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无尘仍伸着手,冲她笑笑,“我不知你的手腕这么脆弱。”
若离闭上眼睛,咬牙将手递过去,无奈道:“随你吧,你若真要折磨我,逃也逃不掉。”
“若离,学会认命,也未尝不是好事。”无尘的声音又幽冷起来。若离睁开眼睛去看,见他收起了戏谑的嘴脸,眉目中隐着淡淡的哀伤,好像记起什么伤心事。
“你怎么了?”若离问他。
“我只是记起很久之前的事,久到我开始怀疑那是不是真的。”无尘的手细腻柔软,轻轻在若离的腕部揉捏,舒缓她的疼痛。
“什么事?可以说给我听听吗?”好奇心起,若离暂时忘了手腕疼痛,凑过去问道。
无尘幽幽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爱过一个人,那女子心高气傲,对我不屑一顾,从不和我说一句话。”
“后来呢?”
“我带她回无尘阁,对她千依百顺;后来,她爱上无尘阁外的那个深潭,每日花很多时间泡在潭里;再后来,她学了一身闭气本领,在水中灵动得像条鱼,我每次看到她在潭中戏水,都会移不开视线……”说到这里,无尘顿住。
“再后来呢?她是不是那个小蛟?”若离见他中途打住,一心好奇,“啊!“她突然尖叫了一声,再动动手腕,已经不复疼痛。
“她走了,游出那个深潭,逃离无尘阁,从此杳无音讯。”无尘放开她的手,似沉浸在往事里,满目忧伤。
“她为什么要走,是不是你一直折磨她?她不爱你,你却逼着她,步步紧逼,所以她受不了,就走了?”若离胡乱猜测。
无尘却轻松地笑笑,眼中的哀伤也被戏谑取代:“骗你的,这个故事不错吧,本阁主决定将它撰写下来,流传后世。”
“你……真的假的?”若离摸不着头脑,他刚刚的表情分明不像作假,只是这时一副无情浪子的样子,倒怎么也不能和故事中人物连上。
“世间之事真假难辨,何苦去追究那么多,得一时欢乐岂不快哉。”无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倒了些药膏出来,替她抹到腕上,轻轻地揉捏。
“那你倒是告诉我,究竟是真是假?”若离扯扯他的衣袖。
无尘不理她,径自将手伸向她的脸颊,涂了些药膏上去。若离还沉浸在那个故事里,对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察觉,直到那只堪比女子的手不规矩地乱动起来,从她脸颊往脖颈处游移,她才反应过来,一掌拍开他的魔爪,喝道:“做什么!”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提前一些又有何不可。”无尘干脆正大光明起来,伸手去拨弄她的衣领,蛊惑道,“若离,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若离脑中想起冷玉涵对她说的话,“若离,人生如寄,而它们亘古不息……”那晚漫天的星斗,灿烂了一整夜。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发现自己不见,会不会急得到处乱找。
“走开!”等回过神,无尘已经解开她的衣领,一双唇在她颈边厮磨,气息微热。若离吓得瞪大眼睛,伸手推开他,“你不是说不屑碰别人的女人吗?”
无尘被他推开,丝毫没有生气,淡淡道:“你不提醒,本阁主倒是忘了。谁叫你长得够销魂,特别是哭过的样子。啊,对了,你我指腹为婚,这规矩自当别论。”
“还是不要改了规矩。”若离嘲弄道。
“也罢,”无尘坐到一边,随手拿过那幅画,“我们就来好好欣赏这幅画。”
若离坐得近些,眼睛盯着那幅画,嘴上道:“你还是不要碰它,它沾染了我一家的血,戾气太重。”
“哦?鬼鬼神神之说,本阁主可是从来不信,就算有戾气,本阁主也镇得住它。”无尘不在乎地笑笑,打开了卷轴。
若离的手倏然紧握,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幅画,那完全不能被称之为画,只是各种颜料拼凑而成,横七竖八,根本看不懂是什么。
若离久久说不出话,就是因为这种东西,害得自己一家惨死,天理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