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偷偷的西落,袁宣拎着一个小包,一步三回头的往山寨眺望,酸涩的心情压抑不住的浮现在脸上。
好说歹说他也是风靡一时的山寨老大,这么凄凄凉凉的离开,也太凄惨了些吧!他为何不能走的风风光光?他为何要偷偷摸摸?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窝囊岂不是对不起老祖宗?他越想越憋屈。
清远那个臭婆娘,亏她长的绝艳美色,心肠硬的比顽石还可恶,冻死人的脾性不知道是不是天天以冰块为食,为啥一口否决给他搞个欢送会?为啥不让他吃个饱饱的再离开?怪不得老人家都说最毒妇人心。越美的女人越毒,像她这种美的超乎人类想象的基本上是一碰即死。
袁宣站在山脚下唧唧歪歪的闹着情绪。凌乱的脚步,带着细碎的摩擦传了过来。
李四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带领着一群莺莺燕燕,往这边走来。
看见袁宣,李四一愣,还没开口说话,他身后一位上了岁数的老鸨扭着腰就过来了。挥舞着手中的丝帕,一抖一抖的散播香气。
“哟,这不是袁老大吗?”
“怎滴?”袁宣挺胸。
“瞧瞧您这是什么架势啊?我还能把您给怎么着吗?(尽管我非常想把你给怎么着了,她小声嘀咕。)想想您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可能会吃霸王餐,啃霸王鸡呢?我知道您贵人事忙,昨儿个夜深了,走的也相当匆忙,忘了留下吃酒的赏钱那也不足为过,毕竟咱都是江湖儿女,若您实在忘了也不打紧,毕竟是小事,可是姐妹们干这行也是为了挣口饭吃,总不能为了您这点小钱而饿着肚子吧?”
“什么?”袁宣惊讶,转向把头低的不能再低的李四。
“看来袁老大是真的不知道啊。”老鸨暗松口气,笑纹展露。
袁宣大力的拍了下李四,“昨夜没给钱就那么走了?”
李四扭捏的点点头。
他凑到李四耳边假意扭着他的耳朵,用着他能听见的音量说,“干的好,你可以出徒了。”李四听闻羞愧一扫而光,两眼噌噌亮的大放光芒,连耳朵上被拧的走形了,都没感觉。
“我平时怎么教导你们的,啊?怎么这么不长进,让女人跟着屁股后面要钱,一个大老爷们你愧不愧啊?啊?你还笑?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丢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英雄泊所有兄弟姐妹,叔叔大爷婶婶大妈的脸,连孩子们都要带着阴影长大,说不定性格会严重扭曲,变成杀人狂魔,嗜血怪物,最后造成人心惶惶,夜不成眠直接导致国家的经济收入,这将是多大的灾难,多大的损失,啊,用来吓唬孩子的‘狼来了’的故事将成为古董,新的恐怖故事从此伴着孩提的哭声诞生。”像演讲似的,他展开双臂高举,激昂的神情浮现。
李四看了看已经听傻的众女人们,扯扯袁宣的衣袖,小声的说,“老大老大,你赶紧跑回现实吧。”
袁宣抽了抽嘴角,揉揉面皮,换上和蔼可亲的微笑,面对人众。
老鸨最先带头回过魂,带头的娇笑起来,“袁老大真风趣。”
其他人也都跟着呵呵的笑起来。
“那么袁老大……您看,是现在结算还是找二当家的?”老鸨献媚的迎上,抓紧时间要了钱好回去补觉。
袁宣一拍脑门,“哎呀,我忘了说,我已经不当老大很久了,我是我,山寨是山寨。”
寨字刚吐口,刺耳的惊叫应声而落。
彪悍的泼妇形象立马出现,跟来的女人们自动自觉的站在老鸨身后壮气势,只不过应该摆个怒目相向的脸,此时都羞答答的不敢看袁宣。
“你敢耍老娘!当时可是你带着人去的,也是你带着人吃的,更是你带着人叫的我的姑娘,怎么?都吃进嘴巴里了,再吐出来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吗?当老娘的地方是什么?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娘已经出来接客了。少跟老娘玩这套。”
“呵呵,美女何必这么生气呢?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就算我没钱不是还有人在吗?”拽李四,掳高他的袖子,掐掐他的二头肌,“瞧瞧这个硬邦邦的都掐不动。”又扯开他的衣衫,露出黝黑的胸肌,拍出啪啪的声音。“再看这个大肌肉,哇塞,不但养眼手感也一级棒,赞!”他比划出大拇指,接着就要去扒李四的裤子。
李四红着脸,快哭了似的抓着袁宣的手腕,“老大,这个真不行。”
袁宣干笑两声,收回手,乍一听隐约几声吞咽。
他拦着囧的不行的李四,非常炫耀的拍着他的肩膀,“怎么样?当个龟公应该是绰绰有余,更何况窑子里怎么能没个做苦力的男人呢?搬搬抬抬扛扛抱抱,全天12个时辰不眠不休都可以。振奋了姑娘们接客的情绪的同时,生意也跟着蒸蒸日上,简直是一举两得。”
李四挤出两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打算博取袁宣所剩无几的同情心,不要这样就把他卖掉。“老大……”
袁宣点点头,摸摸李四的头。好孩子,你是最乖的。
听了半天的老鸨,不住的点头,脸色的怒容瞬间鲜花怒放,“这主意甚好,袁宣那你跟我们回去吧。”还未等老鸨示意,这回姑娘们非常积极主动的拥了过去,把他围个水泄不通不留缝隙,不顾袁宣吃瘪的表情,簇拥着把他就这样带走了。
直到人群走的不见踪影,一头雾水的李四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笑颜如花自个乐了。屁颠屁颠的跑回山寨宣布这个天大的喜讯。
完全忘了刚才袁宣说的那句话,“我已经不当老大很久了,我是我,山寨是山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