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东西,亏老头子收得那么仔细。”无尘看了半晌,看不出所以然,干脆随手丢在一旁。
“想不到因为这种鬼画符的东西,搭上我一家的性命。”若离苦笑,心中满是酸楚,若不是这幅画,也许现在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根本不会阴阳相离。
无尘站起身,高深莫测道,“学会认命吧,若离,这是你的命。”转眼又变了语气,满口随意,“要怪就怪那个老头,可不要迁怒在我身上,与我无关。”
“无尘,你说江湖中杀人喜欢一剑封喉的是谁?”若离问他。
无尘摇摇头,“一剑封喉,我也会,只不过我从不使剑。”
“能让人不发出一声惨叫就断命的一剑封喉,会是谁?”若离又问。
无尘这次没有敷衍,换了认真的神情,问道:“颜府灭门那日的场景,你还记得多少?”
若离闭上眼,脑中又浮现九年前那个夜晚的月光,带着血色,颜府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血腥味,一会儿是娘染血的裙裾,一会儿是爹浴血的模样,她浑身一震,睁开眼睛,额头出了满满的冷汗。
“想不到你是如此放不下的人。”无尘斜睨她一眼,叹道,“人生几何。”
“我记起来了,那日杀我娘的人用的是一把极细的剑,他衣着华丽,至于脸,我根本没看见。”若离缓缓道。
无尘了然地点点头,若离一喜,以为他会说出答案,没料到他只是甩甩袖子大步走开。
“喂,无尘,你告诉我啊!”若离赶紧追上去,门已经被他锁上,她用力去拉,怎么也拉不开。若离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抬腿踹门几脚,无奈那梨木门太结实,只晃了几下,仍安然无恙。
“王八羔子。”若离骂了一句,悻悻地转身,捡起那幅画,花花绿绿的颜色像一张张巨口,转眼吞噬了颜府老小的性命,她大惊,将画卷起,随手丢到柜底。
想起冷玉涵,只有他在自己身边,一颗心才能安定下来,只想着陪他白头到老,细水长流。中指上的玄铁指环散发着微微的凉意,似在安抚她满心的怨愤。
若离低头仔细看去,指环上的梵文像一个个清音咒,将她耳边所有杂音都滤去,只剩冷玉涵疏淡温柔的声音:“若离,人生如寄,而它们亘古不息……”
“人生如寄……玉涵,好想见到你。”若离喃喃自语。
尚不知何时能够逃离这个地方,难道真像无尘口中的那个女子一样,整日去泡在潭水里,逐渐学会潜水闭气,再找机会逃离这里。自己真有那么多耐心等待吗?
宸玖那日被无尘耍得颜面尽失,依他的性子,怎么也该找他报复回去,为何也丝毫没有动静?难道这无尘阁真如世外桃源,除了他们自己,并无人知道入口在何处。这种猜测倒不无道理,即使勉强有两三人知道无尘阁的入口,谁能有那么好的水性穿过那个波涛暗涌的黑洞。
难道要想逃出这个与世隔绝地方,只能靠自己微薄的力量了?
若离坐在床边想了好久,越想越头痛,干脆一醉解千愁,摸到搁在架上的一坛酒痛饮。那酒坛封得很仔细,启封后立刻酒香四溢,整个房间都是醇厚的香气,回味无穷。
“原来是陈年女儿红,呵,喜欢。”若离仰头喝下三口,叹道,“好酒,若离,来,干……”她身子一软倒在床上,酒坛咕噜一声滚落下去,摔成七八片,美酒淌了一地。
楼上无尘正裸着上身,泡在漂着花瓣的木桶里,听到下面的声响皱皱眉,没有说话。
名叫小蛟的蓝衫女子在替他擦背,不耐道:“公子,那女人太过目中无人,你听听,她居然敢摔东西,小蛟替公子去教训她。”
“行了小蛟,你既然很想念我,怎么还有功夫理她。”无尘敛着目,淡淡道。
“公子!”小蛟搂住他的脖子撒娇,“人家不喜欢她嘛。”
“她可是你们夫人,论尊卑贵贱,你不能明目张胆地冲撞她。”无尘缓缓睁开眼睛,睫毛上沾着氤氲水汽,盖住冷傲的眼眸,他勾起嘴角,“至于私下嘛……”
“我懂了,公子,小蛟爱死你了。”小蛟是波斯人,没有中原女子的矜持,立即凑过红唇,在无尘脖颈处印上一口。
无尘撇唇,笑得像只狐狸,一双星目中满是狡黠,他慵懒得靠到桶壁上,嘴上却道:“你懂了?我可什么也没说过。”
(昨天临时接到面试通知外出,今天才赶回来,累得够呛,现在更新,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