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一盏油灯晃晃悠悠。
花娘单腿跪地,头低垂,汗一滴滴慌乱的掉落,仿佛心脏不规律的跳动。
“杂家养了你多久?”他语气平和任人无法揣测他心思。
他两鬓泛白,头发被一丝不苟的竖起,蓝边黑顶的帽子正好扣在发髻上。他面色红晕,双眼星眸浩瀚无边,鼻梁笔直高挺,唇瓣微微的撇着,单手支着下巴,身体半依赖的坐在太师椅上,深蓝的服饰简单不俗,贵而不华。
花娘心上一紧,“20有余。”
“杂家待你如何?”他拂袖起身,走到花娘面前。
喉咙紧绷,她咬着牙龈直言,“恩同再造,如同亲生。”
他轻扶花娘站起,单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那你就这么报答我吗?”话音一落,放在花娘肩上的手掌用力,嘎嘣一声,她仓皇了下身子,花娘暗抽冷气赶忙下跪,胳膊脱臼的间隙一时间传来针扎的刺痛,仿佛千万小虫同时啃咬,汗瞬间浸湿衣襟,却也得的咬着牙强忍着说道。
“承蒙公公厚爱,小花辜负了公公的一番栽培,来景仰城这些时日,从不曾忘公公的嘱托,挨家挨户都进行了见缝插针的搜索,除了英雄泊的袁宣外无一人可疑。袁宣的身家背景查到的第一时间也早早的呈了上去。袁宣本人上无父母,下无儿女,只有几招粗浅的外家功夫,有些小聪明,而且他确实是个男人。小花不器,许久未能有任何进展,因此产生了惰性。小花愿意受罚。”
花娘只觉胳膊又是一疼,脱臼的手臂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而被啃咬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她微诧抬头,“公公……”
他叹了口气,又将花娘扶了起来,“杂家不该怪你,如今皇上病入膏肓,已有密旨传出,二殿下心急如焚,杂家也跟着乱了方寸,若再找不到她,皇室必定会掀起一番内动,放眼皇族5位皇子,各个对皇位虎视眈眈,天下怎不大乱,再加上外戚参政,勾结外国企图瓜分国家,国虽富饶、强盛却也抵不过同气连枝的围攻。”
花娘看着公公忧国忧民,愁态尽显,回想上次接见他时还不曾出现白发,公公养她育她,她敬他爱他,他已是她心中不可取代的神。他刘毅刘公公能从一个小小职位爬到如今掌管敬事房的总管太监。他付出了代价也得到了回报,其中的辛酸也只有他一人知道。尽管这些年来她一直猜不透他。不觉间泪染湿了她的眼角。
“公公,会不会消息有误?”她在此地销声匿迹,不可能她花娘挖地三尺还看不见骨头,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他锁眉看着那盏油灯。这个设想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设在这里的密探不光只有他刘公公的人马,其他四位皇子得知消息后早安排了人手驻扎进来,1年多了,其他四人都是一无所获,那么这个消息绝不可能假。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是谁放出这个消息的呢?
他们所有人似乎都遗漏了这个重要的线索。莫非众人都被他蒙骗了?
“你速查当年放此消息的人。”
“是。”花娘领命,立竿见影的离开密室。
他看着渺小的火焰,伸出细长的手指,摩挲着灯座,跳跃的火焰一闪一闪,一丝冷笑从唇齿间溢出,“精觉国。”说话间油灯被熄灭,室内一片漆黑。
“袁公子还没醒过来呢?”
“还没醒?大夫来看过了吗?”
“看过了,只说了三个字,玩我呢。就有些气呼呼的走了。”
“他什么意思啊?”
“谁知道呢?可能长的丑脾气都有些怪怪的吧。不过你注意到了吗?守在袁公子旁边的小厮很俊俏呢?我给袁公子送茶水他还说谢谢我呢。”小丫头说着脸一红。
“围在袁公子身边的人都很俊朗不凡呢?看一眼心就跳个不停。”另一个丫鬟不好意思的捂着大红脸,也没看路冲着人就撞了过去。
“哎呦。”小丫鬟揉着屁股,刚想骂街,抬眼一看,赶忙转了话,脸上更涨红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撞到公子的。”
“是我不对,快起来,看看摔伤没有?”刘毅亲和力十足的歉然表情,就要把小丫鬟扶起来。
小丫鬟赶忙自己站了起来,连衣服都没有拍打,羞的头不能再低,道了谢拉着愣神的小丫头慌忙的跑掉了。
刘毅收起神情,看向袁宣住的地方,脚下不自觉的迈开步子移了过去。
袁宣房内。
展昭顶着黑眼圈,寸步不离的守在袁宣床边,两天前袁宣倒在怡红院的后门,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引来了伙房丫头,手忙脚乱的把人给抬回了房间。
儒商也在那儿没有离开过一步,他有太多的疑惑,叫展昭的小厮硬说不认识那个女人,看在袁宣的面子上他又不能把那小子怎么样。当他看见穿着和那女人一样床帘的袁宣时,他竟然产生了一种袁宣即是那个女人的错觉。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只能晃掉不切实际的想法,一切只能等袁宣醒过来。
时间就这样耗过去,转眼两天了。
袁宣还是没有醒。
脚步蝉联,高深的阴力被隐藏极深若非高手很难做的这么彻底,坐在房门旁的儒商提高警惕,静观其变,眼看着人影将至。
床上……
“饿死我啦!”
Ps:登场的人物要开始逐渐增加,但是小角色我就不给起名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