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呀，出去玩了，野猫嘛，就喜欢往外头跑。”姜小云没在意，放了电影出来，不一会儿电视里就传来吹吹打打的锣鼓声，是部古装片。

但是这个画质，那些人是哪来的勇气推荐的？还口碑？墙塌了吧。

“看不看商战片，我同学给我发过两个。”沈珺受不了这画质。

姜小云也觉得自己被骗了，急忙点头：“要的要的。”

“那你等着，我去楼上拿。”

那两部电影已经在U盘里放很久了，沈珺不是没时间就是提不起兴趣，不过幸好她没在楼下放什么东西，不然说不定就让姜小云当废旧家具一块扔出去了。

其实沈珺也是想找点儿事来做，不然她老想着韩姐那事，确实活生生个人突然就被害了，她心里也有些难受，可是再难受也不能撞鬼吧？

况且韩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听说滞留人间是要不得的。

她这些年撞鬼也不是白撞的，其实也遇到过有真本事的高人，可惜他们也拿她没办法，其中有个说要收她为徒，带她修行，结果第二天就进精神病院了，听说是被人敲坏了脑袋。

从那以后她就再没有见到过什么真正的高人，估计是他们那个圈子里都知道了她，都不敢让她遇见。

撞鬼撞到她这份上，也是够够的。

沈珺从床头抽屉里找到U盘，老旧掉漆的家具让她心里头那股怪异终于下去了，楼下那些东西好是好，可还是要这样看起来才顺眼。

“你今天不是去过了吗，怎么阿珺还会见鬼？”楼下，姜小云奇怪的问道，而且那个鬼连着两晚上给沈珺打电话，她和夜沢竟然没有发现。

这是什么鬼？

“算是半个生魂，不知道自己死了，还有口阳气未散，你只关注着阴气，自然忽略了她。”

夜沢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口解释道，手指在沈珺的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几下，就解开锁，从通话记录里先看到个陌生号码，拨打的次数挺多，大刺刺的红色数字十三。

这就是那个没有收到花的李先生。

姜小云哦了声，原来是这样？

“那怎么办？”她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老妈也没讲过呀。

“让她知道她已经死了就好，我出去下。”夜沢说道，一面出门到街上去。

如果沈珺这个时候出来，就会发现这条街上不仅没有她昨晚看到的鬼，连路灯都比以往亮一些。

夜沢没有走远，站在门口的路灯下，给李先生拨了过去，三声之后就接通了。

“你究竟在哪里！劳资在门口等了你三个小时！我告诉你死丫头，你再不把劳资的给劳资送过来，劳资弄死你！”男人嘶哑难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李先生。”夜沢等他说完才开口，声音不急不躁像是遇到普通朋友的闲聊，“做鬼不舒服吗？”

“你，你是谁！那个死丫头在哪儿！”李先生显然没想到这次会是个男人，说话都磕巴了下，但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你们店里把劳资的花弄丢了，还敢退劳资的单，小子，你给劳资等着……”

“李先生想怎么样？”夜沢缓缓问道，眼眸中的暮色在路灯下显得晦暗。

“把劳资的花送过来！现在！”电话里李先生嘶哑着怒吼。

夜沢抬了下眼，看见蹲在路灯上的野猫：“三十分钟后，麻烦李先生在门口签收。”

“算你小子识相！半个小时后劳资要是没看到，你和那死丫头都等着上路吧！”电话里还是不依不饶的骂声，但很快就挂断了。

夜沢看了眼回到通话列表的手机，好像没听见他的威胁：“你去把他带回来，麻烦的话就吃掉。”

喵？

野猫跳下来，晃着尾巴望着夜沢，灯光照进它眼里，全是不解，但夜沢没有理它，退回手机主页上，点进了沈珺的扣扣上，很是熟练的把自己的号码加上。

沈珺的号上联系人不多，大部分都分好组，所以好友栏里没有几个人，夜沢看着灰溜溜的头像中只有自己是亮着的，把自己挪到了人最多的同学组里。

这下如果没有看见的话，很难发现自己列表里多了个人。

野猫叫了两声，见夜沢不搭理自己，晃着尾巴跳上路灯，没一会儿就消失在灯柱子之间。

这时手机响起默认的铃声，屏幕上韩姐两个字红通通的，和那个挂断键的颜色一样。

夜沢没有犹豫按了绿色键，女人气恼的声音飘出来：“阿珺，我给你说，今天我又遇见那个家伙了！”

“你遇见了什么？”夜沢问道，声音突然转为低沉，在夜晚寂静的街上透着某种扣人心弦隐秘。

听见陌生声音应该惊讶紧张的韩姐没有问他是谁，声音反而迷惘起来：“我，我遇见了什么？”

“回家好好看看吧。”夜沢低声说道。

电话里沉默，夜沢等了会儿就挂断回到院子里，沈珺和姜小云正在看电影，没有人注意到他。夜沢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再出来在前面路口上了公交车。

车上人很少，稀稀落落两只手都能数过来，夜沢走到车尾靠窗的位置。

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118路公交车是唯一从旧城区直通新城区的，其他路都要转车，而118路也是旧城区里还在运营的公车中最慢的，如果不是恰巧目的地在路线上的话，他们一般是不会坐这路车的。

夜沢来的时候沈珺没有去公交站接，不知道夜沢是坐118路公交车来的，更不知道夜沢的店就在118路的终点站松寒路。

在新城区，提松寒路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但如果提酒吧一条街，或者提把妹钓凯子，就没有多少人不知道了。

公交车到站时已经十点过，霓虹广告牌闪耀的酒吧里已经热闹起来，夜沢等车上的人都下了才起身，走到公交站台对面的金水酒吧门口，拐个弯从后门进去了。

“夜先生，今天有个人来面试，正在304等着。”早等在后门的侍应生小声说道，他和夜沢差不多高，低着头语气中带着些讨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