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黄昏渐入凉意,晚霞透过云层释放别样美丽。
街道上的商铺已然早早的挂起了灯笼,摆地摊的小贩们有的为了生计依然哆嗦着身体叫卖。
行人大多是匆匆扫过一眼,便急急离去,袁宣就是其中一位。
最近总感觉心口隐隐的灼热,开始的时候只是很短暂,短的令他完全没放在心上。时间越久,这种灼热停留的时间越长,也越频繁。
大夫也只摇头说自己学艺不精,只看的出他身体健康的很,并无性命攸关的病症,连最轻的病症都没有。
纳闷之余,袁宣也只有放开心怀,毕竟真的除了灼热感之外,无一其他感觉不适的地方,也只好忍忍就挺过去了。
这个时候正是袁宣咬牙切齿的挺忍,忽然一声响亮熟悉的呼唤打岔进来。
“老大。”话说着,拎着棍子的李四两三步跑到袁宣跟前,咧开一口白牙,开心的手舞足蹈。等着袁宣同样欢喜的表情,热情的拥抱自己,像以前一样。
不料。
一个飞脚袭来,踏踏实实的在李四的裤子上因上一只鞋底纹路异常清晰的脚印,“老大……”李四的身子壮,仅仅是倒退了几步,怔怔的看着袁宣。
“你的小红旗呢?”袁宣单手压着心口,压抑跳动异常的心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如常。
“卖了。”李四老老实实回答,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老大流露出那么隐忍痛苦的表情。
“什么?”袁宣以为自己耳背听岔了。
李四拘谨的不敢动,嘀嘀咕咕,“新老大给卖的,她说一个小旗可以换一年的粮食。”
“哈!”她倒也会赚钱啊!竟然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当初他设计这种象征身份的小旗,只是象征着一个团体,增加知名度,时间一久倒让外人认旗不认人了,于是他就想着趁他们声势浩大人人都怕的时候,卖出去,狠赚一笔。
没想到清远那个臭婆娘竟然意识到了。看来他是真的没有任何顾虑了。
也罢!看李四现在红光满面,显然吃的好,睡的好,想必山里的兄弟姐妹都应该过的很幸福。
李四搔搔后脑勺,看着袁宣时晴时阴的脸,更是牢牢的把嘴巴闭的死紧,但见袁宣额头的细汗一层层往外冒,又一直按着胸口,难道,“老大,是不是心口又不舒服了?我背你去找大夫。”一脸关切的不等袁宣反驳,把棍子一扔弯下腰就要背袁宣。
袁宣心上一暖,李四是个实惠透顶的老实人,就是跟他混的久了,嘴皮子不磨也快,看着他宽广的背,袁宣轻轻拍了拍。
“我没事,过一会就好。不用花那冤枉钱了。”
李四听话的转过身,浓浓的担忧分外明显。
“老大,三个月的期限快到了,你还是跟我回寨里吧。”
每三个月,山寨里都能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好像要撕破喉咙,抓心挠肝的直达每个人的耳底,只有那一夜看不见老大的人影,都会在第二天一早看见他像死猪似的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怎么叫都不醒,直到他被自己的肚子饿醒为止。
这是全山寨的秘密,誓死守到棺材的秘密。
而袁宣则完全想不起来那晚发生了什么。
这个谜团越滚越大,就算好奇也没有一人敢跟踪袁宣看看他那晚到底做了什么。
袁宣拍上李四的肩头,摇了摇头,心口的热量渐渐消散了许多,眼里悄然爬上忧虑,转移了话题。
“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城里晃悠什么?”
经袁宣这么一提醒,李四怪叫了一声,赶紧捡起棒子,“张大胡子那个龟孙子死了,小红旗子的钱他才交了一半。我得赶紧去他家,晚了他的家财就被抢光了。”
张大胡子?
袁宣的脑海里不经意的闪过一张络腮胡子的脸,不会那么巧吧?
一拍李四,“赶快带路。”
两道人影急匆匆。
另一道白色身影,不慌不忙的打了个哈欠,再一纵身追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