒子楼,还是那会子爷爷在世时单位发的,后来老妈一死老爸一走,家里情况更是不好,好在健康长大也在那里有些快乐回忆,没长成心理阴暗的少年。

  不过看见那些高楼大厦美别墅,也是有梦想过的吧。

  可惜没能用自己的实力为奶奶也买上一套。唉,枯等叹了口气,转身望向身后的锦桃,“你有什么熟人吗?帮连公子找个物美价廉的地儿。”

  “物美价廉。”锦桃还是未能习惯枯等的那些新鲜词儿,喃喃的重复一句才答道,“熟人没有,不过好像梅苑当差的柳儿,她表叔是在户部下的民曹司任一差役,许可以托他打听这城中有无要卖出的屋宅。”

  虽然没有听到完美答案,不过锦桃说了有戏,枯等还是觉得开心,扭头望着对面的连步笑笑,“交给锦桃办好了,这事儿不难。”

  枯等觉得,就是不难,南越国的公主这份儿,要是连个住的地方都寻不来,白瞎这个人了,当然枯等没什么拽身份的意思,只是觉得有资源不利用,也是要遭XX的。

  “那真要谢谢赵姑娘了。”

  “不谢不谢,刚才你们不是还帮了我们吗?就当扯平了啊。”连步话音刚落枯等便笑着摆手,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如今的身份不可以自己置田产,帮帮人也是好的,就当满足一下她微弱的虚荣心也好,现世总觉得房子离自己挺遥远,在这异世了解一下房价看看行情,就当是思念现世的小九九吧。

  再者说,面前的男人说话好听,风度又好,按枯等的意思就是温润如玉极为舒服,没有一个朋友的她,就当是交个朋友也好,让人看着舒服的人,可并不是那么常见的。

  “帮你的是我家公子。”站在连步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青袍青年终于开口,只是却是一句面无表情的解释,似乎对于连着对他一起谢,极为不适应。

  枯等面对再次将功劳推给连步的这家仆,有些不高兴的看向他,语气闷闷不悦出声,“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

  “姑娘这话何意。”青袍青年见此也是一怔,显然没有明白为何枯等突然生气,眉头微挑,略黑却英气的面庞显出迷惑。

  枯等偏了视线,望着坐着的连步,看他似乎也不大理解,无奈扶额,这时代讲平等,真是和很费力的事儿,半晌抬起头说道,“人是你抓回来的,你家公子我一样感谢,但是你明明做了好事却把功劳全看做是你家公子的,这不公平。”

  在枯等的意识里,这确实是理所当然,不过看这屋内的几人都仍是不能理解的样子,也就闭了口不打算再多说什么,这一刻枯等才真正明白,传教士在陌生的地方普及思想是多么的辛苦,相比之下,有唐太宗庇护的三藏师傅,简直轻松多了。

  “那姑娘以为,何为公平。”连步微微一笑,求知好学样的询问道,他似乎有些理解,很感兴趣。

  “嗯这个。”枯等没想到他真的问起,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去解说,望了望他,又望了望他身边一脸无感,似乎枯等话就是胡说的青袍男子,脑中一亮,笑道,“自然是无论任何人,都该得到他所能得到的。”

  看着颇不以为然的青袍男,枯等继续讲到,“比如刚才之事,既然你家主子用到你,自然是你有你的用处,而你所做之事也间接帮了我,那自然也是你的作用,你家公子确实是吩咐了你,可若没能抓到那小贼我一样无法脱身,你肯把功劳给他,那自是你也认可自己所做之事有可取,你有参与这么件有结果的事儿,这么说你也有劳,有劳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感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枯等有些口渴的端起茶连喝了几口,抬头看见对面那站着的男子仍是一脸迷惑,有些的摇头啧啧叹息,真是榆木脑袋,转而将视线望向连步,却发现他正含笑看着自己。

  “姑娘所说似有道理,那依姑娘之见,若是家仆所做并非善事的话,是否也要连责。”他倒聪明,不过对于枯等的话也未表示完全的认可,反而是提出驳论。

  “这个要看情况了。”有人和自己说这些,其实枯等是高兴的,哪怕对方完全的不认同,也是觉得有意义,枯等怕的,是自己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棒子打死,她知道,自个是因为就生在现代所以才潜移默化的认可,但能对生活了多少年的地方的理念产生质疑的人,都是勇者。

  连步依旧不急不恼一副聆听模样的问道,“比如呢?”

  “其实大概就和果子一个道理吧,如果一棵树上收获季节果子非常漂亮好看,那自然是全树每一根枝干都有齐心协力的结果,反之,若是只有一个躯干上特别差,别的地方都很好,那就要找根本的原因了,但起码,你不能说就是树根的错,也可能是虫子的局部蛀咬,也可能是枝干不吸收水分。”枯等想到曾经小学的时候学校有一次去乡下果林玩儿,就曾见过这些,后来查了资料,倒是很有一段时间对植物感兴趣来着。

  连步听完一笑,低头端起杯子抿起茶来,枯等见到他这样,就知道他必是听懂了,可是那笑,是觉得自个说的不对?反问道,“你有不同看法。”

  “姑娘说的有理。”他开口,却先是赞同了,“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姑娘忘了,那根部或旁枝若是吸走了那枝坏枝干的水分,它依然无法生长所以有时候它的生命,依然不在他手中。”

  “所以才不公平啊,为什么它就不能长得好,就因为它没有其它枝干强。”不排除这种可能,枯等想到确实有的植物就是为吸收别的同类而壮大自己,以前还听说螳螂在怀上宝宝就把老公吃了补充营养,看到有的人说什么好感动之类,都觉得他们很不可理喻,难道就没有人问问,螳螂老公愿不愿意吗?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无私的放弃活下去的权力的。

  “姑娘认真了。”清淡的语气,温和的话语,似乎能够抚平人烦躁的情绪一般,连步望着对面一脸气愤的枯等,笑的温雅。

  看着对面那人的笑容,枯等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些失态了,人家对自己的话都没有那么大力的驳斥,自个好像泼妇冲上去就喊,一时尴尬的笑笑,想到确实有那么句话,认真你就输了,自个,是输在心境上了。

  “公子,已经出来很久了。”锦桃低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似是经过很强的心理斗争,才终于鼓起勇气打断这屋内渐渐祥和的氛围。

  只是看着那笑容就顿感舒适的枯等听见这话,才终于意识到确实是该回家了,不过从原来的无感到现今的开心,枯等是真心觉得这人确实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似乎这一天的沉闷都找到了倾诉点,只是和他对讲一些现世的普遍理论,就能觉得心情舒畅不少,这算是压力转移吗?哈哈,的确是个可以聊天的人。

  其实最重要的是,枯等觉得似乎跟他聊上一会儿,自个的气质都提升了,当然也许是心里作用,不过不否认枯等知道平日的自己,实在是太浮躁了,如果是从前也许没什么,可如今毕竟不一样,没有好的心里素质,怎么跟那个四公主还有那个想到林故,枯等只觉得就想握紧拳头揍人了,最难对付的,就是他。

  连步什么话什么事都闲淡的样子,真是颇具大家风范,最重要年纪看起来还不大,真不容易。

  没忘要帮忙的事儿,枯等问了连步所住的客栈,这才起身告了辞,拉着锦桃,很是高兴的出了茶馆,来这世界上这一天一夜的,也就这件事让她开心些,果然还是自由下的自个最好,待在那个家里,吃吃喝喝都不觉得特别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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