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被撞破一个大洞,若离的身上也疼痛不堪。好在这夜行衣质料上乘,一般刀剑都穿不透,倒是帮她挡了不少伤害。
千钧之际,她伸手摸到腰间的软剑砍过去,砍断了系在腰间的绳子,脚一旋硬生生挪开身体,躲过女人恐怖的爪子。
“你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若离试图和她拖延时间,有救兵也说不定。
每次遇险,神秘主公总会赶过来的,这一刻她突然很期待他的身影。
女人并不打算和她多费唇舌,一双手姿势变幻,黑紫的指甲直击若离双目,利如匕首。若离惊呼一声,举剑格挡,遇强则刚的软剑被那双手弹得卷了过去,差点伤到她自己。她旋身一闪,躲到弥勒佛像身边,刺啦一声,肩上刀剑不入的衣料居然被女人的利爪撕开一角。
她深吸一口气,运力灌注于软剑,拼尽全力一击,希望借此一击而中。
女人身形鬼魅,竟从那离自己只有几寸的剑下挪开身子,剑只触及她头顶的凤冠,将镶满珍珠的头冠打落下来,珍珠崩落一地。
女人的长发散落,直达臀际。可怖的是,那头柔顺的发丝一半黑一半白,衬着她殷红的嘴唇,显得十分骇人。
“啊……啊……啊……”女人狂叫起来,抓着自己的长发,似乎痛苦不堪。
她抬头看若离,眼神中满是愤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摔坏我的凤冠?!”句句凄厉,字字泣血,好像若离做了最对不起她的坏事。
若离紧握着剑,生怕一个疏忽将命丢在这个厉鬼般的女人手里,那实在不是她喜欢的死法。
在她心里,若是要死,一种是死在心爱之人怀中,替他擦拭眼中的泪,然后微笑着闭上眼睛;另一种是死在满是鲜花的床上,身覆重重轻纱,着最美的衣裳,画最美的妆容,像睡着一般……
现在还能想到这个,若离不得不佩服自己,无论何时都能元神出窍,这个本事大概世上没几个人学得来。
女人飞身冲过来,神情癫狂,招式明明已经凌乱不堪,却如一张细密的网,招招想要网住若离的命。若离苦苦支撑了几招,就觉得自己体力不支破绽百出,实在抵抗不了这女人凌厉的攻势。
神志清醒,心中的恐惧越发强大,强大到她觉得有一双手扼住自己的咽喉,想要喘息都不得。一身衣衫已被冷汗浸透,湿津津贴在身上,让她烦躁不堪。
如果这趟不过来,继续在紫烟阁过日复一日的玩乐日子,喝酒,戏耍那些蠢男人,倒也是神仙一般。水无痕还不知道他的“义弟”其实是女人,也不知道他的“义弟“对他有那种好感,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不甘心。若离心中后悔莫及,早知如此,怎么也要推掉这个任务,反正他从不会逼她,一切任务好像只是给她的调剂,给她解闷的玩意儿而已。
黑猫仍蹲在香案上,对场中的打斗无动于衷,那双诡异的双瞳泛着绿光,不知见惯了多少血腥杀戮。
若离心中愤恨,忍不住一剑劈向那只猫,她恨死了这只奇怪的黑猫,如果死,也先让它闭上眼睛。她并不是天性残忍的人,对毛茸茸的小动物向来爱惜,今天遇到这女鬼养的猫,没来由的心中生厌。
女人居然放慢了攻势,阻住若离的软剑,立刻将猫抱到怀里,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刻毒,像是恨不得能撕碎她一般。
她将猫放到一旁的软垫上,伸出双手,长指甲愈加黑紫,像是随时能滴出暗红的血来。
那双手直击若离面门,剜向双目。
若离心中生出一股绝望,几乎想就这样闭上眼睛。想到这种死法离自己的喜好实在太远,她终于鼓起最后一些气力,挥剑挡过去。
软剑被女人牢牢抓住,猛力一抽,抽离她的手中。她将软剑随意掷在地上,一步步紧逼过去。若离手中没了兵器,赤手空拳更是以卵击石,她缓缓退后,直至退无可退,抵到破庙的墙壁上。
女人伸出利爪,一手攻向她的天灵,一手伸向她心窝,摆明了是杀招,再也不给她任何活路。
若离紧握双拳,指甲都快嵌到皮肉里。灵光一闪,她猛地矮下身子,躲过双爪,立刻就地一滚抓住被丢弃在地上的软剑。
癫狂的女人利爪击在墙壁上,带起片片碎砖石,溅得到处都是。她没能杀死若离,连眼睛都红起来,布满血丝。
一股掌风刮得若离脸上生痛,她刚站起身,便见女人以更快更阴狠的杀招冲过来,似乎不置她于死地不会罢休。
一场实力悬殊的缠斗已经让她精疲力竭,血气翻涌,只觉得胸口堵着大石般,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天亡我也,若离苦笑,老天,我风华正茂,你真要我死得这么凄惨?
她闭上眼,将软剑抵到自己的脖颈上,若要死,就死在自己手里罢。
(昨夜做了个梦,梦见和家人吵架,醒来很低落,怪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