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一听这话，马上转身跑到了吴法身边，伸手给了他一耳光。

吴法揉着脸，满面笑容，说：“你打吧，我不在乎。”

“怎么有你这么贱的人？你说说？”云朵皱起眉头对吴法说。

吴法单膝跪下，拉过云朵的手说：“朵朵，我是说真的。也许我吴老二不是个人，但为了你，我敢顶天立地。我身边不缺姑娘，可是朵朵，我只要你。答应我吧？”

云朵叹了一口气，拉着吴法说：“你先起来！你听我说！”

“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我。”吴法倔强地跪着，抬头看着云朵。

“好吧，不起来是吧？那你跪一辈子吧。吴老二，我跟你说过，我，云朵，不懂什么谈恋爱，对不起，你要找女朋友啊，找别人去。明白了么？”云朵一字一顿地说。

吴法低下头，说：“我明白，我还明白我吴老二心里就只有你云朵一个人。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我。”

云朵甩开他的手说：“好吧，那你跪着吧。”然后走了。

酒店的露天平台上，夜风寒冷，只剩下吴法单膝跪着，低着头。云朵用手提着裙子，噔噔噔地跑下了平台。

宴席慢慢接近尾声，老武依然在满面春风精力充沛地招呼客人。云朵走过去，对老武悄声说，我回房间了。老武点了点头说，回去吧。

回到房间，云朵一下就扑在大大的床上，仿佛自己浮在云端，一切都是轻飘飘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想不起。

她实在不知道吴法是怎么了。女朋友？这对自己来说无异于一个天方夜谭，在十六年的生命里，云朵完全没这个概念。虽然学校里谈恋爱的不少，甚至她也知道吴法这种坏孩子身边总有一些小女生在围绕，可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窗子开着，冬天的夜风吹进来，夹杂着刺骨的冷。云朵爬起来，走到窗前正想把窗子关上，一抬头，却发现酒店的露天平台上，还有个人影在远处灯火的映衬下，一片孤独的错觉。

吴法还在平台上跪着。

云朵望着吴法单膝跪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不要跪了。起来吧。”云朵站在窗前给吴法打了个电话。

“你答应我了？”电话里吴法的声音特意压抑着兴奋。

“我没说答应你。可你不能一直在那儿跪着，会着凉的。”

“不！我说了，你答应我了我就起来。”吴法很坚决。

云朵挂掉电话，把身上的伴娘礼服换成了平常穿的衣服，洗了个脸，走出了房门。

“吴老二！”

一声尖叫响起，吴法抬头的时候，望见了灯光里大声叫喊的云朵。由于夜风的吹拂，他的鼻子塞了，满脸被冻得通红，但还是努力挤出了一点笑容，虽然不知道这笑容云朵是否能看到。

云朵走过来，使出全身力气使劲拉着无法：“你起来！”

“你答应我了，是吗？朵朵？你答应我了？”吴法努力笑着，声音在寒风里颤抖。

云朵不说话，只是使劲往上拉着吴法。吴法一边笑着，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朵朵，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你是我吴老二的女人，朵朵……”

整个小城的寒冬，萧瑟而热闹。酒店露天平台上的少年和少女，倒映在夜空里相互挣扎着的影子，纠结而孤寂。