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天又一次把黑夜按翻在床上的时候,太阳又出生了,光线不堪温柔的俯视卧房,带着藐视终生的温度,驱赶夜雨的寒意。
包在襁褓里的婴儿能不眨眼坚决不眨眼的死命盯着一个方向,产婆顾不得弄哭她,更没心思去注意她的异常,两三下擦掉额头湿汗,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吩咐丫鬟们细心的收拾卧房,不要惊扰到夫人,便抱着婴儿步出厅堂,那里有焦急等待的人。
勾魂使者无视婴儿离开视线前愤恨的目光,摊开之前给她看过的生死册,在她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勾,再合上册子的时候,上面已然变成了,“特殊处理薄。”下一秒他已经消失在空气中。
婴儿气的干脆闭上眼睛休息,天知道她多想开口说话来宣泄一通,她能吗?不能,她敢吗?不敢!她这一说话还不把她当妖怪给烧了,所以她是万万不能,万万不敢。
仔细想想是从她丢东西开始衰的,小到指甲刀,大到家用电器(当时多亏自己心软看喋喋不休的小推销员大热天里还浪费身体水分就保了一份居家保险,否则真是要抓掉头发去当尼姑了),让她一度精神紧张的以为是哪个偷窥变态狂不幸看中了她,天天回家跟做贼似的疑神疑鬼,生怕一个马虎大意让他逮个正着,她的小命是小,受摧残是大,再来个掏心、勾皮、分尸再缝合之类的还不能马上死绝,一点点折磨至死,每每想到此处齿缝里总是透出一股凉气……(又一个受美国恐怖片毒害的可怜人类——上帝的声音。)
如此在脑中演绎了一个月,担惊受怕的挺了过来,她的身体安然无恙,只是灵魂脱离了躯壳而已,又名死亡。(ps:没有痛苦的死法,也是莫名其妙的死法,知道了吧,老娘真的是亲娘。)
几经周折,上演了一场自己生自己的好戏,试问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吗?相信蒲松龄要是知道了也会经不住诱惑从土里爬出来,为他的聊斋志异再添一篇精彩的故事,让世人传诵,她这个女主角不知道可不可以要版权费……
婴儿天花乱坠的一通神游,自哀自怜拿自己消遣。
整整一夜漫长又磨人心智,徘徊着的人呵气连连,见产婆把婴儿抱了出来全都精神抖擞,心想可算熬过来了,便跟着轩老爷身后。
轩老爷忽然发威,除了自己的儿子打发走了所有家丁,凌乱的脚步消匿的远处,他这才颤抖的接过产婆怀里的婴儿,抓着包裹的手犹豫不前,踌躇满面的看向喜盈盈的产婆。
“恭喜老爷,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娃。”
轩老爷震惊之余险些栽倒在地,眼神木讷的看着襁褓中的小生命,幸好儿子眼明手快搀扶住了他,安置他坐在椅子上。
只见他深吸口气,祈祷着掀开了襁褓,小心的将婴儿翻转过来,一朵幼小的梅花印记映入轩老爷的眼球,肉眼之下的花瓣纹路竟异常清晰,仿佛一朵富有生命的梅花,此时正在腰部沉睡。
这时,灰色身影恍如闪电出现在大厅之上,一位老者拂袖而至,花白胡须张扬乱舞,看了一眼轩老爷怀里的婴儿,苍老的容颜上的皱纹纹丝不动,淡道,“尊夫人还是生了轩女。”
轩老爷沉重的点点头,将女婴重新小心包好递给老者,舍不得移开眼的看着女儿的小脸,“玄冥,你要保证待她要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你有恩于我,多年来的往来使我们相交至深,我相信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玄冥喟然点头,忍不住伸出手指去碰触女婴的脸颊,几乎是同时的,女婴受惊的张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
细弱的抽气声清晰的刺入近在咫尺的玄冥耳里,他突然莞尔一笑,向轩家老爷道了别纵身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怎么来的又怎么离去,没有留下他的足迹。
轩家老爷又是悲痛又是低落的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回过神来,抖擞了下精神,眼里多了冷冽决然,一把抓住产婆的手腕,吓的她直打哆嗦,“今天的事决不可向外人提及一句,否则不光你的性命,而是你一家老小的性命,知道了吗?”
产婆被惊的神志有些恍惚,一个劲的应是,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快太刺激了,她这个老太婆一时无法适应。
“若人问起,就说女婴没有任何胎记,你可要记清楚了,走吧。”轩家老爷从袖子拿出10两金子塞到产婆手上,她又怕又喜的看着金子,发癫着说自己记住了,赶忙跑了出去。
“爹……”轩锦然看产婆消失在大厅的拐角,眼中的杀机燃起。
“不,还不是时候,宫里的人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快要来人了,他们绝不会轻易相信我们,那个产婆暂时留着,她可是个很爱儿子的母亲,还有那个替代的女婴……”
……
然,枉轩家机关算尽,事先用重金买来女婴以防万一的顶替自己的女儿,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万万没想到千挑万选的产婆竟是皇家的人。
道光14年,寻轩女的皇榜张贴的比比皆是,大小通关严格搜查一名叫玄冥的老头。
同年,轩家各种生意皆遭到朝廷的找茬,明的暗的只有一个目的,交出轩女否则打击将无休止进行下去。
轩家人的态度也很坚决,百年来轩家的根基深厚,虽朝中无人当值,但勾结的官员不是一品大员,也是显赫的权贵,因此两方表面上继续打着哈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撕破面皮,也就这样僵持着。
在如此紧张气氛下,轩家老妇人老蚌生珠,啊不,说老蚌夸张了点,人家花信年华嫁给不惑之年的轩朗(花信=24岁),26生的儿子轩锦然,20年后的今天她也才46岁而已。一时间在京城流传开来,成为佳话。(引申意为:身为花甲之年的轩老头很厉害,轩老妇人更厉害。)
同年,在山高皇帝远的北方称王称霸的夜氏一族,受到朝廷更加严密的监视。
尽管如此一封密函还是躲过众多耳目,悄无声息的溜进夜家大宅。
(注解:此乃穿越架空。这个道光请不要和历史混为一谈哦,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