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白你別想偷看，賀秋的屁股只能我一個人看。”
他嚷嚷著，順便朝我使了一個眼色。
我心領神會，便不在做他們的電燈泡。
——
關上房門的那一刻，也將賀秋嚷著的“憑什麼我的屁股只能你一個人看。”關在了門外。
——
房裏有點昏暗，畢竟也是快入冬了的天氣。
熊太躺在床上，還是和原來同樣的姿勢。
“熊太…”
……
該說些什麼呢，明明很想見你，可現在見到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我站著，任由光線一點一點變得昏暗。
久到腦袋裏一片空白，直到熊太喊了我的名字，我才恍惚回神。
——
“杜一白……”
“恩，我在。”
……
“睡不著。”
……
“好。”
我脫掉衣服，慢慢的爬上床——這一次，我不想被他抱，而是想抱著他。
他略感詫異，可能從沒這麼被人對待過，他被抱了一會兒，身體有些僵硬，說道，“睡不著。”
“再一會兒就好。”我收緊手臂，臉緊緊貼著他的背，他的體溫還是很熱，就像抱著個熱水袋一樣——我不由的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要是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大氣的說道，“好了，輪到你了。”
他二話不說便翻身將我摟入懷中，我背對著他，突然有些不爭氣的想哭……
我咬住手指，生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響，可是身體輕微的顫抖卻出賣了我。
還是被熊太發現了，他像安慰我一般，一下一下的順著我的背……
“熊太，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你這樣，都是因為我。”
……
“今天我見到了馬思哲的妹妹……”
熊太沒有出聲，等著我繼續說道，“這件事其實很好解決，她說……”我抹了抹眼淚，突然笑出了聲，儘量用種輕鬆的語氣說道，“她說……只要我放棄你的契約，讓她和你簽契約就好。”
……
撫著我背的手停了下來……
“是嗎…”
29
迷糊間，我睡著了——
我又夢到了小時候的事。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母親一如既往又忘記了，還好有我父親，我父親把禮物放在玄關的地板上，我一推開門就看到了——
是個熊玩偶，非常可愛。
我抱著熊玩偶想跑去給父親一個大大的擁抱，但我卻看見他正在和母親爭吵著什麼，兩人的樣子我看不清，聲音我也聽不清，我卻知道他們吵得很兇。
我很害怕，離開了家，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追我，我拼命的跑著，跑著……周遭的景象越來越來模糊，直到我深處在一片漆黑中。
我愈發的害怕——不過還好，就算什麼都沒了，我還有父親送我的熊玩偶，只要它還在其他怎麽樣好。
——
“杜一白……杜一白……”
我睜眼，門外是賀秋的聲音。
“杜一白，快起來，外面有個女生找你。”
女生？找我？
我疑惑的起床，搭在我身上的手不見了，熊太又回去店裡了嗎？
不再多想，我趕緊收拾了一下自己。
看見賀秋所說的女生時我有點詫異——馬思月竟然獨自一人來找我？
“你……”我還來不及說“好”這個字，馬思月便開口了。
“熊太早上來找過我。”
“恩？”所以呢？
他是已經決定解除契約了嗎？這就是他的想法嗎？
我倒了杯茶遞給她，她接下了握在手裏，我發現她手上的骷髏戒指不在了。
“再說這件事之前，我想先和你說另外一件事。”
“什麽事？”我不慌不慢的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她用手指指著自己，強調的說道，“我，馬思月。”
我看著她，搖了搖頭，“我們之前認識嗎？”
“杜一白你是真的不記得還是裝的！”她把茶杯用力的砸在桌子上，裏面的水濺灑出了一些。
我再次搖了搖頭。
她撐著桌子站起了身，指著我說道，“你！杜一白！你小學的時候偷過我的熊玩偶，你現在告訴我忘記了？你真當我稀罕熊太那個破娃娃？這是你欠我的！”
……
我拿著杯子的手突然無力，“砰——”的一聲，在我能夠思考的時候，杯子已經碎在了地上，連同茶水也積了一片……
她在說什麽啊？什麼我偷了她的熊玩偶？當年那個明明就是我的熊玩偶啊！
“你知不知道，那個熊玩偶是我媽媽買給我的，就是因為你偷了，我媽媽才想著再去給我買一個，可是……可是……她在去的途中……”她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哽咽，她說，她媽媽為了再去給她買一個熊玩偶，在路上出了車禍，肇事司機逃逸，沒能及時進行搶救，去世了。
——
對了，我記起來了。
我小學的時候確實有個同學叫“阿月”。她長的很可愛，圓圓的眼睛。有一天她拿著一個熊玩偶來上學，大家別提多羨慕了。
隨後幾天，她都這樣來上學。我遠遠的看著那個熊玩偶，一連看了好幾天。
——
那不就是我的熊玩偶嗎。
30
所以那一天，我想抱著熊玩偶一起回家。他們卻都叫我小偷，要我把熊玩偶還給她——那個叫“阿月”的女孩。
——
“那不是……我的嗎……”我喃喃自語。
“你還在說是你的！那明明是我的！你是有妄想症嗎！”馬思月尖銳的聲音刺痛了我的記憶。
我扶著桌子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那不是……我的……熊玩偶啊……”
“啪嗒——啪嗒——”
桌面上滴落了一顆又一顆的小水珠——
那不是我的熊玩偶……那是我偷過來的啊……那我父親送我的熊玩偶去哪了呢……啊啊……記起來了……是被我母親丟棄了啊……連同我一起給丟棄了啊……熊太……現在熊太才是我的熊玩偶……
對了，熊太！
“熊太在哪？”我急切的問道。
……
“你想報復我有很多方法，要我同意解除契約，這是不可能的。”我擦拭了一下眼淚，強按住內心的不安。
“杜一白，你還記得你有多久沒有付出代價給熊太了嗎？只要代價索取人來了，你照樣得解除契約。”
……
對，她說的沒錯。
只要我還喜歡著熊太，我就沒辦法付出“愛情”的代價，就算現在我不同意，遲早有一天代價索取人來了，我就會再次被拿走“愛情”，甚至被店裡列入到黑名單，以後也有可能再也見不到熊太了。
——
“不好意思，打斷你們一下……”
說話的是三莫，他從廚房走出來，解下圍裙，不急不慢的將圍裙放到我和馬思月中間的桌面上。
他笑咪咪的看著我，說出的話卻讓我感到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